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漣漪抱着萬念。在梅林中沿着小路前行。
她隱約預料到了這梅林絕對不單純。應該會是個什麼陣法纔對。可是沒有她想象中的陷阱。也沒有預料中的會移動的樹樁。甚至沒有人來攔他們。
越是這樣。莫漣漪心中卻越是不安。
“孃親。師伯的梅花陣法很厲害的。沒有他帶路。我們出不去……”萬念撇了撇嘴。小聲嘀咕。
莫漣漪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兒子的背。安撫着他。
她又怎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在林中轉悠了約摸有一炷香的功夫。可是她又回到了原點。也就是說。她一直就在林中打轉。像只無頭蒼蠅般耗費着自己的體力。除此之外。。。別無所獲。
“萬念。師伯有帶你出去過麼。”莫漣漪問道。
“有一回。”
“這梅林外面。是什麼。”莫漣漪自負輕功不弱。奇門八卦雖談不上精通。可是也不至於一竅不知。只是在這梅林中。她只覺得自己所學。完全爲皮毛。根本看不出慕容翔織這陣法來源何處。
“外面是廣闊的冰川。再往外面。就是茫茫的雪山了。我們是在一個小島上。”萬念攤了攤手。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冰川。雪山……
莫漣漪猛然間意識到了。爲何慕容翔織會會對她的恣意行動毫不在意。想來。他料到了莫漣漪出不去這個梅花陣。即便出去了。但靠着她的腳力。也是無法離開冰川和雪山的。
她這才明白昏迷前一刻。慕容妍兒在她耳邊面目猙獰的那句話。。
莫漣漪。我要你也體驗一下再也見不到所愛之人的感覺。
倘若只是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偏偏還活着。活着卻身不由己。被困在這個地方。與赫連馳天各一方。莫漣漪心中忽然升起莫大的悲哀。
還好。兒子在身邊。只是。赫連馳一定萬分焦急吧。
“萬念。孃親。沉睡了多久。”莫漣漪開口問道。
“三十三天。”萬念毫不含糊的回答。
心中又是一驚。。。她以爲只是一個夢魘。以爲只是一夜。誰料。她竟然沉睡了這麼久。三十三天。外面的世界。足夠發生大的變化了。她心愛的男人。可還好。
再次回到房中的時候。慕容翔織依舊看着手中的書。似乎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對於莫漣漪的去而復返。更是視而不見。
“兒子。你去那邊玩一會。孃親有話要和師伯說。”莫漣漪摸了摸萬念的頭。小傢伙機靈的跑開了。
“慕容翔織。你到底是何用意。”莫漣漪站在書桌前。一把撥開了慕容翔織手中的書。
嘆了口氣。慕容翔織眼神中飄過一絲不悅。開口道:“我不屑於回答早就回答過的問題。”
“哼。第一時間更新你說你什麼都不幹。卻又爲何囚禁我們母子。”莫漣漪知道。這樣的人。最是難對付。不論你來軟的或者是硬的。不論你詐他或者是激他。他都不爲所動。
果然。慕容翔織擺了擺手。說道:“我並沒有囚禁過你們。只是你們離不開這個島罷了。”
莫漣漪簡直要噴血。離不開他的島。還說不是囚禁。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我聽聞漠北雪原的慕容世家。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家。慕容少主更是明大理。識大體。慕容妍兒胡鬧。你也要跟着她胡鬧麼。軟禁當今皇后和皇子。是何罪名。你該再清楚不過。”
莫漣漪搬出了慕容世家。就是希望慕容翔織從大局考慮。。。
微微搖了搖頭。慕容翔織開口:“你不用說什麼大道理。也不用多費口舌。想離開這裡。只需贏我一盤棋。我自會恭送二位。”聲音清冷。聽不出他是何用意。
對於慕容翔織來說。這句話的長度。已經超越他一貫的語句了。
他自然知道妹妹在胡鬧。他自然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慕容妍兒對赫連馳不過是一廂情願。他要恨。也只是恨自己不成器的妹妹。沒理由去怪罪赫連馳或者莫漣漪。更別說那個無辜的小娃娃。
只不過。慕容翔織一生自命清高。不爲功名利祿所遮蔽了雙眼。一心只求醫術修行。是個真正的世外高人。
而他。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最看重的。是仁義禮智信。
若說他爲何幫着慕容妍兒。都只因爲自己一時大意。
三年前。自從他把慕容妍兒從藥王谷帶回來後。便不許她再外出一步。不許她再去找赫連馳。
慕容妍兒與他約定。倘若她能配製出一種毒藥讓兄長中招。慕容翔織就要答應她一件事情。
慕容妍兒的醫學修爲怎樣。他這個做哥哥的最是清楚不過。自然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便答應了。
誰知。不久前。他着了慕容妍兒的道兒卻不自知。那藥藥性凌厲。慕容妍兒趁他昏迷之際離開了漠北雪原。
一個月前。。。又修書一封給他。要慕容翔織兌現自己的諾言。她要慕容翔織做的事情。便是看管好莫漣漪。不得讓她離開漠北雪原。
雖然無奈。可是自己承諾在先。慕容翔織還是答應了。
只是。他從來都不是個擅於解釋的人。他的無奈。更無需說與他人聽。
莫漣漪走到那八仙桌前。凝視着棋盤。問道:“此話當真。”
雖然她並不瞭解慕容翔織的爲人。可是聽赫連馳說過。慕容翔織是個一言九鼎的大丈夫。這樣的人。雖然她不知爲何會幫着慕容妍兒胡鬧。但是得到他的允諾。莫漣漪也會放心些。
男人點了點頭。又拿起了手中的書。不再理會莫漣漪。
還真是個惜字如金的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莫漣漪心裡暗道。不過。很快。她也就不再去想慕容翔織的古怪。而是將所有心思放到了這盤殘局上。
琴棋書畫。她談不上樣樣精通。可是卻也難以遇到對手。
下棋對弈這件事情。她和赫連馳之間常有。當然。他們之間是爲了怡情。而此刻。是爲了保命。
這漠北雪原。畢竟是慕容家族的地方。天高皇帝遠。已經一個多月了。赫連馳還沒有找到這裡。那就是說明。京中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想要離開這裡。她還是得靠自己。
莫漣漪仔細揣摩着這局殘局。似乎並無特別之處。慕容翔織以一局棋來試探她。到底意欲何爲。。。
算了。不管了。有機會就先試試再說。
莫漣漪想着。從棋盒中拿起一顆黑子。仔細斟酌過後。落定。
“喂。該你了。”莫漣漪看慕容翔織並無反應。提醒道。
“死棋。”慕容翔織只是說了兩個字。語氣中帶着些許輕蔑。
下一刻。便見慕容翔織運用內力。揮出一掌。八仙桌不住的震動。白色的棋盒中。忽然跳出一粒棋子。沉沉的落了下去。
“咦……”莫漣漪盯着棋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沒錯。她那一步。果然只是一步死棋罷了。
這局看似稀鬆平常的棋局。想要下贏慕容翔織。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
莫漣漪心中暗自揣測着。當下坐在了桌邊。對着棋局。陷入了沉思。
只是。直到明月高懸。她也沒能想出該如何贏他。
“你有的是時間思索。不急這一時半刻。早些睡吧。”
男人清冷的聲音響起時。莫漣漪倒是吃了一驚。惜字如金的慕容翔織主動和她說話。還是關心人。讓她感覺像是看見外星人了般難以接受。
不過。經過慕容翔織的提醒。莫漣漪這才意識到。已經不早了。當下反問道:“你一個大男人杵在這裡。要我如何休息。”
慕容翔織冷哼一聲。心道。這一個多月來。她昏迷不醒的時候。不都是全靠了他的日夜照顧麼。現在醒了過來。倒是開始關心男女授受不親了。
不過。慕容翔織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書。朝外走去。
剛走了兩部。他又停下了腳步。轉身。指着遠處的寒冰牀。開口說道:“對你們有好處。”
說完這句。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漠北雪原比不得京城。莫漣漪昏迷的時候。他封住了她幾處大穴。倒是不會覺得這邊的寒意肆虐。但是現在一切恢復了。他可是怕那個單薄的女人受不了這雪原的寒意。
莫漣漪雖然心中焦急。急着想研究出一個策略擊敗慕容翔織。可是她也知道。着急也沒有用。被困在這個地方。他完全都不需要侍衛來看守也能知道。他們母子逃不出去。
也罷。先休息再說。保存好體力。才能想辦法與慕容翔織鬥智鬥勇。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赫連馳寢食難安。
一個月了。沒有莫漣漪和萬念的消息。他派出去了一批又一批的暗衛明察暗訪。卻沒有打探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皇后失蹤了。他只得對外宣稱皇后帶着皇子替大夏王朝去泰山祈福。只是。眼看時間一天天過去。在這麼拖下去。臣民們遲早會起疑心。
“小乖……你和兒子。到底在哪裡……”赫連馳在安寧宮中。感受着莫漣漪的氣息。心中。是無限的思念。
第一次。他感覺如此無力。身爲天子。就在自己的宮中。卻連自己的兒子和女人都保護不好……
“皇上。有消息。”
赫連馳正在沉思中。忽然聽見血稠的聲音自外面傳來。
“講。”赫連馳語氣中滿是急切。
“皇上。幾個暗衛在黃河天塹支流裡發現了……一大一小兩具屍體……”血稠的語氣中滿是悲哀之色。表情暗淡。
聞言。赫連馳重重的跌坐在軟榻上。一小一大兩具屍體。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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