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整個人都探出來半個身子,嚴肅的開口:“華侍郎,你要知道這等事情由不得你期滿,信口開河。”
華二老爺一番風骨終於出來了,不在卑微獻媚,卓然的立於朝堂之間,有了自己的風采:“雖然現在還不是收穫的時候,可小臣願意頸上人頭擔保,下臣父女種出來的稻穀要比常日民衆所得畝產高出半倍有餘。臣到田間親自比對過,臣父女種出來的穀穗要比田間穀穗長出半數,臣請聖人親查”
必須得查呀。一畝地多出來這麼多的稻穀,他大梁朝的糧庫一年多出來多少的糧食呀,潑天的好事呀。祖宗的恩典,這年頭最缺的就是糧食。
聖人激動地攥着拳頭,看着華二老爺眼裡都帶着花花:‘朕就說沒看錯人,朕就說華愛卿有不世之才,朕就說愛卿是個做實事的。愛卿沒有辜負朕的一番信任賞識。愛卿不愧是尚書府出來的。不愧是耕讀世家。’
華老尚書悠然的望着前方好茫然呀,吃出來的本事嗎。他華家當真要流傳千古了,不過這吃出來的本事怕也要記入史冊的。幸還是不幸,華老尚書都品不出來了。
杜老丞相:‘恭喜老尚書佳兒佳孫。不愧是耕讀世家。’
華老尚書那反應當真不是高興不高興能形容的,一張很糾結的菊花臉:“老丞相謬讚了,這到底如何還要聖人鑑別過後纔算數的。”耕讀世家,竟然就這麼來了。太容易了有沒有。
杜老丞相:‘老尚書說的哪裡話,二郎務實,嚴謹,這等事情定然不會有錯。’
老尚書滿是無奈。那糟心的兒子不提也罷,務實,嚴謹,確實嚴謹,這等事情他這個當爹的都不知道呢。
聖人高興,語速很快,看得出來有點激動:‘讓有經驗的老農鑑別之後。明日就見分小。此事明日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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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退朝,內侍纔要傳話。
就聽穆國功撲通跪地上了,笑話這等事情坐實了。他還怎麼出口惡氣呀,別以爲他不知道那池二是這個華侍郎的姑爺。
這華二分明就不是個好東西,分明就是以此來獻媚於聖人給那沒有婦德的女子開罪的。可恨那華二獻媚的法子別人學不來呀:“聖人給老夫做主呀,我穆國公府都讓人欺到頭上來了。求聖人看在我穆家從大梁立國之初就追隨老聖人,如今更是追隨與陛下左右。忠心耿耿的份上給老臣做主。”
好吧事來了。老尚書那臉色立刻就垮了。就說今日不會如此容易的躲過去。
華二老爺木着一張臉,看着穆國公出招。腦子裡面在想什麼,當真是看不出來。
定國候一臉的難堪,上朝的時候自家侄子纔跟自己通過話。昨日跟穆國公府結了仇,定國候一臉的晦氣。二郎什麼開始如此的不懂事了,都是娶來那華府娘子鬧騰的。
朝堂上衆人看着穆國公一把年歲細數家族興衰歷史。華老尚書忍不住搖頭,難道這貨是要讓聖人覺得。他們穆國公府已經大不如前嗎,沒有先帝在的時候風光無限了嗎,年歲大了腦筋不夠使了吧。這話讓聖人聽在耳朵裡面可不太好。
聖人臉色不變還是那麼威嚴帶着可親:“老愛卿快快平身,有什麼委屈儘管道來,實在不必如此,”至於做主什麼的,人家當陛下的金口玉言從來不輕易出口。
華府爺兩靜默的站在一旁,仿若無事一樣。就聽那穆國公:“陛下給老臣做主呀,老臣府上幼孫昨日被那定國侯府的二郎夥同同伴給打的臥牀不起。至今人事不知呀。”
邊上的老臣們低頭,心中都在想,這穆國公也捨得下一張老臉告狀,都是軍功出身,你家小郎君怎麼就那麼慫呀。
誰不知道是池家二郎一人挑的你侯府郎君呀,還夥同同伴,虧這老尚書知道給自己留點臉面。
聖人一陣沉吟:“定國候這事怎麼一回事。”
那定國候撲通一聲就跪地上了:“回聖人話,老臣知罪。這事是我侯府教導子侄不嚴,願聽憑聖人處置。”聖人看着下面的定國候眼神一陣晦澀,這定國候府如若是如此不頂事,估計也就到這裡了。
華老尚書眉頭皺的就沒有鬆開過,這定國候怎麼如此不濟,連個原因都不問就認罪。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他本不想插手此時,可看定國候這個態度,要捨車保帥,他家四娘豈不是跟着吃瓜老。
穆國公老臉堆積在一起,委屈的讓人欺負了親媽一樣,不過心裡可是得意的什麼是的,定國候不過如此嗎:“陛下給老臣做主呀。”
聖人想給那池二個機會的,可那定國候實在不算是給力:“老愛卿,朕甚感遺憾,不過這等事情,也不能聽老愛卿一面之詞,如今府上小郎君還沒有醒來,不如等到那小郎君身子稍好一些,在與那定國侯府的二郎當庭對峙如何。”
穆國公苦澀着一張臉:‘陛下,老臣,老臣委屈呀,這定國侯府的二郎實在不把我穆國公府看在眼裡,不把我大梁朝的國公府發看在眼裡,實乃窮兇極惡之徒,竟然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孽畜之事。當時在場的人均可爲老臣作證,老臣請陛下嚴懲。’
華二老爺一擡頭,人家不幹了:“老國公節哀,不知道小婿做出什麼樣的沒絕人性之事,讓老國公哀傷至此。都能以孽畜相稱了。”這聲音相當的溫和無害。就是那態度實在咄咄逼人。
穆國公肉眼一耷拉,小眼睛精光閃過,就知道這華二不是個東西,定國候還沒怎麼說呢,他這裡狗拿耗子了:“怎麼,華侍郎覺得我國公府的郎君至今不醒,還不夠滅絕人性嗎。難道華侍郎還要包庇那孽畜不成。”
華二老爺看看邊上的定國候,一個慫包。人家都罵你定國侯府是孽畜了,竟然還跪的下去,老定國候的那點血性算是全沒了。
那是自己的姑爺,將來親外甥的爹爹,可不是讓人隨便指着鼻子罵的,人家華二老爺摸摸鬍子:“老國公慎言,如今小郎君不過是不醒而已。到底如何。還要御醫診治過後才能下結論,且自古至今,不仁不孝。不忠不義,大奸大惡者,姦淫者,逼良爲娼者多爲被世人稱作孽畜。也就是畜生流。不知道這侯府的郎君,池家的二郎。我尚書府的姑爺,做了哪一個。”
聖人那麼威嚴的人都悄然的擡手捂住了嘴巴,這華二當真是一鳴驚人呀,那麼多的孽畜之事提都不提。非得說這個,簡直就是在往老國公臉上摔巴掌呀。
指着鼻子在罵,池二郎是姦淫你家婦女了。還是逼着你家孫子爲娼了,你把人家打入畜生道。
滿朝文武沒有二百五。這話誰都聽得明白,理解的了呀。震驚,相當的震驚。華二今日一番言語怕是要史書有名了。
杜老丞相張着嘴巴看着邊上的華老尚書,沒想到這老同僚府上還有口才如此犀利的一個兒子。把人家府上的婦人都給罵進去了,而且一個髒字沒帶。
武將們對於文人這點尿性早就領教過了,從來朝堂上就沒有跟這幫文人吵吵出來道理過,將來這華侍郎他們是不會招惹的。必須躲的遠遠的。
華老尚書木着一張臉,已經不能在震驚了,這還是他的兒子嗎。什麼時候能下朝,讓他老人家靜下心來捋順一番腦袋裡面的東西纔好呀。
而御史臺的大人們則是用惜才的眼神看着華侍郎,怎麼就漏掉了這麼一個犀利的人才呢,簡直就是爲了他們御史臺專門準備的。
感嘆的眼光看向馮老御史,人家有眼光呀,難怪非得把如花似玉的孫女嫁過去,這是早有預謀呀。給他們御史臺早早的佔下了。
馮老御史則在心裡感嘆,他算是知道昨夜自己一夜無眠要遭遇什麼事情了,就說那倒黴丫頭不會沒事給自己獻殷勤嗎。原來這類等着呢。也不知道他這把老骨頭今日裡還能不能餛飩的出去。
穆國公簡直就是風中凌亂了,單手指着華二,嘴巴一抖一抖的,從小打大,到如今老了,也沒有人指着他鼻子如此叫罵過呀:“你你,你個華二,還想包庇不成,我穆府豈容你如此羞辱。別說那池二不過是你的女婿,就是人家定國候可都沒有說什麼呢。你一個岳父你不覺得多事嗎。”這番指責實在沒有什麼力量,對手級別不夠。
華二老爺還是那麼風采斐然:“老國公還請說上一說,小婿因何同府上公子爭執,甚而致使府上郎君至今昏迷。老國公也說了,小臣不過是那池二的岳父而已,這等事情輪不到小臣多事,奈何小女嫁入了那侯府之中,我華府不才,也不會同那畜生道的做親,同流合污。還請老國公明言,小臣感激不盡。”
人家這話說的入情入理。這姑爺畜生了,自己肯定是不能做親的,問個明白人家準備領閨女。
穆國公可不怕這個,本來這華府若是不攙和,他還想着放他們一碼呢,如今看來自己厚道了:“華侍郎好口才,老臣看來倒也不必。侍郎既然要個明白,老夫也不怕說一說,那池二同府上幼孫去鳳仙閣吃酒,後因言語不和,池二不問情理打傷幼孫。聽說其後跟隨而來的還有一宅婦人,不知道侍郎可是知道這婦人出自何處呀。”
這話簡直就是激起了千層浪。定國候臉面通紅,什麼時候的事情,爲什麼他不知道。
說起來不過是喝花酒鬧事,這等小事實在不必來朝堂上解決,不過誰讓打架的人來頭大呢,侯府同國公府攙和在裡面不是。
華二老爺沒說話呢,那定國候先扣頭了,不管怎麼說也不是光彩之事。喝花酒還鬧事。他侯府算是出名了。不知道聖人要怎麼責怪呢。
就聽邊上的華二老爺瀟灑的說了:“不過是些許小事而已,老國公實在不必小題大做了。小兒郎們練練腿腳,交流交流感情而已。怎麼就就嚴重到孽畜行列了呢。至於婦人,女子如何,這等事情,老國公也在朝堂上提起,實在是,哎,實在是不太應該。老國公若是喜好這種消息,不如回府的時候在同國公夫人閒談一番,內宅女子或許會對這種事情能說上一二。”
老國公算是領教了這華二的口才,你一個老臣在朝堂上說好奇婦人爲誰,實在是不合適,這種行爲就是內宅娘們行爲。還怎麼開口呀。還能繼續繞着婦人說嗎。你能以老國公能閒話人家內宅婦人逛妓院的事情嗎,這事朝堂上好不好。
聖人威嚴的臉上繃得有點緊,可能是生氣了,當然了也可能是坐的時間太長,尿憋的,一轉臉,把問題拋給了懂事,會辦事的人:‘老尚書你怎麼說。’
這話問得好,侯府同國公府的事情,人家兩個府上都沒有什麼問題,隨便聖人處理,偏偏尚書府出身的岳父插了一竿子,索性就把問題給老尚書解決好了。
老尚書深吸口氣,總算是明白手裡的玩意幹什麼用了:“回聖人話,老臣對穆國公敬仰的很,對於孫女婿的行爲願意像老國公致歉,萬望老國公看在兩個孩子不過是意氣之爭,網開一面。”
這話說的大氣寬和,跟穆國公的斤斤計較,同定國候的窩囊相比,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聖人點頭:“不愧是老尚書胸懷坦蕩。磊落剛直,老國公你怎麼看。”
聖人問出這話意思就是和解的好。
在憋屈也得認呀。
衆人也看出來了,這華二提前的一番話,不是沒有作用呀,這點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何況還摻雜着逛妓院的婦人。華二輕飄飄的一句話,聖人直接就給壓下了,壓着公國和解了。意思就是不許有人再提。明顯是幫着華二在壓事。
試問誰還敢多嘴呀。裝不知道吧。
這口氣不好咽,穆國公一番鬧騰也不是想要如此輕飄飄的一句歉意就過去的,婦人的事情不提也罷,可那池家二郎必須收拾了:“老尚書說的有理,不過這定國侯府的郎君做事,怎麼能讓老尚書歉意呢。老臣不敢當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