依琳這幾天在做最後的培訓,她今年剛剛二十歲,在她才一週歲的時候就被送到基地裡養了。會拿着筷子吃飯的時候,就已經會用槍。
而在她前面十八年她是一直被嚴格訓練,不光是作爲首領未來妻子的身份訓練,更是被作爲基地裡最頂尖的殺手訓練。
不過因爲這些年季風一直沒有結婚的念頭,所以作爲殺手訓練的成分要佔巨多。
但是自從兩年前她的美貌在一次格鬥比賽中展現出來,季太太就一眼看中她,然後挑選她爲首領未來妻子的候選人質疑。這兩年來,她所接受的最多的就是關於怎麼做個好妻子的訓練。
而現在在馬上就要訂婚之前的幾天,季太太更是請了最厲害的宮廷訓練師對她進行訓練。怎麼樣作爲一個貴婦,一個上流社會的太太該有的禮儀。
尤其是訂婚那天,該怎麼走路,該怎麼微笑。#_#67356
季家身爲世界矚目的一大家族,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呢,所以更容不得出一點差錯。
而這樣的訓練對依琳來說無可厚非是困難的,畢竟她拿槍拿了那麼久,現在卻要讓她做出溫柔淑女的模樣來,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
尤其是在走路上,她習慣了大步地走,風馳電掣的速度讓她更有安全感。可是現在,每走一步就要停頓一下,甚至還要邁的步子小小的,簡直讓她彆扭的要死。
而這個訓練師不虧是宮廷訓練師,嚴格的堪比基地訓練時的師傅。一天下來,依琳的骨頭差點沒折騰斷。幸好她體力好,纔沒有趴下來。
不過依舊讓她累得不得了,比負重跑了幾十公里都要累。
“很累嗎?”依琳洗過澡後穿着睡衣,用手使勁地捏了捏自己痠痛的腿。正捏着呢,突然聽到季風的聲音。
嚇得她一顫,連忙站直了站在那裡。不過卻是低着頭的,不敢和季風平視。
明天他們就要訂婚了,可是今天母親依舊沒有放鬆對依琳的訓練,這讓季風覺得依琳很辛苦。所以纔想着過來慰問一下,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以後都要頂着他妻子的名分生活,過一輩子。
“你很緊張?”季風走過去坐在沙發上,看着站在不遠處的依琳身體微微顫了顫,眯着眼睛問。
依琳搖搖頭,這時候才終於肯擡起頭來,不過卻是面無表情。看着季風說:“我沒有緊張,今天的確很累。”
“哦,不過不用擔心,很快就會結束。明天還有一天的時間,就會結束了。”季風想安慰她兩句,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冰涼,毫無一絲溫暖之氣。
這時候依琳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她應該說沒關係,這是她的榮幸。能嫁給首領,是她的幸運。
可是突然,她卻不想說這些虛僞奉承的話。幾乎是不受控制地,那些話就脫口而出:“豈止一天,還有很多天。明天一天後,我這一輩子都會如此。”
季風一愣,不禁擡起眼眸仔細看向依琳。
說實話,雖然這個妻子是他從衆多候選人中選出來的。但是他卻沒有正眼看這個女孩一眼過,只不過隨意一指,便決定了她的命運。
而這些天的接觸,在他的印象中,卑微、服從就是這個女孩的全部。至於容貌和其他的,他也從沒有注意過。#6.7356
他以爲這些女孩都是一樣的,渴望能夠成爲他的妻子。也是,成爲他的妻子後就會成爲首領夫人,就會成爲下一任首領的母親。
像他母親一樣,榮華一生,有着不可限量的富貴和權利。
但是他卻從來沒想到此刻這個女孩會這麼說,似乎…有着無限的怨念和痛苦。
“你不高興嫁給我?你不願意?”季風眯着眼睛問。
這次他看清楚她了,的確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比麥琪更勝,畢竟才二十歲的年紀,正是如花待放的時候,怎麼能不妍麗。
可是對於她的長相,他卻沒有多大感覺。原來心裡愛着一個人,是可以忽略世上其他的美麗的。因爲美麗在他心中,只形成了一重形態。
“不,沒有,我沒有不願意。”依琳一顫,連忙搖頭說。
她不知道她怎麼就一時衝動脫口而出說出來那些話,此刻緊張的要命。兩隻手不由得攪在一起,恨不得時光倒流,讓她把那些話給收回去。
可是時光不會倒流,那些話她也收不回去了。眉頭皺的緊緊的,想了好一會,才低低地說:“能嫁給您是我榮幸,剛纔…我一時糊塗,纔會說那些話的,請您原諒。”
“一時糊塗是說不出那些話的,再說,你不應該是一時糊塗的人。”季風淡淡地說。
依琳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連忙單膝跪下,懇求道:“首領,對不起,請您懲罰我,我再也不會了。”
季風看着跪在地上的依琳沒有開口,就這樣定定地看着她,好一會,才慢慢地站起來走過去。走到她身邊一隻手將她扶起來,沉着聲音說:“我不會懲罰你,也許你說的沒錯。每個人都可以有表達自己意願的權利,這是你的自由。”
說完,鬆開依琳的胳膊,轉身往外面走去。
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來,沒有回頭卻低沉地說:“只是這些話我希望只是我聽到,而不是我母親。否則,下場會是什麼樣的你應該清楚。既然是我挑選了你,那麼我就不想你出事。”
“我知道,”依琳咬緊了下脣,低低地回答。
心裡卻涌出一股莫名地感動,看着季風的背影離開,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回神。
季風離開後就回到自己房中,突然覺得今天去找依琳的這個決定太錯誤了。他本來不應該去找依琳,更不應該想着去安慰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不可違抗的命運。
就像他,生來就是爲季家而生。就像依琳,不幸被自己選中,就只能承接這個命運。
而他卻可笑地想要去同情她,多麼可笑,又有誰來同情自己。
就是因爲今天自己這個貿然的行動,才讓依琳說出那番話的吧!雖然他心裡早就猜到也許是那樣,不過聽她親口說出來,總歸心裡不大舒服。
不悅地躺在牀上,季風卻沒辦法一下子睡着。
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麥琪的樣子,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對自己的突然離開憤恨不已,還有那天羅傑突然來了,他本來是想問問他麥琪的情況的。不過那個傢伙,居然又馬上走了,讓他連問都不能問一下。
“咚咚咚,咚咚咚。”突然窗戶那裡傳來一聲聲細微地敲玻璃的聲音。
季風猛地睜開眼睛,多年來的訓練讓他十分警覺地從牀上坐起來,然後迅速地下牀走到牀邊。
他先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槍,一隻手拿着槍對着外面。然後又慢慢地將窗戶推開,推開後迅速地對着外面。
不過讓他出乎意料的是外面什麼都沒有,愣了一下後突然飛進來一隻白色的鴿子,在屋子裡飛了一圈。
季風十分詫異,家裡怎麼會飛進來鴿子?他記得母親討厭一切會飛行的東西,所以她極少去別的地方,因爲不喜歡坐飛機。而家裡的防護也是最先進的,平日裡是一隻鳥都飛不進來的,現在又怎麼會有一隻鴿子。
不過季風並沒有開槍將這隻鴿子打死,也沒有叫人來把這隻鴿子捉住。
雖然他和鴿子打交道很少,不過也能一眼看出,這隻鴿子不是普通的鴿子。居然還會敲窗戶,估計是用嘴巴敲的吧!這麼機敏,肯定是被專人訓練過的。
“咕咕,”鴿子在屋子裡飛了兩圈後停下來,看看季風,還停到他身邊。
果然是被人訓練過的,應該是信鴿。季風一把將鴿子抓住,看看它腳下果然有一張小紙條。不禁輕笑,在這個信息發達的年代,居然還有人用信鴿這種古老的傳信工具,也不知道是誰。
拿出紙條後就將信鴿給放飛了,雪白地信鴿在天空中盤旋了幾圈後就離開這裡。
季風將紙條打開,上面並沒有寫字,而是寫了一些數字。季風皺着眉頭看了一會,突然臉色變起來。
也許這些數字在別人眼中就只是數字,但是在季風眼裡,這些數字全都是字。而這些字的含義還是他和羅傑之間的秘密,經常用於傳遞信息,卻又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數字。
羅傑在這張紙條上告訴他,麥琪來了,就在老地方等他。而所謂的老地方,應該就是他經常和羅傑吃飯的那家餐廳。
季風拿着這張紙條的手指有些顫抖,麥琪來了,麥琪居然來了。
她爲什麼會來,她不是說?
季風的腦子亂哄哄的,明天就是他訂婚的日子了。可是今天麥琪居然來了,他該怎麼辦?是無視這張紙條,還是出去見麥琪。
如果出去見麥琪的話,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再回來了。那麼母親的話,包括他的幾乎就要前功盡棄。
可是不出去…,季風咬了咬牙,想了一會最後苦笑一聲,他發現他做不到。做不到無視這張紙條,也做不到不去見麥琪。
而此刻在一家酒店的包間裡,麥琪看着外面清冷的街道出神。
現在正是深夜,街上幾乎很少有人,原本繁華的大街此刻異常清冷。麥琪就這樣一直看着外面,看着通往這裡的唯一一條道路,仔細地看着,盼望着那個人的出現。
“麥琪,來坐坐吧!”羅傑看她一直站在那裡便好心地說。
麥琪搖搖頭,眼睛依舊看着遠方淡淡地說:“你說他會不會來?”
羅傑撇撇嘴,也一臉憂慮地說:“誰知道呢,如果他看到那張紙條的話,應該會知道你來了。至於他人來不來,我就不清楚了。”^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