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的冷意襲來。
季諾的瞳孔狠狠的收縮,可沒等說話的時候,就聽到頭頂的聲音愈加的冷。
“你覺得她爲了陷害你,把自己最好的優勢都給弄沒了,害死自己親生孩子,害的自己一輩子不能生育?”
傅席宸的眸子比剛纔還黑,似乎帶着嘲諷。
她仰着頭固執的看着面前的人,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她甚至也不敢相信,徐若雅會爲了陷害自己,做出那麼大的手腳。
甚至不惜害死她肚子裡的親生孩子,直接導致不能生育。
“你覺得你自己很有價值,她纔會順勢做出那麼大的犧牲?”傅席宸看着她的眼裡,更是多了些嘲弄。
“我本來就打算娶她的,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孩子,她有什麼理由去做這樣的事情?”
理由——
季諾的喉嚨幹到發澀。
的確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屋子裡也沒有監控,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說不通,都直直的指向了她。
所有人的眼裡,都是她張揚跋扈,看不慣徐若雅,纔會知道她懷孕的時候,嫉恨的下手害死她的孩子。
她試圖給自己辯解過,試圖想要去找證據,可是到頭來,什麼都沒有。
“可是真的不是我,哪怕我不喜歡她,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去害一個孩子。”季諾的胳膊被掐破了,眼底紅的厲害。
半跪在牀上的樣子,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她跪在傅家門口,不是爲了贖罪,而是爲了給自己換來一個辯解的機會。
“不是我做的,我爲什麼要承認?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我說的都是假的?”
季諾的情緒幾乎要失控,頭揚着,淚水不停地往下掉,“並且欠她的,早在監獄就還清了,要是沒還清,那就拿走我這條命,要不直接離婚斷清楚關係,你娶誰都跟我沒關係!”
哪怕當初是她糾纏不休,可是現在她也早就不想要了,這份感情得來的只是滅頂之災,她要不起。
如果不是被撞見的話,她根本不想繼續和他們繼續糾纏下去,更是不想霸佔着傅太太這個名頭。
聽到‘離婚’,傅席宸本來就煩躁的情緒,莫名的更加的有些陰沉。
“我來這裡不是爲了聽你狡辯。”傅席宸滿是厭惡,聲音愈冷,“罪還沒贖完,你以爲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他不放過自己,從來都不是因爲不捨,也不是因爲愛,而是因爲還沒折磨完。
“我說結束之前,永遠都不可能結束。”
傅席宸說完,轉身離開。
本就破舊的門哐噹一聲被關上。
季諾依舊保持半跪的姿態,渾身的血液都凍僵了。
身上最後支撐的力氣也沒有,腦袋眩暈,整個身體失去了控制,還沒反應過來,直直的磕到了地上,腦袋也是重重的磕在了牆壁上。
疼!
鑽心的疼。
屋內依舊恢復了靜寂,好像剛纔他來這裡都只是一場夢,只剩下那份報紙還在牀上孤零零的呆着。
題目刺眼到扎人。
爲什麼那麼巧在她回來的時候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爲什麼還那麼巧的被人報道出來?
幾乎沒人知道她從監獄出來,更不會有狗仔時時刻刻的盯着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徐若雅。
哪怕到現在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地板上涼颼颼的,本來她身上的衣服就單薄,這種冷意更是肆無忌憚的在身上游走。
季諾撐着身體起來,拿起手機,顫抖着想要打通家裡的電話,可撥出去的瞬間,又重新的掛斷,抱着膝蓋眼淚不停地往外掉。
原先每次受委屈,總是下意識的給家裡打電話,這次習慣性的撥通了號碼之後,才發現,自己早就沒有家了。
門被叩響。
響了好一陣,都沒動靜。
沒鎖的門才吱悠一聲被推開。
女房東探頭探腦的看着,視線掃了一圈確定沒人,纔敢進來,身上的睡衣都沒來得及換下,一臉的驚恐未定。
“從今兒白天的時候,就來了一幫人,直接撬鎖,還一個男的長的不錯。”說了一大堆的廢話,女房東才說到重點,有些擔憂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人,“沒把你怎麼着吧?”
季諾沒說話。
女房東還沒睡醒,眼睛還迷迷糊糊的,伸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你該不會是惹到什麼仇家了吧,看氣勢洶洶的樣子,我還以爲要殺人呢。”
“不過說起來,來的那個男人看着挺有錢的樣子,那幫人可兇了,本來我還尋思報警了;來着。”剩下的話女房東沒繼續說下去,有些訕訕的。
畢竟面對這樣的情況,就算是想要仗義,可終究還是保命爲先。
季諾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那天晚上要不是她幫了自己的話,只怕那晚上就不光是拍照的問題,還會有受辱的視頻也流出來。
按照徐若雅做事的狠絕程度,只怕把她逼死了,纔會徹底的收手。
“那是我丈夫。”
季諾的聲音很沙,整個人都像是破敗娃娃。
身體單薄的,放佛風一吹,就徹底的吹倒了。
女房東驚訝的叫出聲,發現嗓門過大了,才捂着嘴,“那是你丈夫?”
在看到季諾眼裡毫無波瀾的樣子,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稍微一聯繫,似乎也不是那麼吃驚。
“你要跟着他回去嗎,還是鬧什麼彆扭了?”女房東對於這個問題比較感興趣。
本來還憤憤不平,以爲和那晚的暴發戶是一樣性質的歹徒,可在聽到這種話的時候,覺得頓時的八卦大起。
她平素裡就在這種貧民窟裡,整天謀生活也沒空去看報道,頂多知道幾家大的公司,但是不清楚其中的恩怨情仇。
“不回去。”季諾的話一直都很少。
基本是問一句說一句。
也問不出什麼八卦,女房東剛準備回去,驚訝的擡起她的胳膊,“你這是做什麼?”
她的胳膊上被掐的都流血了,本來就瘦弱單薄的身體,現在看着更加的破敗。
血珠子順着滲出,格外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