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箐箐沒有想到剛見到徐子牧他就如此熱情，畢竟兩個人早上才分開。
吻了很久，何箐箐覺得嘴脣和舌根都有些發麻。
他在她脣上，輕咬了下，說：“若不是在醫院，我肯定馬上辦了你！”
何箐箐頓時羞的滿臉通紅，說：“你……你稍微收斂點！”
徐子牧笑，看着她紅潤的嘴脣又吻了下，才鬆開了手。
他拉着何箐箐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則坐在了牀上，看着女人嬌俏紅潤的臉頰，笑着問：“是現在吃飯，還是待會再吃？”
“我現在還不餓……待會吧！”
何箐箐說完，又想起什麼，忙問：“對了，你……你餓不餓啊！”
她平時偶爾加班，就算準點下班回家，也偶爾會休息休息再做飯，過會兒吃，也沒什麼！
但是徐子牧卻不一樣，他現在，好歹是個傷員！
徐子牧微微一笑，說：“我也還不餓……再說，剛纔不是吃了點甜點嗎？”
何箐箐愣了下，跟着明白過來，伸手就要打他：“你……”
徐子牧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脣邊狠狠親了下。
何箐箐皺眉：“你……簡直……”
“簡直什麼？”
何箐箐紅着臉，說不出話。
徐子牧看她這樣，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其實糾結了這麼多年，如今想通放下一切，他就不想再去顧慮太多。
只想享受此刻幸福！
何箐箐顯然還不太適應，他的印象中，她以前雖然還算開朗，卻是個很容易臉紅的女孩子。
這一點倒是和常墨琛老婆有點兒像。
而事實上，他初見許念時，是覺得許念和曾經的何箐箐像。
但自從徐子夜去世，何箐箐的性格就變了許多。
說到底，是他們兄弟二人害了她。
不提別的，單單是過往十一年的歲月，那該是何箐箐最美好的是一個年華，完完全全是被他給耽誤了。
“其實，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徐子牧突然開口說。
何箐箐愣住：“怎麼好端端的說對不起？”
徐子牧握着她的手指，摩擦了下。
何箐箐的手不如一般女孩子那般細膩軟滑。
她曾經算吃過不少苦，如今當護士也很忙碌，手心上的薄繭，很明顯。
但她的手指其實很漂亮，修長勻稱，每個指甲都修剪的極其整齊，乾淨。
他問：“箐箐，你曾經，有沒有恨過我？”
“恨你？”何箐箐忙搖頭：“不，我沒有恨過你！”
徐子牧笑：“是嗎？但是過往很多年的歲月裡，我一直特別恨我自己。如果我說我最對不起的人是子夜，那第二個人，就是你！”
“你別這麼說，你沒有對不起我……”
何箐箐心緒很複雜，尤其是提起徐子夜。
徐子牧道：“我是說真的……以前，我總覺得我害了子夜害了你，你們沒法幸福了，我也沒資格獲得幸福。但現在想想，太傻了，真的太傻了。但傻了三十六年了，也是時候清醒了。對於子夜，我已經無法彌補，只能等下輩子。而對你，我希望還來得及，在這輩子彌補你！”
聽着徐子牧的這些話，何箐箐又不自覺的眼圈紅了。
不管曾經經歷過什麼，有他的這句話，她都覺得知足了！
此生無憾！
……
兩個人氣氛還算愉悅的吃了晚餐。
邊吃邊聊，吃的很慢，以至於晚飯結束時已經超過八點。
何箐箐看着時間，嘆氣，說：“我得走了，再晚點回去你怕是要不放心了！”
“可就算你現在回去，我也不會放心！”
何箐箐失笑：“你忘了我有防狼噴霧還有麻醉針了？”
男人的臉色拉了下來。
何箐箐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又說：“放心吧，等我下了車後跟你打電話，一直打到我安全進入家門，可以嗎？”
以前的何箐箐，經常一個人上班下班，甚少有人會關心她一個人走危險不危險。
現在有個人如此牽掛和關心自己，這種感覺還挺奇怪的。
徐子牧擰眉想了下，說：“那好，你路上小心點，隨時隨地與我保持聯繫！”
何箐箐點點頭，站起身，說：“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記得答應我的，明天一天都來陪我！”
何箐箐臉紅，應了一聲，準備轉身走，卻被徐子牧拉住。
“你等會兒，我送你到門口看你坐上車！”
何箐箐想拒絕，徐子牧跟着道：“別拒絕，免得我得寸進尺！”
何箐箐：“……”
看着男人固執的模樣，到底是嘆了口氣。
認識徐子牧十多年，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是個如此難纏的人！
兩個人一起下樓，樓上偶爾閒聊着什麼，樑洛正帶着兩個護士查房，看到這個場景，微微皺了下眉。
遠遠的就喊了一聲：“徐子牧——”
兩個人聞聲，紛紛轉過頭，尤其是何箐箐，很好奇，到底是誰，居然是直呼其名。
如此熟悉。
而當她看到人時愣了下，這不就是先前在b縣幫忙接生孩子的那個外科醫生？
最後徐子牧受傷，似乎也是她做的手術！
何箐箐跟她不算熟，只知道她姓樑，是六院的醫生。
但對她的醫術和遇到事情沉着冷靜的態度，還是很佩服的。
尤其她救了徐子牧，她很感謝她！
樑洛讓兩個護士繼續查房，她則朝着時間徐子牧跟何箐箐走了過來。
何箐箐笑着跟她打招呼：“樑醫生，你好，很高興再次見到你，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縣醫院的護士，何箐箐！”
樑洛淡淡看了一眼何箐箐，“嗯”了一聲，說：“記得！”
而後，目光又落在徐子牧身上。
“你的傷還沒好，今天檢查結果不太好，如果繼續胡來，很可能要在醫院再多待幾天！”樑洛說。
何箐箐知曉昨晚徐子牧一夜沒回來，而且是因爲她沒回來。
多少有些害羞和愧疚。
尤其樑洛說徐子牧檢查的結果不好，讓她懸心，她想勸說徐子牧不要再送她，可還沒來得及張口，徐子牧忽的冷冷一笑。
他說：“那就多待幾天好了，我無所謂……”
樑洛怔了下，徐子牧已經拉着何箐箐轉身就走，何箐箐有心想說什麼，卻覺得這其中氣氛多少怪異，最終閉了嘴。
下樓梯的過程中，何箐箐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那個，你剛纔這麼對樑醫生，好嗎？”
“我送我女人下個樓，應該不犯什麼法，哪裡不好？”
“可是……”
何箐箐不知道怎麼說，樑洛畢竟救過徐子牧的命，而且剛纔她直呼徐子牧名字，感覺兩個人已經很熟了。
可徐子牧對她的態度，卻不太像一個正常病人對待自己主治醫生的態度啊！
仔細想想，徐子牧在這個小城鎮呆了三年，不管是六院還是縣醫院，都來過不少次了。
兩個人認識很久了？
亦或者，這個女人曾經和徐子牧……
何箐箐的眼眸暗淡了下，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
在她沒有出現的這些年，徐子牧的身邊有或者有過什麼女人，她不該去想的。
因爲徐子牧，本就是這樣一個徐子牧，從她察覺到自己喜歡他時，他就是這樣的。
曾經的秦悅，可是活生生的例子！
……
“你在想什麼呢？”徐子牧突然問了句。
何箐箐眨眨眼，回神，說：“沒……沒想什麼啊？”
徐子牧握着何箐箐的手指緊了緊，說：“不管想沒想，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何箐箐回握他的手，說：“我相信你！”
六院門口，有出租車，徐子牧將何箐箐送上一輛出租車，囑咐司機：“你的車牌號我記下了，勞煩安全給我送到地方！”
司機被這話逗笑了，說：“先生放心，我保證將這位美麗的小姐送到地方！”
何箐箐有些不好意思，說：“好了，你快回去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嗯，明天一天都要在這兒！”
何箐箐又臉紅了。
徐子牧捧住她的臉猛親了一口，說：“好了，回吧，媳婦兒！”
何箐箐怔了下，臉，更紅了！
車子啓動，後視鏡裡的男人越來越遠，何箐箐臉卻火燒似的。
司機忍不住說：“姑娘，你家先生對你可真好！”
何箐箐尷尬一笑，沒說什麼。
……
醫院四樓，樑洛端着一杯茶水站在窗前，遠遠看着醫院大門口的那一幕。
握着杯子的手指骨節一點點收緊。
因爲……
不該是這樣的。
若要痛苦，大家就該一起痛苦，不是嗎？
有的人生活在陰間的地獄，有的人生活在陽間的煉獄，這纔是他們這羣人該有的姿態，不是嗎？
可是爲什麼，他們可以這麼幸福？
你若看着他們這樣，也會不安心吧！
所以真的不該的……
不該是這樣的……
……
第二天，何箐箐真的一早過來陪着徐子牧了。
還帶來了自己親自做的早餐。
徐子牧自然是一點不剩的全吃完了，還說比醫院做的好吃多了。
早餐之後，何箐箐讓徐子牧休息會兒，她需要回縣醫院。
縣醫院那邊針對b市的這次救災，要開個例會，還要在例會上對錶現傑出的工作人員進行表彰。
何箐箐倒是不在意會不會被表揚，但這個會還是要參加的。
徐子牧聽罷就黑了臉。
何箐箐道：“我今天的確休假，但只休半天的，因爲這次的例會，才變成了一天，但那一個多小時的例會推不掉！”
徐子牧無奈，只能點頭答應，但卻告訴何箐箐，例會結束後馬上回來。
何箐箐點頭，走的時候還羞澀的親了徐子牧一下。
親完就跑了，年過三十，不是小姑娘了，但她還很少主動親過哪個男孩子。
徐子牧，該是唯一一個吧。
何箐箐走後。徐子牧無聊了起來。
拿起手機刷新聞時，發現微信羣裡有消息記錄。
徐子牧很少玩微信的，微信圈三年來只發過一次消息，還是吳迪教他用時給他隨手發了個。
之所以有微信羣，目的也是有任務時，可以在羣裡即時通知。
他那個小隊的人，都是一幫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最小的今年纔剛滿二十。
年輕人，都愛捯飭這些東西，他作爲隊長，總得入流點。
不過除卻有任務，他基本不會進羣，這幫兔崽子們的閒聊，他也基本不怎麼看。
但今天，他挺好奇這羣臭小子們平時沒事兒的時候都在聊些什麼。
不想剛打開，就看見了一張照片，而且那照片上的人，就是他自己。
徐子牧眯了眯眼睛，仔細看這張照片。
照片上的他，穿着病號服靠在牀上，神情慵懶自得，嘴角帶笑，氣色不錯，可以說是容光泛發。
上面都是語音消息，他點開了照片下面楊福軍的語音信息。
楊福軍說：“你們瞅見沒有？咱們老大這個狀態，刺果果的熱戀階段啊，都說愛情可以改變一個人，這話還真是不假，老大苦行僧的日子總算是熬到頭了！”
後面一羣小兔崽子都在紛紛附和，說什麼的都有。
徐子牧皺皺眉，啥叫熱戀期？他三十好幾的人，還熱戀期！
可仔細想想，就算他三十好幾了，跟何箐箐正式在一起，也不過才昨天的事兒！
可這就叫熱戀了？
剛想回一句什麼，瞅着又有人發了語音消息。
恰是他們隊裡那個年紀最小的小柯。
徐子牧眯眼，點開聽了。
小柯說：你們說咱們老大現在忙着談戀愛了，那是不是以後我們的訓練就能減輕點了，畢竟老大忙着談戀愛哪有空管我們啊！
徐子牧一聽火大了，立馬回了句：“想得美！”
瞬間，羣裡安靜了……
徐子牧等了十幾分鍾，再沒有人敢在羣裡發一個消息！
這幫臭小子，這就慫了？！
徐子牧覺得很沒意思，將手機往桌子上一扔，不看了！
……
何箐箐回到縣醫院，之後才知道，這次的例會是六院和縣醫院一塊開的。
地點定在了縣醫院而已。
六院和縣醫院的院長，副院長，縣衛生管理局都來人了，她呼出一口氣，難怪護士長三令五申讓他們不能缺席呢！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打算找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就在這時，不遠處走過來浩浩蕩蕩的幾個人。
其中有縣醫院院長，副院長，還有兩位主任醫師，衛生局的兩個人，此外應該都是六院的領導。
何箐箐眨眨眼，因爲她發現，樑洛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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