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舒的眼淚一直掉，一直掉，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這麼愛哭的一個人。
她拼命的用手背抹着眼淚，“我其實不想哭的。”
“我知道。”莫瑾瑜適時的安慰她，“我知道你不想哭的，只是眼淚自己掉下來，跟我們舒舒有什麼關係呢？”
顧望舒靠在他的懷裡，漸漸地平靜下來，她在說起這段記憶的時候，原本以爲會撕心裂肺的痛楚，在這一刻像是奇蹟般的得到了治癒。雖然還是難受，卻沒有那麼疼痛。
她睜開眼睛，眼淚婆娑，“其實我知道，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只是我沒有那麼大方，會去原諒齊金盛和翁雪娥，他們欠我媽媽的，欠我爸爸的，欠我的。我都會討回來的。”
莫瑾瑜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我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所以，我不會勉強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情，翁雪娥和齊金盛，從沒有一天做過父母的責任，爲什麼還要要求你盡到當女兒的責任？
“沒關係，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不管你做什麼，都沒有關係，你想要報復，我也會給你兜底，“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不需要顧及什麼，齊金盛，本來也不配。”
莫瑾瑜說的輕巧。
顧望舒原本懸着的心，也就漸漸的放鬆下來，齊金盛，當然不配。
她絕對絕對，不會原諒齊金盛的。
“這幾天，我可能不能過來陪你，傅佑承的態度很奇怪，我需要弄清楚，傅佑承到底想幹什麼。”莫瑾瑜緊了緊自己的手臂，他的聲音有些淡，顯然是不想提起傅佑承。
顧望舒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的傷已經沒有多少事情，只是你一直擔心而已。”
顧望舒覺得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在莫瑾瑜身邊的這一年，是自己活得最金貴的時候，來醫院住的是私立的，去旅遊坐的也是私人飛機，雖然看起來慘了一點。
“可逆所有的不幸，似乎都是我帶來的。”莫瑾瑜很少有這麼感性的時候，顧望舒停在耳朵裡，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
“跟你有什麼關係？如果真的要認真算，你也是個受害者呀。”顧望舒笑眯眯開口，她看着醫院的天花板，心情很好的摸了摸莫瑾瑜的頭髮。
“你是不是，在爲我心疼啊？”
莫瑾瑜含糊其辭，根本不想和她說話，顧望舒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她低低的笑出聲來，“你真的在爲我心疼呀？”
莫瑾瑜扶着她的頭顱，不讓她扭頭看，語氣有些不太好，“沒有。”
“原來你一點都不心疼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莫瑾瑜：“……”
“沒有。”他不說話，顧望舒卻有些不依不饒，莫瑾瑜桎梏着她，其實也沒用多少力，她想要掙脫，還是可以掙脫開的。
顧望舒不滿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了？”
這種讓人頭疼的答案，可真是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過時的。可莫瑾瑜能如何？
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當然只能選擇原諒。
“我真的沒有。”莫瑾瑜好脾氣的哄着，顧望舒卻有些變本加厲。
她轉過身，認認真真的看着莫瑾瑜，她的臉上還有這未乾的淚痕。
因爲在醫院裡的關係，未施粉黛，也許是因爲不需要夾板齊思思，沒什麼事情隱瞞着莫瑾瑜，她整個人精神也好了很多。
看着靈動可愛，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那是因爲生病的關係。
“可是，我覺得，你都沒有以前喜歡我……是不是你覺得，我不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只是個平民，你就覺得我配不上你？”顧望舒頗爲疑惑的問。
莫瑾瑜有點頭疼，“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嗯？什麼叫做有錢人和平民？你倒是愈發會說了。”
“難道不是嗎？以前你跟我獨處的時候，你還會做些別的，現在你和我獨處，跟柳下惠附體一樣……是不是你覺得，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顧望舒越想越傷心，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
莫瑾瑜沉默許久。
“你在暗示我嗎？”
“我可沒有。”
顧望舒嘟嘟囔囔的，“本來就是你不喜歡我了……你不愛我了唄。”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難道和莫瑾瑜說，饞他身子？
這種話，顧望舒實在是說不出口。
莫瑾瑜的眸色卻是暗了暗，這種事情，若是她不說出口，莫瑾瑜還能當做不是這麼一回事，畢竟前二十幾年都是那麼過來的，只是……
她現在突然提起，莫瑾瑜難免不會想入非非，“舒舒，我並非對你沒有欲·望。”
莫瑾瑜一開口，顧望舒就知道，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對手，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想着現在跑還來不來得及。
“只是你也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難道你想讓我在這裡？”
顧望舒：“……”
這個人能不能閉嘴？
“你還有一個小時就要掛點滴，也會有醫生過來查房，你確定嗎？”
顧望舒：“……”
“如果你實在是想，我也可以滿足你的。”莫瑾瑜慢條斯理的說完，也不等顧望舒反應過來，就走到門邊，咔嚓一下的落了鎖，私人醫院，獨立病房，非常安全。
“這醫院的隔音效果也是不錯的。”莫瑾瑜重新回到病牀前，把顧望舒整個人攬在懷裡，虛虛的擡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顧望舒躲閃不及，瞪大了眼睛，理智瞬間回籠，用力的推着他，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卻很快就沉溺其中。
她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有些害怕的看着莫瑾瑜。
莫瑾瑜卻只是按着她的眼睛，虛虛的離開，曖·昧又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舒舒，你不要這麼看着我……我會忍不住的。”
眼睛看不到，聽覺就會愈發的靈敏，這般低沉的聲音，她也聽得清楚分明，不要這麼看着他？
他會忍不住的，忍不住什麼？
忍不住的明明是顧望舒，她開始忍不住的胡思亂想起來。
莫瑾瑜明顯感覺到手掌有溫熱的觸感，到底是不忍心逗她，放開了手，在她脣瓣輕吻，“哭什麼？”
“你欺負我。”顧望舒開始惡人先告狀，莫瑾瑜伏在她的肩膀低低的笑出聲來。
到底是誰欺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