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孟瀟瀟離開京城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寒冷的冬季悄悄過去,冰雪消融,草長鶯飛,又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
她的腿傷已經完全恢復,可以和從前一樣歡蹦亂跳了。
這天晚上,蕭墨天邀請孟瀟瀟一起去山巔的涼亭賞月。
他們現在經常這樣,漫步山間,暢談感想,兩個人都十分珍惜這種美好靜謐的感覺。
此刻也是如此,沐浴着融融月光,伴隨着陣陣花香,夜半帶着露水之氣的涼風溜入鼻間,格外清爽怡人。
孟瀟瀟感嘆地說了一句:“這裡真美啊,完全是沒有一絲污染的純天然勝地。如果長期居住在空靈山,一定能長命百歲。”
蕭墨天淡淡笑了笑:“你想不想長期住在這兒?”
“我啊,又想又不想。”孟瀟瀟頑皮地眨眨眼睛,坦率地說:“這裡好是好,可是遠離人羣,有時候又覺得太孤單了。這段日子,要不是還有你陪着我,我都不知道怎麼過下去。”
“如果我說,我願意一直陪着你呢?”蕭墨天轉過頭來注視着孟瀟瀟,深幽的黑眸在月色裡熠熠閃亮,好像夜空中最璀璨明亮的那對星辰:“這樣,你覺得好嗎?”
孟瀟瀟的呼吸不能抑制地窒了一下,她看着蕭墨天,心狂跳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瀟瀟。”蕭墨天輕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眼神裡有着溫柔的執着:“回答我,如果有了我,你還會覺得孤單嗎?”
他的目光,依然軟融,卻灼得孟瀟瀟幾乎張不開眼睛。
她感覺有些承受不住,情不自禁垂下了頭去,聲音變得很低很低:“如果有你陪着我,當然,我就不孤單了。可是,怎麼可能……”
深深凝視着面前低垂着眼簾的少女,蕭墨天可以清晰地感到她不安的心跳。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伸出手臂,輕輕攬過她柔軟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
孟瀟瀟微微打了個戰慄,卻沒有動。他的懷抱,真的好溫暖
好踏實啊,她不想掙脫。
兩個人誰都不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坐着。
他輕柔地摟着她,而她,溫順地依偎在他的懷中,感覺那麼幸福,寧靜。
過了好久,蕭墨天才低沉地開口:“其實……我一直對你有一種好感,看到你,就覺得好開心。”
孟瀟瀟沒有說話,可是心又激烈地跳了一下。
他這樣,算是對她表白嗎?
不是說的我愛你,或者是我離不開你,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我一直對你有一種好感……
但是在此刻孟瀟瀟聽起來,卻勝過了一千句一萬句熱烈火辣的情話,比什麼都能打動她的心。
“瀟瀟。”蕭墨天又叫了她一聲,聲音柔和得就像這春夜裡多情的月光。
“嗯?”孟瀟瀟輕聲應道。
“我想跟你說,我真不想和你分開。”蕭墨天鄭重地說着。
“那我們就不分開,就這樣,永遠不分開……”孟瀟瀟低低地說。
蕭墨天低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擁緊了她,語調忽然變得很艱澀:“可是,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你的傷已經好了,還是得回京城。父皇也來過幾次信,催我回去,我今天就是想告訴你,我準備明天就走。”
孟瀟瀟愣住了,從他的懷中擡起頭,疑惑地問道:“明天就走?”
“是的,瀟瀟,再不能拖了。”蕭墨天認真地看着她,語氣裡帶着一絲無可奈何的感傷:“我會帶你一起回去,到了京城,我回皇宮,你就還是回靖王府,好不好?”
“爲什麼還讓我回王府?你知道我不想回那裡的啊。”孟瀟瀟大爲震驚,激動地說道:“大皇子,我如果回京城,也只是想回我的家,我不能讓蕭墨軒見到我呀。”
“可是,你不可能永遠避開靖王的,他怎樣,都是你的丈夫。”蕭墨天幽幽地說,同時轉開視線,避開了孟瀟瀟探詢而又激烈的目光。
孟瀟瀟稍許怔了一下,想了想說道:“是的,我
應該回去,徹底地跟他解決這一切。”
蕭墨天凝望着遠方閃着點點繁星的夜空,沉默不語。
孟瀟瀟在心底打定了主意,當下說道:“這麼躲着也的確不是一個事,我這次回去就跟他談清楚,大家好聚好散。”
“瀟瀟,你知道嗎?”蕭墨天終於又把視線轉到了女孩的臉上,頓了頓,有些艱難地開口:“其實,我希望你好好地呆在他的身邊。”
“你……這是什麼意思?”孟瀟瀟徹底地呆住,不敢置信地望着月光下那張俊美而又高深莫測的臉,遲疑着問道:“你不喜歡我?不想和我在一起?”
“不是!我當然喜歡你,也想和你在一起。”蕭墨天趕緊摟住了她,急切地解釋:“瀟瀟,你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孩動過心,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那你,爲什麼又讓我回到他的身邊?”既然這樣,孟瀟瀟完全不能明白了。
“我有苦衷。”蕭墨天低啞地吐出四個字,緩緩地說道:“我讓你回到他那兒只是暫時,我遲早會把你要回來。”
“我不懂……”孟瀟瀟只能發出這樣無力的一句。
“我和他之間,有一場戰爭。”蕭墨天扶住她的肩膀,雙目直視着女孩清澈如水的眼眸,彷彿下定了決心:“我們一直都在競爭,誰贏了,誰就是昱國將來的至尊主宰。你知道,我是父皇的親子,我不能輸給他的,我也不甘心輸給他。所以,我一定要贏。”
孟瀟瀟定定地看着他,心中越來越感到茫然,惶惑。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分純粹自由的愛情,爲什麼和這些扯到一起了呢?
蕭墨天放開了她,目光又飄向了遙遠的夜色深處:“我和靖王同年出生,可是在我記憶裡,父皇一直就更加偏愛他。我從小就被送出了京城,而他卻留在父皇身邊,享盡風光榮耀,並且,什麼重要的事情都交給他去做。父皇遲遲沒有立太子,很多人都很奇怪,但是我的心裡卻清楚,父皇是想把同等的機會也留給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