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遺境開放已經過去半月有餘,入口附近早已支起大大小小特製的帳篷。
忽然,一陣空間波動,三個人的身影從銀色框架之中飛了出來,穩穩落在地上。
“有人出來了!”
一時間,在外等候的勢力都匯聚在入口處,等待着自己的人歸來。
奚曼椿盤坐在蒲團上,其面前的火爐跳動着熊熊的火焰。
“宗主,我們需要派人前去候着嗎?”一人在帳篷外對着奚曼椿問道。
“不用,這才半月,以他們的實力應該還需要幾……”
奚曼椿說着,眉頭微皺,頓了頓。
“宗主怎麼了?”隨從話聽到一半斷了,問道。
下一秒,帳篷的簾子被掀開,奚曼椿從中走了出來,“有一羣臭蟲過來了。”
說着,奚曼椿朝着入口處走去。
“哈哈,我邪火宗雖然有些名氣,但也不至於這麼多大宗主們前來迎接我吧。”一干瘦男子帶着數百手下如閒庭信步一般走到入口附近,對着目光警惕的衆人咧嘴說道。
“哼,趙無極,你竟然還有膽子前來,當初你殺害我宗族八位長老,如今便要你血債血償!”人羣之中衝出一悲憤的老嫗,指着趙無極喝道。
“老婆子,我勸你還是省點氣力,不然明天你們宗門就又要喝酒了。”趙無極不屑地說着。
其身後之人取出一把椅子放在其背後,趙無極直接坐了下去,翹起二郎腿。
“千針婆婆,此時不宜動手。”
一聲清亮的女聲從層層人羣之後傳來,衆人立刻讓出一條道,奚曼椿從中走了出來。
趙無極瞧見奚曼椿,眼神微眯,多了一絲警惕之色。
“奚宗主,”千針婆婆對着奚曼椿行了一個禮,“奚宗主可要爲我們討回公道。”
“嘖嘖,多年不見,我的曼兒還是這般貌美,當初要是將你搶回去做老婆。估計現在孩子都生了一羣了。”趙無極舔了舔嘴脣說道。
話音剛落,其坐着地木椅驟然伸展出新枝如利刺一般刺向趙無極的身體。
赤色的邪火冒出附着在其後身,堅持片刻,趙無極冷哼一聲,拍了一下扶手,將木椅震得粉碎,站了起來。
“管好你的嘴,不然下一次就不是這般容易放過你了,”奚曼椿眼神銳利地看向有些狼狽的趙無極,說道。
趙無極臉露慍色,咬着牙齒,“這小娘們實力又精進了。”
“二掌教,怎麼辦,動手嗎?”身後一人問道。
趙無極搖了搖頭,“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我們等着目標出現。”
說完,趙無極用邪火凝聚成一把新的椅子,重新坐了上去。
遺境之內,楚江四人已經來到了出口處。
“你當真將所有主要禁制都破解掉了?”楚江對着肩膀上躺着的九尾雪藏狐問道。
九尾雪藏狐懶洋洋地揮舞着尾巴,“當真。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查看一番。”
楚江放出神識,將九尾雪藏狐從頭到尾都掃描了一遍,的確沒有什麼特別的禁制,只有少數幾種限制其實力等級之類的封印。
“你們先走,我最後,”楚江對着武空青三人說道,以免四人一同進入,發生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好,那我們三個先離開了。”
說着,武空青、田雅兒與青山手牽着手走進框架之中,消失不見。
“你們人類就是心眼多,說了這麼多遍,還是不相信我。”九尾雪藏狐梳了梳理尾部的毛髮,緩緩說道。
楚江沒有回答,運轉魂力,同時活躍起北地星火,嚴陣以待地進入到銀色框架之中。
熟悉的空間拉扯感從身上傳來,與先前一樣,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我就……呃……可惡……”
九尾雪藏狐本想揶揄一下楚江,其心臟突然開始猛烈的跳動起來。
一絲絲銀色的光線從其中蔓延而出,一直爬到其體表,將其全身都囊括進去。
“不好!”
隨着九尾雪藏狐身體出現變化,四周的空間亂流變得更加不穩定起來。
楚江趕緊激發出星辰之體,用火焰將兩人包裹起來,同時於最外層使用金屬翼翅阻擋。
下一秒,楚江與九尾雪藏狐徹底被空間亂流所吞沒,拉扯出原定的軌道。
“嗯,怎麼回事?這出口怎麼暗淡了下去?”
來到東面高峰的幾人疑惑地望着銀色框架,試探了幾遍,都毫無反應,只好作罷,朝着另外的出口而去。
遺境之外,武空青三人順利返回。
奚曼椿迎了上去,看着少了一人,“楚江呢?”
趙無極眼神也變得凝重,右手曲爪搭在邪火椅子之上。
“楚江等會就會出來,”武空青回答道。
“好,你們兩人先去休息一下吧,這裡有我,”奚曼椿對着三人說道。
可一批又一批的人從入口處出來,卻始終不見楚江的影子。
一直到三日之後,遺境駐紮的勢力已經只剩下不足十個。
“不會真的因爲九尾雪藏狐出了什麼意外了吧,”田雅兒有些焦心地喃喃說道。
奚曼椿聽着,眉頭緊鎖,“什麼九尾雪藏狐?”
田雅兒便將關於九尾雪藏狐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奚曼椿聽,事無鉅細。
“這御獸宗是上古第一大宗,其擁有的秘法使我們想也想不到的,楚江這一次魯莽了。”奚曼椿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緩緩說道。
“楚江沒事,”武空青趕了過來,身旁還帶着一個渾身別黑袍包裹之人,“這是邢戰,楚江的傀儡,若是楚江有了生命危險,其會有所感應。”
有了這顆定心丸,奚曼椿等人長舒了一口氣,但是還是守在原處,一直等到入口消失。
“看來這楚江出了什麼意外了,我們回去吧。”趙無極拂了拂袖子,帶着隊伍離開了。
“現在我們怎麼辦?”田雅兒看向奚曼椿,問道。
奚曼椿思忖,“我們先返回,然後暗地裡收集楚江的消息。假如在空間亂流中出現什麼意外,很有可能被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正如奚曼椿所說,楚江睜開沉重的眼皮,其視野中出現一片由枯黃的海草編織成的屋頂,從其上隱隱傳來淡淡的海腥味。
“這,這裡是哪裡?”楚江掃了掃描自己的身體,重重嘆了一口氣,這可以說是他受過最重的一次傷害了。
身體表面粗布纏繞之下佈滿密密麻麻的裂口,所幸因爲星辰之體,沒有波及內臟,但是影響到了日常的活動。
而最嚴重的是北地星火本源受到了極大的損傷,現在火光暗淡地團在魂府。本源受到這般傷害,導致其無法運轉魂力,因此他現在根本不能使用任何秘法。
“還好神識可以用,不然我就真的成爲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了,”楚江感嘆了一聲。
突然,房間門被打開,一個身體消瘦的小男孩走了進來,大概十一二歲的模樣。
“你醒了,我在外面採了些止血斂傷的貝殼,這就給你磨成粉敷在傷口之上。”男孩手裡拿着海草編織的籃子,其中裝着幾塊紅色貝殼。
“不用了,我右手那裡有一瓶藥,你幫我打開,餵給我就好了。”楚江對着男孩說道。
男孩將信將疑走到楚江身邊,真的發現其手邊有個淡綠色的瓶子,“誒,當初我把你救回來的時候,你手上怎麼沒有這個東西。”
楚江聽着,有些不明所以,“你不知道空間戒指嗎?”
“空間戒指是什麼?”男孩疑惑地說道,將玉瓶打開,倒出一顆土黃的丹藥,”吃這個土球能好嗎?要不我還是給你把貝殼給磨了吧。“
“土球?”楚江苦笑不得,查看其身體的確沒有修煉的痕跡,但是其天生魂力卻達到了雲海境,“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彷彿與現在世界脫節了一般。”
“這裡是瑞吉島啊,”男孩聽着楚江的低喃回答道,然後將丹藥塞進了楚江的嘴裡。
斂傷丹的藥力化開,楚江頓時感覺好受了一些。
“瑞吉島,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這個名字?是在四域的哪個地方?”楚江繼續問道。
男孩撓了撓頭,“什麼四域,我們這片海只有我們着一個島嶼,你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外人。”
“那你的意思是你們探索過附近的海域?可有什麼特徵,比如魚羣的種類、雷暴的間隔、颶風的形成等等……”楚江繼續說道。
“啊,這些我都不太清楚,要問族長爺爺才知道,”男孩說道,“哦,不過我聽奶奶說,前輩們一直在探索如何離開這座島嶼,但是每次一直向外行駛,都會遇見一條颶風帶,無法通行。無論是從哪一個方向,都是一樣。”
“漫長的颶風帶?”楚江思索了一下,“難道是北海的風暴禁域嗎?”
回顧了一下自己腦海中四方海洋的所有知識,也只有北域有着一條經年不衰的颶風帶,十分符合男孩的描述。
“沒想到,我竟然跑到這裡來了,”楚江喃喃說道,之前風雪派派出了多少人手都沒能闖過,“對了,我身邊應該還有一隻小狐狸纔對,它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