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背叛(上)

聖巴菲宮。

作爲大陸的十大名宮之一,聖巴菲宮最大的特點不在建築本身的奢華,而在於它的藝術性收集。

聖巴菲宮內大約收藏有來自觀瀾大陸的六千幅名畫,其中有四千幅是聖威爾人自身的傑作,這個國家不僅盛產惟利是圖的商人,同時在藝術上也有着非凡的造詣。聖巴菲宮是一座人類藝術集中體現的神聖殿堂,除了擁有大量的油畫外,還有大量色彩豐富的壁畫,來自各地的精巧手工藝品,根據各國曆史傳說製成的大量雕塑,充滿異域風情的水神噴泉,手工精美的地毯。聖威爾人甚至將武器也作爲裝飾品掛在殿堂上,在那莊嚴美麗的背後,竟也帶了些森森的威嚴。

來自驚虹的手工精巧的獸骨製品,天風的大型宮燈和犀利刀劍,止水的瓷器,西部草原的馬頭琴,在這裡幾乎都有出現,且經過聖威爾人的精心安排匠心獨運,將整個聖巴菲宮變成一個世界藝術的博覽中心。

不過最令人觸目心驚的還是那些栩栩如生的雕塑,大幅的裸女油畫,在藝術與文化的背後,聖威爾人從骨子裡流淌出對性與欲的渴望。

“我的天啊,他們竟然……做出那樣的東西,並且公然放置出來。”雲霓幾乎要閉着眼走路了。

姬若紫輕咳一聲:“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不用緊張,就把這些光着屁股的男人雕像都當成淺水清好了。”

詭八尺立刻指着一尊雕塑問:“那姬姐姐,淺水清的小有那麼小嗎?”

衆女一起偷笑,姬若紫一把扭住詭八尺的耳朵:“小混蛋,過一會進了裡面,你要是再敢口不擇言,我會叫你知道什麼叫悔恨終身的。記住你現在也是使節團的一分子,拿出我們泱泱大國的風度來,莫要讓人把我們看扁了。”

詭八尺疼得齜牙咧嘴,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惟獨對姬若紫一直敬畏有加,即使到後來他縱橫天下的兇名滿世皆傳時,在姬若紫的面前也始終保持着一份敬畏式的尊重,對她的話基本可說是言聽計從,從無不遵。

當姬若紫和雲霓等人穿着華麗的宮廷盛裝出現在那幫聖威爾人面前時,引發的是一連串衆人的驚歎。

東方女性特有的纖細,秀美在這裡被幾位美女展現得淋漓盡致。

姬若紫領頭在前,雲霓與樂清音分立左右,最後纔是風娘子和詭八尺站於其後。

一位頭穿着華麗宮廷舞服的男士翩翩向他們走去,正是那位交際官泰爾夫.查勒男爵。

他向着姬若紫深深鞠躬,用諂媚的語氣道:“歡迎您,尊敬的閣下,您的到來將讓聖巴菲宮再添一層美麗的光環。請允許我榮幸地爲您介紹,今天晚上將會在此出席的嘉賓。”

說着,他牽起姬若紫的手,向着內裡走去。

“這位是奧爾德溫?哈勒姆公爵閣下,女王的丈夫。”

“您好,公爵閣下。”姬若紫禮貌地點頭,雲霓等人微微欠身。

“埃夫林?巴尼斯特伯爵,女王陛下的首席書記官。”

“蓋布里埃爾?考曼伯爵,女王陛下的首席執政官。”

“迪萊拉?布拉德肖伯爵,女王陛下的首席執法官。”

“阿爾吉?蓋利恩伯爵,女王陛下的首席執行官。”

“阿爾梅里克?博頓斯男爵,女王陛下的侍衛長。”

“黛爾菲尼亞?塞傑,女王陛下的宮廷禮儀官……”

一連串的介紹令人眼花繚亂,這些長着大鬍子,高鼻藍眼彷彿一個模樣的男人看得雲霓等人暈頭轉向,除了最後的黛爾菲尼亞?塞傑是個女人,令人印象深刻一些外,其他的人幾乎無法令她們有任何感覺,儘管他們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是如此的熾熱,滾燙,令人難以對視。

在這一連串的介紹中,有一個人,遠遠站於衆人之後,對於眼前的一切似乎毫不在意。

他並沒有聖威爾人引以爲驕傲的大鬍子,只在鼻下留了濃濃一撮,一張清癯的瘦臉上,卻閃爍出狼一般的陰兀。

他看上去就象一塊亙久不化的千年寒冰,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懾骨逼人的寒氣,使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只想遠離他。

在那繁瑣的介紹之中,姬若紫表現得應對得體,眼神卻始終不離那個男人左右,直到泰爾夫.查勒男爵的介紹到他,那最後的一位。

泰爾夫.查勒男爵並沒有走上去讓兩人靠近,似是有些怕他,只是輕聲說道:“那位是……”

“柯爾斯頓?斯波卡約大公爵,曼德教聖堂武士隊的領導者,聖威爾聯合公國的神聖戰錘。”姬若紫已經冷冷接口,用得是標準的聖威爾語言。

那一刻,柯爾斯頓?斯波卡約大公爵彷彿聽到了什麼,回身看了姬若紫一眼,彷彿寒冬刺出的冷冽冰針,直入姬若紫的心扉……

馬車在大道上奔駛,後方的大道上已隱現塵煙。

水中蓮站在馬車頂端,眼望着後方塵煙滾滾,她知道,最糟糕的情況已經發生了。

有士兵道:“廉夫人,好象是暴風軍團出來的人在追趕我們。”

水中蓮冷冷道:“鴻帥怕是危矣。”

鴻雁大驚:“水姐姐,你是說我父親他……”

水中蓮臉上殺氣一現而過:“舞殘陽,劫傲……這兩個混蛋坑害鐵血鎮,如今只怕連鴻帥也一起害死了。鴻妹妹,現在可不是你傷心的時候。他們已經派了人來追殺我們了。”

“不!”鴻雁高叫起來。

水中蓮跳下馬車:“舞殘陽劫傲陰謀害國,我們要立刻前往蒼天城向皇帝揭發他們的陰謀。我來駕車,你們立刻擋住追兵!”

幾名護送親兵同聲高叫:“遵夫人命!”

水中蓮抽動馬鞭,高喊道:“駕!”,

此時此刻,鴻北冥派給她們的護衛成爲最後的擋箭牌,但是他們絕無可能擋住追兵。

上百騎戰士的身影在天際隱現,幾名隨從戰士互相看了幾眼,毅然策馬向着對方反衝而去,他們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兩個女人脫離險境。

“殺!”幾名戰士同時高聲大吼,無畏迎接死亡到來的命運……

山路鬆軟,每一腳踏下去,幾乎都能陷進去大半個腳掌,道路蜿蜒,一路上隨時都有毒蛇猛獸環伺。

負責擔任偏師吸引任務的虎豹營,一路奔逃,一路作戰,終於過了燕子嶺,進入了環山道。從這裡開始,他們將折向西路,並最終返回起點。

眼前是一片海闊天空,身後是大批大批數都數不清的敵人,長期遊走在死亡的邊緣,戰士們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卻終於在這刻放鬆了下來。

離楚從後方回報道:“追兵離我們還有十二里,到目前爲止一切順利。”

淺水清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麼輕鬆?”

這些天來,他們圍着接天山林打轉轉,和樑中流捉迷藏,大打貼邊戰術,卻幾乎沒碰上敵人任何象樣的威脅,本以爲最難的任務,竟完成的相當輕鬆。

離楚聳了聳肩:“我看樑中流的追兵不過爾爾,他們看上去不象是來追殺我們的,到象是來歡送我們的。”

“沒到最後時刻,不能輕言勝負。”經歷了寒風關前的那場變故,淺水清再不敢相信一帆風順這個詞。

“是啊,一天有山狗在,咱們都不能疏忽大意,還好這次樑中流那個老東西沒有調他們過來。”拓拔開山也道。

淺水清一楞:“山狗是什麼?”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拓拔開山笑道:“就是驚虹人專門用於山地叢林戰的特殊部隊,主要佈置在西,南兩線,是邊防主力。早年樑中流曾經用這支部隊打過幾場好仗,敗過楓國人。由於止水和驚虹當時的關係還算不錯,我也聽說這支部隊,天風人從沒和他們打過交道,不知道也不稀奇。”

淺水清奇道:“你怎麼肯定樑中流沒有把這支叢林戰部隊也調過來?他們不是樑中流的老部下嗎?”

拓拔開山摸摸腦袋:“山狗的指揮官和離楚無雙他們一樣,都是精通追蹤術的行家,如果他們來了,咱們早被他們追上了,且山狗部隊精於叢林作戰,咱們的騎兵在叢林根本發揮不出作用,一旦碰上他們,咱們死定。既然樑中流的部隊到現在還和咱們保持距離,自然應當是沒有調過來。”

“他們有多少人?”

“總數三萬。”

淺水清心中一驚,樑中流的外調邊防軍不正是三萬人嗎?

他的臉一下沉了下來:“有關這支部隊的情況你怎麼早點不說?”

拓拔開山的聲音有點委屈:“你又沒問我,再說我也是剛想起來。”

淺水清揚聲道:“把地圖拿來!”

地圖正是西嶺野交給淺水清的那份驚虹軍事地理分佈圖,淺水清對着地圖仔細端詳,面色越發沉重:“這事不對。”

“怎麼了?”

淺水清沉聲道:“既然樑中流從一開始就用分進合擊的戰法對我們施行步步緊逼,他就應該明白一件事,這一仗無論怎麼打,叢林戰都必定會是其中的組成部分,既然這樣他就沒理由不調來他的山狗軍。尤其是他的確從邊防軍調來三萬人……很有可能就是山狗軍!”

離楚問道:“可要是這樣,爲什麼山狗軍不出現?我可以肯定,後方追擊我們的絕對是普通城府軍,不可能是山林作戰部隊。”

“問題就在這!”淺水清一拳砸在了地圖上:“你們說叢林作戰什麼樣的戰術最好用?”

兩人同時答道:“伏擊戰,再沒有比這個更實用的了。”

淺水清隨手用在地圖上點了幾下:“你們看,這裡是燕子嶺,這裡是接天山脈,要繞過燕子嶺,就必須走盤山道,根據地圖顯示,這一帶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樑中流的山狗軍真得來了,卻又不跟在我們的後面,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我們的前面,盤山道這裡設下伏軍。以他們的山地戰能力,再加上預做埋伏,到時候咱們就算肋上雙翅只怕也逃不掉。”

“可他們怎麼可能知道我們的行軍路線預作埋伏?”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這兩天我一直有些心緒不寧,總覺得好象有什麼東西被我錯過了。”淺水清搖了搖頭,心中亦是迷惑不已:“按理說,穿插戰術是建立在對地理地形的熟悉程度上才能進行的。樑中流絕無可能知道我們已經有了一份詳細的驚虹地理地形圖,所以沒道理能猜到我們的計劃,更不可能如此準確地把握到我們的行蹤,要說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設伏,實在是沒有道理。可我就是有這種不詳的感覺,就好象有什麼人在暗中盯着我們,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

拓拔開山和離楚面面相覷,不明白淺水清爲何有此想法。

淺水清卻緩緩道:“後來我才終於想明白。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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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行動太過順利了!”

淺水清咬牙切齒道。

鐵血鎮的主力穿插也罷,淺水清的偏師吸引也好,一切的一切,都完成的那樣完美。表面上看,這是淺水清指揮有功,不惜把最大的困難拉到自己身上,爲鐵血鎮主力穿插爭取最大成功可能,可是負責偏師吸引的虎豹營,同樣沒有遭遇太多的阻礙。他們一路前行,後路追兵若即若離,幾乎就是和淺水清保持同步。

那一刻,淺水清想到的不是別的,正是自己當初追擊南無傷時所採用的策略。

樑中流會不會也在玩這套欲擒故縱,上屋抽梯的把戲?他會不會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全部計劃?

淺水清不知道,但冥冥中有一種感覺,這一次他可能小看了這個在驚虹國內沒什麼名氣的傢伙,事實上,這個老東西怕是陰險得很。

他已經設好了一個套,正在等着淺水清鑽進去,自投羅網。

地圖上一條條羊腸小道縱橫交錯,如星羅密佈,淺水清死死盯着,眼神越來越亮,也越來越陰冷。

龍困淺灘,那句惡毒的咒語如跗骨之蛆縈繞住他的全身,他突然想到。

誰說龍困淺灘就一定是困在淺水灣,困在驚虹?

也許它更廣泛?

也許它更惡毒?

也許它更具體?

也許它無所不在……

淺水清迅速從懷中又掏出一份地圖,正是離楚當初從鬆州取來的那份驚虹地形概略圖。

他將兩份地圖放在一起細細比較,淺水清的手不停在上面比動着,瞳孔越放越大,眼神不斷髮亮,發亮,彷彿那暗夜中的星光,散發出震懾人心的光芒。

一個不可思議的發現漸漸出現在眼前,一個令人憤怒驚恐的事實徹底震撼了他的心。

地圖上那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線路,畫出一道道血樣色彩。

而位於其中之上的那最重要的一條線路……這赫然是一條通往地獄的捷徑!

他終於明白自己犯了一個什麼樣的錯誤。

淺水清霍然站了起來,大叫道:“立刻停止前進,敵人已經在前路設下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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