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你們不是官兵嗎?”被手槍指着腦袋的王百春早已嚇得魂不附體。
河下清谷在王百春的耳邊輕聲說:“實話告訴你!我們不是支那軍!我們是堂堂的大日本帝國皇軍!”
“日……”王保長還沒有來得及喊出聲來,就被一個特務捂住嘴巴,他嗚咽了半天,只覺得那支手有千鈞之力,捂得他根本無法喊出聲音。
“只要你老實點,我們就不殺你!”河下清谷冷笑着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說,“如果你不老實,你一家老小都不要想活到明天!”
突然,河下清谷聞到一股尿騷味,他鄙夷的看了王保長一眼,轉頭對那名小特務說:“放開他吧!這種貪生怕死的支那人可以爲我們所用!”
小特務放開王保長,河下清谷招呼說:“坐下來慢慢說吧!只要你肯配合,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對你們是友好的!”
此時屋內只有一盞昏暗的蠟燭,若是有電燈的話,河下清谷一定可以看到王保長已經是臉色煞白,雖是寒冬臘月,他卻早已汗流浹背,褲子也被尿溼了一大片。
渾身發抖的王保長戰戰慄慄的問道:“不知道各位老總有什麼吩咐?”
“王桑,不必害怕,我們這次來找你們,就是爲了得到你的幫助的!只要你肯幫我們,等到我們打下了涇縣,你就是縣長大人!”
“這,這,這不是讓我當漢奸嗎?”王保長支支吾吾的說着,他還下意識的伸手去兜裡要摸手帕,卻摸了一個空,只能用手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錯了!你們中國人說是你要做的是漢奸,其實那不是漢奸!那是良民!忠心的良民!我們大日本帝國進入你們中國,目的是爲了把你們中國從貧窮落後中解放出來!建立一個東亞新秩序!爲了讓中國和我們大日本帝國共同走向繁榮富強!”河下清谷給日本的侵略行爲粉飾一通,接着又威脅說,“當然,有的中國人不肯配合我們,不理解我們的好意,處處同我們大日本帝國勇武的皇軍爲敵,那樣的人,我們是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我,我如果當漢奸,我會被人指着脊樑罵全家的。”
“如果你不肯和我們配合,你的全家今晚就會死光光!還有這個村子裡的村民,全部都得死!”河下清谷壓低聲音威脅道。
王保長想了想,他在日本人的威逼之下,最終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他又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不知道各位老總有什麼吩咐?”
“王桑,不必害怕!我們來這裡,最重要的是要消滅一個名叫肖柏的兇犯,他殘忍殺害我們帝國勇士,對於這樣的人,我們自然不能放過他。”
“是,是,是,這位老總說得是,他是該死,是該死!”王保長連連伸手去抹掉額頭的汗水。
“不要叫我老總,只要王桑肯配合,今後就叫我河下君好了!”
王保長正要開口叫河下君,但是他轉念一想:‘叫河下君不是和日本人平起平坐嗎?’想到這裡,他改口說:“是,是,我王百春一切都聽太君吩咐。”
聽到太君兩個字,河下清谷心裡感覺十分暢快,反正在東北的時候,那些漢奸都是這樣稱呼自己的,來到這裡,這個貪生怕死的傢伙還是這樣稱呼自己。於是他伸手在王保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就好像拍一條狗的脊背一樣拍着王保長:“好!你地,良心好地,良民!大大地良民!”
河下清谷接着又說:“我們只需要王桑的配合,只要你能夠先把那個叫肖柏的人給我引出來,剩下來的事情我們就好解決了!而且我還有辦法剷除這裡的新四軍!到時候,我們大日本帝國就會帶着全涇縣人民共奔皇家樂土!”
“不知道河下太君要小人怎麼和你們配合法?”
“王桑你要做的很簡單!等我們駐紮下一個營地之後,我們會再來登門拜訪,到時候我再把你要做的事情告訴你!”
說完,河下清谷向他的手下做了個手勢,然後他起身對王保長一拱手道:“今天我們就先談到這裡!我們先行告辭!”
河下清谷走出大堂,身後一個特務最後走出,他在臨出門之前,又一把揪住王保長的衣領威脅說:“王桑,你好自爲知!不要在我們背後玩陰的!小心你全家死得很難看!”
等到日本人走後,剛剛知情的一名家丁悄悄問王保長:“老爺,我們是不是向大峰尖的新四軍彙報此事?”
“笨蛋!”王保長罵了句,“你想要害死我們一家大小啊?還有整個王家村的村民?那些人我看得出來,每個人都武器精良,武功高強,而且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就我們這幾條破槍,還有新四軍的那幾條破槍,怎麼是他們對手!就算是中央軍來了,也不是他們對手!”
離開了王家村,一名小特務低聲問河下清谷:“河下中佐閣下,爲什麼我們不在王家村這裡紮營呢?”
河下清谷敲了那個小特務的腦袋一下道:“蠢貨!這裡是支那共產黨的地盤!我很瞭解支那共產黨的那一套!在內戰中,他們就很擅長髮動老百姓!支那國軍爲什麼一直不能消滅支那共軍?就是因爲在支那共產黨的地盤上,那些老百姓一發現什麼情況,馬上就會向共軍彙報!如果我們在這裡紮營,他們必然會告訴新四軍的!到時候支那軍發現這裡多出一支自己不熟悉的,卻又穿他們衣服的武裝,肯定會起疑心!”
到了山裡,河下清谷下令尋找一處無人煙的山林中紮下營來,接下來他便着手製定消滅肖柏的計劃。
按照日本人的計劃,首先他們要除掉肖柏,事成之後,穿着新四軍的日本特務再對周圍幾個村子進行屠殺,再故意留下幾個活口,讓他們傳出消息是新四軍屠殺老百姓,以此破壞新四軍的根基。完成這一切,日本特務隊就能返回南京覆命。之後,日軍要從皖南路過攻擊南昌就方便多了,只要拿下江西之後,就能分別從長江南北兩個方向夾擊武漢。
接下來的三天,沒有日本人再來過王保長家裡。其實,日本人對王保長也不是十分信任,按照河下清谷的計劃,如果是他們自己可以找到機會剷除肖柏的話,也就不會“麻煩”王保長出面,他們自己就會動手幹掉肖柏。
“報告中佐閣下!”一名小特務衝入河下清谷的帳篷裡。
“八嘎!”小特務臉上捱了一記耳光,只聽到河下清谷怒斥道,“忘記了在這裡要說中文的?還有,不許叫中佐閣下,要叫我營長!還有,以後各位之間相互稱呼,要稱呼同志!否則會引起支那人懷疑的!”
“是!”小特務連忙改口說,“報告營長!我們留意了三日,已經發現肖柏固定的行蹤!他每天早上五點半就帶着一羣土匪從山上下來,在草帽山山腳下進行二十公里越野跑,中午之前返回草帽山,我們是否可以利用這個機會用步槍狙殺他?”
“此路不通!那個叫肖柏的傢伙極其狡猾,我懷疑此人是否有第六感,他對危險十分敏感!一旦我們一失手,就不會再有機會的!”
“可是營長,我們有一百多名精銳的帝國特工,他手裡只有兩百左右土匪,我們又有什麼可懼怕的?”
“那些支那土匪不足爲懼,可怕的是肖柏!如果我們不能一次消滅他,此人將會隱入暗處把我們一個個消滅!這個人是我見到過的最可怕的對手!”河下清谷嘆了口氣道。
“對了,我們身上這身皮,可以打消肖柏的警惕性!”一名小特務說道,“我們利用身上這身皮,靠近肖柏並消滅他!”
“蠢貨!”河下清谷罵了句,“雖然我們身上穿的是支那軍的衣服,可是我們手裡拿的是什麼武器!那個肖柏要是連這都看不出來,他也就不足爲懼了!”
“那麼中佐閣下的意思是?”
“很簡單,我的意思是利用我們身上的這身衣服,把肖柏引誘到我們的營地裡!到時候我們藏兵在帳篷內,他也就看不出我們手中拿的什麼武器!等到他一進入營地,我們機槍衝鋒槍一起打,就算是他武功再高,也要打成馬蜂窩!”說完,河下清谷得意的笑了起來。
當日下午,兩名“新四軍幹部”和兩名“新四軍警衛員”出現在王家村,他們走到王保長家門口。
“咚咚咚”一名“新四軍警衛員”拍了幾下門。
家丁開門一看,是“老總”來了,這名家丁那天晚上在睡覺,根本不知道此事,他還以爲來的是真正的新四軍,於是他連忙進屋去向王保長彙報:“老爺,新四軍的老總來了!”
“快讓他們進來!”
走進大院內,爲首的一名“新四軍幹部”向王保長一拱手道:“王保長,別來無恙啊!”
王保長定神一看,來的正是那天晚上的“河下太君”!他臉色一變,連忙說:“快,幾位老總裡面請!”
說完,他對家丁說:“還不快去把門給我關上!”
家丁關上大門,王保長又把大堂內所有人轟了下去,然後他問河下清谷:“河下太君,今天您來小人寒舍不知有何事?”說完,他掏出手帕擦了一把汗。
河下清谷笑了下道:“很簡單,我們在桃峰山一帶紮下了營,現在需要王保長配合我們,就說新四軍有意和肖柏配合,把他給引到我們的營地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必王桑操勞,我們自己可以解決!事成之後,王桑就爲帝國立下一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