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場,只剩下李澤揚、嶽悅、紫蘿和秦壬。
要問的問題很多,卻在看到那盞“手術中”的紅燈時,全都停止了聲音。
安靜得可以聽到心跳。
無聲的等待,終於見到手術室的門開了。
護士出來問了聲:“孩子的父母在不在?”
“在、在。”四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又在護士問誰是時,異口同聲的回答:“我是!”
護士驚異的打量着四人,嚴肅的說:“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孩子需要輸血,有親生父母的血最好。”
躺牀上的嶽悅最急切的伸出沒打點滴的一隻手,說:“我是他媽,輸我的。”
都爬不起牀的人,一臉病態的蒼白,再抽血,不得失血而死啊!護士想訓斥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在腦子裡形成。李澤揚拉回嶽悅的手塞進被子裡,對醫生說:“不行,她剛生完孩子,失血過多。輸我的,我是孩子的爸爸。”
“你是孩子的爸?那正好,跟我進來吧!”
護士說着就轉身。嶽悅大喊起來:“你們站住。”
護士不理解了,哪有當媽的阻止救孩子的?疑問沒問出來,只聽她說:“他是我兒子的繼父,沒有血緣關係。”
“胡鬧!”護士對李澤揚責怪了一句:“你不知道不是直系親屬的血是不能亂輸的嗎?”
李澤揚解釋:“我是O型血,通用。”
紫蘿和秦壬也伸出手來,一個說是孩子的親姨,一個也說是萬能血。
護士對他們都搖了搖頭,謹慎的說:“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爲了孩子的安全,還是先驗驗。”
“我兒子現在怎麼樣了?”嶽悅最想知道的就是兒子現在怎樣,這護士一出來就只說血的事,她好不容易纔能插嘴問兒子情況。
對孩子的母親,護士的心會很柔軟,何況她還是個剛下手術檯的病人。極盡溫柔的安撫:“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你放心。醫院血庫裡本也是有充足的血的,我們只是考慮到孩子還小,儘可能用更新鮮、更相符的血液。我給他們三人先驗一下。你好好休息。”
手術室的門又被打開,又有一年長的護士出來,輕斥着之前出來的年輕護士:“只是讓你出來喊喊孩子的父母,你磨蹭什麼呀?裡面等着要血。”
年輕護士一指那四人,委屈的將特殊情況說了出來。
後出來的護士看了一眼李澤揚,嘀咕着:“跟孩子完全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竟會沒血緣關係?又不是演戲,哪來這麼巧的事。”擡高了聲音說:“好了,都先驗驗。”
嶽悅再次問兒子的情況,得到的是同樣的說法後,心再鬆了一點兒。繼續默默爲兒子祈禱着。
李澤揚和醫生推着斐兒從手術室裡出來的,看他和醫生談笑的樣子,嶽悅一顆懸着的心才落了下去。
緊繃的神經放鬆,帶來嚴重的眩暈,嶽悅暈了過去。
剛輕鬆了點兒的幾人又緊張了起來。
嶽悅醒過來時,病房時走動的人就只有李澤揚。她第一句就是問斐兒的情況。
李澤揚指指她旁邊,告訴她斐兒沒醒是因爲麻醉劑還沒有過去,還會再睡幾個小時。他只是打着點滴,沒有輸氧也沒有輸血,小胸脯均勻的微微起伏,嶽悅知道斐兒真的沒事了,流着淚淺淺的笑了。
李澤揚臉上的笑意更濃,摸摸斐兒的小臉蛋,轉過身來趴嶽悅牀邊摟着她,告訴她:“悅兒,斐兒是我的親生兒子。你知道嗎?他是見義勇爲受的傷,我太高興了,兒子完全有我的正義感。”
嶽悅聽後,除了對他所謂的他的正義感抱以嚴重的懷疑外,不覺有其他意思。在此之前,他不止一次說過他已把斐兒當成了親生兒子。現在的局面,自己是不可能再逃離他的,他能在此時再次肯定他對斐兒的態度,她很感激,也很感動。一聲“謝謝你”誠懇的說出。
李澤揚親吻着她的臉,深情的說:“應該是我謝謝你。你給我生了一個聰明的兒子和一個可愛的女兒。”
見嶽悅沒有他以爲的反應時,明白了她的想法,更正道:“我是說斐兒真的是我和你生的。剛剛給斐兒輸血,醫生驗了我們的血,完全相同。說我和斐兒長得太像了,沒有血緣關係很難讓人相信。幾個護士打賭,把我們的血樣拿去做了快速親子鑑定。已經證實我們確是父子。”
嶽悅震驚的張大了嘴,在聽到“親子鑑定”幾個字時,又閉上了,皺皺鼻,鄙夷的說:“李澤揚,如果斐兒是你親生的,你何必去做一份假的報告?我感激你在這個時候讓我感到你對斐兒的疼愛,但你沒必要再拿一份假報告來哄我。”
都怪自己,不止一次對別人的懷疑拿“不是親父子,有長得這麼像的嗎?”來質問,就沒想想去做份真的鑑定報告。現在事實擺在面前她也不相信了。
“悅兒,我說的是真的。不信,我喊醫生來,你自己問。”
印象裡還有昏迷前他與醫生談笑的畫面,嘴一撇,不屑的說:“得了吧,你走到哪兒都有拍你馬屁的人,你一句話,人家誰敢不照辦呀?”
“是真的!”李澤揚已詞窮得不知用什麼來向她證實了。
嶽悅認爲是自己戳穿了他的謊言,得意的問:“沒話說了吧?”然後跟他說不可能的原因:“李大爺,我敢保證,在我爲兒徵父前,我絕對沒有見過你。對吧,你也沒有見過我。”
李澤揚點了點頭,認同的說:“在那之前我確實對你沒印象。”
嶽悅白了他一眼,讓他自打嘴巴:“這不就結了,我沒見過你,你沒見過我,我倆生孩子,怎麼生?真當是空氣中的碰撞產生火花就能懷孕?你有點兒生理常識好不好?”
李澤揚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事實證明,斐兒確實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又來了是不是?”嶽悅已經反感他的“鑑定”。不耐煩的警告:“別再跟我提什麼鑑定,我會翻臉。”
李澤揚耷下腦袋,他也確實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