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章逸隱匿在大樹的枝丫間,透過茂密的樹葉,清晰的看到烈弦和張文峰、肖飛等人,臉上洋溢着歡快的笑容。
手指死死的扣着樹皮,由於太過用力,十根手指蒼白如雪,手背上青筋暴起,血管中的血液如同小蛇一般,尋找着出路,汩汩的流淌着。
“你是我最敬愛的師兄啊,”章逸低聲的哭泣着,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喊道,“你應該愛護我……你是最關心我的師兄,可是你竟然幫助那小子。”嘴中呢喃着,眼淚卻撲簌而下,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一粒粒的掉落。
烈弦有意無意間的偷瞄了一眼童瑤,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好似這一場決鬥,讓他和黃龍道觀弟子間竟建立起深厚的友誼一般。
委屈終於變成了憤怒,章逸止住掉落而下的眼淚,眼瞳睜的極大,眼白上是一根根充血的血管,整個眼眸變的通紅。
“原來你是爲了她?”一大片的樹皮被他摳下來,指甲由於太過用力而斷裂,指甲連肉的地方冒出潺潺的鮮血。十指連心,本來劇痛無比,可是此刻,怒火在灼燒着,他感覺不到一點疼痛,心中被恨意填滿。
四周靜的出奇,本來他因爲師兄會追上來,他都已經做好了跟師兄回去的準備。可是,師兄竟然爲了那個黃龍道觀的女人,雖然隔得十分遙遠,他還是能看出師兄眼角那一抹媚羨。
“她是我的!”章逸十分霸道的宣佈,這宣佈只有他自己才聽的真切。
烈火門的弟子們,黃龍道觀的弟子們,他們在烈弦和張文峰的帶領下,背馳章逸離開的方向而去。
他們走的時候,烈弦甚至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望一眼,走的是那麼的決絕。
章逸看着他們遠去,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心中的怒火已經達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啊!”,他大叫一聲,一掌拍在大樹的樹幹上!
“咔嚓!”
樹幹承受不住這股力量,頓時斷裂開來。章逸並沒有注意,自己拍斷的這一根樹枝便是自己所站立的那一根。
“啪!”
重重的從高空摔下來,一屁股坐在鬆軟的枯葉之上,摔的並不是太痛。就在這時,斷裂掉落而下的樹枝,‘碰’的一聲,壓在了他的雙腿之上。
“混蛋!”章逸大吼一聲,一掌劈飛壓在自己腿上的樹枝,“你們也來欺負我,我好欺負嗎?”他狠狠的在地上跺了一腳,林間因爲積年累月的枯枝敗葉頓時炸飛,樹葉紛飛。
他並不滿意如此的發泄,幾大步走到大樹的樹幹下,掄起拳頭狠狠的在樹幹上砸了起來。嘴中依舊大喊着,眼淚止不住的流,“砰砰”的砸樹聲中,伴隨着輕輕的抽泣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中的太陽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輪圓月,皎潔的月光,浩然星空下,世界是那麼的廣闊。
章逸呆呆的看着天空,雙拳由於用力的砸樹幹,已經血肉模糊,樹幹上一大片的樹皮早已脫落,裸露出來的白色樹幹上也被打的木屑紛飛,呈現出一個模糊的木洞。
“在看星星?”突然,一個神秘的聲音飄忽不定的傳來。
章逸身子一震,厲聲喝道,“哪裡的蟊賊,鬼鬼祟祟,難道不敢見人麼。”
空曠的森林中,肖飛的聲音震懾的樹木上枯敗的樹葉瑟瑟而下。那個飄忽不定的聲音繼續說道,“小兄弟一個人在看星空,一臉的落魄相。”
伴隨着聲音出現了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他浩瀚的星空下,月華並未能透過他籠罩在頭上的黑袍,他的面容影影灼灼,看不真切。
“要你多管閒事。”章逸對對方是否露出臉並不在意,他陰冷的回道。
“小兄弟此話差矣。”黑袍人好似在搖頭,“我這並非是多管閒事,我一個人在這裡看星星看月亮,正在欣賞此等美景;卻不曾想閣下出現在旁邊,這使得我欣賞美景的心境被破壞了。”
“那你不會滾遠一點看你的星星月亮。”章逸聽得出這個傢伙在找茬,我不打算理會這個傢伙。
“同在一片天空下,星星月亮都是一樣的,可是我要看的星空卻只有這一塊可以看到。”
“強詞奪理,這分明是強詞奪理。”章逸心中十分的氣憤,他兇狠的瞪着對方,“你是想讓我離開!”他的語氣逐漸的加重,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這是找死。他心中默默的調動真氣,手指微微的一動,一道法術便要噴涌而出。
“你想殺掉我?”黑袍人已經看出了章逸的心思,他笑道,“你如此低級的法術,還是不要丟人現眼了。”他說到最後,聲音變的陰沉了起來,魔氣森森。
章逸被黑袍人一說,手中剛準備激發而出的法術,硬生生的收攝住。他的心頓時一揪,十分戒備的看着對面這個神秘的黑袍人。“你是誰?”他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打量起眼前的人。
“小兄弟,你也不用窺探我了。”神秘人緩緩的把頭套拉下,一顆頭髮稀稀拉拉的腦袋顯現在夜空中。“我是吳道子。”
很顯然,章逸並沒有聽過這個名號。要是肖飛此刻在這裡,一定會驚駭莫名,金丹一重的高手。
看到章逸一臉迷茫的神色,吳道子依舊笑道,“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真是可憐,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來關心你,這裡是魔道聚居的地方,這明顯是讓你自生自滅。”
“要你多管閒事。”章逸十分惱怒的頂嘴。
“你知道他們爲什麼不來關心你嗎?”吳道子面對章逸的白眼,並不氣餒,也沒有感覺自己的尊嚴被侮辱了。
看到章逸一副想要了解的摸樣,吳道子繼續說道,“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公,本來,這個世界不是這個樣子的,也可以不是這樣子;我們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總有一些人,指定一些制度之類的東西,限制我們得到自由,甚至會用手中的職權爭奪掉我們心愛的人。”他說着‘心愛的人’時,語氣明顯的加重了許多,並且有意無意的看着章逸。
章逸心中明瞭,這個老傢伙竟然不知有什麼特殊法術,抑或是在自己剛纔的隻言片語中,竟然聽出了什麼端倪?
“你想得到自由麼?你想得到你心愛的女人麼?”吳道子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少年或許可以收服。
“自由,女人?”章逸一臉茫然,他好似沒有聽懂,怔怔的望着吳道子。
“秩序是用刀劍制訂的,你想要自由,想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同樣需要刀劍。只有強有力的力量,才能保證我們得到我們想要的,才能讓這個世界成爲我們所期望的那樣。”吳道子如同一個傳教士,循循善誘道。
“力量,沒錯,就是力量!”章逸那雙茫然的眼睛,陡然變得明亮了起來,黑色的瞳仁黑的灼人,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股急切的渴望力量的氣息。
“力量,你一定有辦法讓我得到力量,是不是。”章逸雙手死死的拽住吳道子的衣衫,興奮的說。
“當然,”吳道子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成功比自己想想的要容易許多。“但是……”
“給我力量,快點給我力量。”章逸已經迫不及待,他要用強大的力量打敗肖飛,打敗張文峰,打敗烈弦……
“好,跟我來吧!”吳道子眼角的笑意十分的濃郁,緩緩的拉起黑色的斗篷,緩緩的向前走去。身後,章逸亦步亦趨的尾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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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搭起的營帳內,燈火早已熄滅,不管是烈火門的弟子還是黃龍道觀的弟子,都已經入睡。
肖飛從打坐中醒來,心中煩躁不安,好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他嘆口氣,從自己的營帳內走出,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氣,深秋的空裡,冷冽的寒意在空氣中盤旋,伺機鑽入那些溫暖的對方。
“肖飛?”一聲微微吃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肖飛回首望去,發現距離自己不足十丈的地方,張文峰整含笑看着自己。他心中一驚,剛纔自己竟然走神了,在這種野外生存,時刻提防着是一項基本要求。
“你有心事?”張文峰看到肖飛的神色,眉頭微微的皺着。
“師兄,我……”肖飛微微的有些猶豫,要不要詢問師兄。
“呵呵,肖師兄,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張文峰喝了一大口酒,把酒葫蘆遞向肖飛。
肖飛接過酒葫蘆,咕嘟咕嘟的就接連喝了幾大口。
酒十分的濃烈,肖飛有些不太習慣,雖然這酒太過烈,但是他卻十分的興奮。真是好酒,肖飛與在村子裡喝過的酒想必,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師兄,你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快速的提升修爲嗎?”肖飛猶豫再三,接着酒勁,終於鼓足了勇氣,向張文峰請教道。
“師弟,現在你是打根基的時候,不宜修煉大殺傷力的法術。”張文峰給肖飛建議,“只有根基打的牢穩,以後的修煉中,纔不太會遇到瓶頸。”
“師兄,我明白,可是我現在就需要快速的提升修爲。”肖飛十分的着急,他微微的有些醉意。
“你爲什麼一定要快速提升修爲呢?”張文峰不明白,肖飛火急火燎的想要提升修爲,必定有什麼特殊情況。
“因爲……”肖飛擡起頭,醉眼朦朧。“因爲……因爲我要去魔界。”
“啥?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