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聞,一時僧在塞外沙海,與猴無名俱。爾時僧賈嘆執杖前行,猴無名護持於後,次弟西行,急徐有度。
時猴無名,於僧身後,疾行而前,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
希有覺者,慈悲上師:善男信女,發菩提心,應云何住,歸復其真?
僧賈嘆曰:善哉善哉!猴無名氏。如汝所說,汝今諦聽。當爲汝說:善男信女,發菩提心。應如是住,如是尋真。
猴無名言:唯然世尊,願樂與聞!
僧告猴曰:諸界衆生,應如是住,歸復其真:所有一切,衆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溼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若非無想。皆由緣起,緣緣生因,緣因生果,緣果及終。諸性無定,諸法無常。緣果究因,緣因究緣,究竟本性,其實爲空,究竟其真,其實無根。源流延曼,便是自性。故修真者,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若心有住,則爲非真。故法無定法,性無自性,物無常物,形無常形,一切有爲,如夢如影,如露如電。
僧說法罷,猴無名氏,聞僧所說,遂大歡喜,信受奉行。
(跳過前文的可以看這一段簡敘,前文所寫,大概是這麼回事:)
因爲賈和尚沒有戰鬥力,所以山寨猴子和賈嘆和尚,被分在一拔,在四拔人往四方探索的時候,抽到了往西的籤,於是一路往西,走了一陣,聊了一陣。
聊到猴子這幫人,爲什麼要找孫悟空。猴子於是說起,自己的過往,在一個充斥殺戳的世界裡,掙扎求生,感到十分痛苦。身上揹負的性命,也叫他覺得非常沉重。
於是賈嘆安慰他說只要放下屠刀,真心改過,立地便可成佛。
猴子於是繼續說到,他的記憶,只是從不久前起,忽然生起,就好像是突然出現在那個世界裡,出現之前的事情,想不起來。但偶爾休息入定,或走神的時候,腦子裡會突然出現一些碎片,好像是記憶的碎片,又好像是別的什麼東西。粗看似有,但仔細尋思,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他總感覺這些東西,關係着他的過去,他的本來面目。但是總是想不清白,這種感覺,讓他非常苦惱。聽說孫悟空與巫支祁這兩個人後,直覺這兩人跟他的本來面目有什麼關係。於是想要去見見他們。
賈嘆於是拿佛法裡諸法無常,緣起性空之類的道理安慰。告訴他人本來就沒有自性,也沒有什麼本來面目,(本來面目就是一片混沌,一片虛空。)一切的一切,都看人自身怎麼修持。
山寨猴一聽,歡欣鼓舞,便想拜賈嘆爲師,追隨在賈嘆身邊,一起悟道參禪。
這個時候,時八剛好把孫悟空的事情打探出來,依照分散之前的約定,通知衆人,復又聚回五指山的中指根部。
“八哥,你打聽到什麼情報?”
“是這樣的。”時八於是將沿河散步,走入山村,偶遇老翁的事情略略講了下:“那老翁說,他打小時候開始,五指山下,就壓着一隻猴子。他還在放牛的時候,時常來這裡陪猴子聊天解悶。
後來這山下時常來一些猴子鬧事,他們害怕殃及池魚,遠遠地搬開了些。到最近一次,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山搖地動,河水發渾,等他們村裡好奇的人事後偷偷來看時,這裡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山上的山神土地和他們的廟不見了,大放光明的六字真言謁貼也不見了,山腳下壓着猴子的洞和猴子也都不見了。”
“他說的,是你們當時打五指山的那一次嗎?”這段時間,時八也略微講了講他來五指山參觀孫悟空的故事,所以天道兩個,也略略地知道這些事情。也知道那一次,就是花果山最後一次的遠征。
“不清楚。印象中,我們那一戰,雖然也堪稱激烈。但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山河變色這種程度,沒有,絕對沒有。哪可能有這麼誇張嘛!”時八搖頭道:“如果不是那幫村民吹牛,這一戰,大概不是我們那一戰。”
“吹牛……講故事的人,誰不喜歡順口吹點牛?”天曉得無語道。
“不對呀,然後呢?然後還有沒有然後了?如果就這點情報的話,根本沒什麼要緊的東西吧!”
“情報有一個。據村裡人說,當時的五指山,植物基本被摧殘一空。在裸露的地皮上,有一灘又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漬。從東往西,一路灑到了西邊的沙漠地帶。
據他們說,那血漬,真的是相當驚人!每一灘都有池塘大小!匯成大大小小的坑坑窪窪,據說直到現在,血漬雖然已經滲走,但曾經被血漬濺到的地方,到現在,都不怎麼生植物呢!嗯,準確地講,除了血荊棘,別的什麼也不長。”
“血荊棘是什麼東東?”
“就是刺條,但它們的刺尖,是血紅色的。據村裡人講,世上本無這種刺,這種刺刺尖的血色,就是當年的血漬染紅的。”
“哦哦!”天曉得點頭。
“看!”道晴一指前方。
衆人順着指點望去,卻見那個地方,地勢低窪,長着一片刺條。除刺條外,真個沒長其它植物,而且走過去細細觀察,那刺條尖,果真是驚人的血紅色。
“看來,至少在血漬這一部分,這個傳說,還是蠻靠譜的!”時八欣慰地點頭道。
“那也不一定。說不準是這裡的人根據這裡的刺條附會出來的說法呢!不是還有傳說說杜鵑花的紅色,也是被古人們的鮮血染紅的麼?”天曉得不屑地道。
時八:“……”
“總之,這是一條不錯的線索。我們或許可以繼續往西追尋看看。”
“那個……”賈和尚鼓起勇氣,不好意思地插嘴道:“我們可能用不着找孫悟空了。”
“爲什麼?”時八不解地問道。
“不需要了!”山寨猴雙手合十,和藹微笑道:“我已經領悟了!”
“好吧!反正找猴子也只是給你做任務,你既然不需要了,我們也沒什麼必要找他。”天曉得想想,也就釋然了。
“不對啊。山寨猴不用找孫猴子了,那賈和尚你呢?不試試收收孫猴子?”
“阿彌託佛,我也不需要了。”賈和尚雙手合十,面色發紅,有些不好意思。
“賈嘆大師,由我守護就夠了!”山寨猴見狀,雙手合十,和藹微笑道。
“啥子?”
“什麼意思?”
天道時三人,一下子全愣了。
“阿彌託佛,我已經決意拜入賈嘆上師門下,伺奉上師,西行取經!”
“啥?”時八還是覺得自己沒聽懂。
“我擦!”道晴一翻白眼。
“操操操操操!”天曉得反應最激烈,直接抓狂暴走:“你們這幫魂淡!對我的猴子灌了什麼迷魂湯?不是說好的只是順路而已嗎?不是說只是一門心思念經嗎?不是說連級都懶得練嗎?不是說好的不會有閒心嗎?不是說好的不拉關係不收副將嗎?不是說他根本就是毫無威脅嗎?爲什麼?爲什麼猴哥會跟了你這個魂淡?啊啊啊!老子要殺了你!”
天曉得掐着賈嘆的脖子,一個勁地猛搖猛晃。
“住手!敢傷我師父!吃我一棒!”山寨猴本來只是好好地在一旁勸架拉人,一聽天曉得連殺字都蹦出來了,趕緊也抽出大棒,用棒子表達觀點。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時八本來也只在一旁勸架,見狀趕緊丟出猴毛,把天賈兩個罩着,要擋山寨猴那一棒。免得事情弄得更僵。
“悟色!不得無禮!”賈和尚本來只是在默默受天曉得的抓狂,見狀趕緊使出一個法門,居然掙脫出天曉得的束縛,開言喝止山寨猴的大棒。
“你們幾個能不能省省啊?”道晴在一邊抱怨道:“有必要鬧得這麼嚴重麼?”
基本上,她就是在袖手旁觀。
順便還開着實況錄相。
“悟色?”天曉得被賈和尚突然掙脫,微微一愣,一聽賈和尚的話,再次抓狂了:“悟色是誰?誰是悟色?這是哪門子的法號?你TM誰給的你權利給它隨便亂取名?”
“阿彌託佛!這是小僧求師父賜下的法名!”山寨裝出肅然狀道。
天曉得氣得直翻白眼,在猴毛變成的網罩子裡上竄下跳,直欲打顛。
“息怒!息怒!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賈和尚快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這猴子突然就被你收啦?你剛纔出去到底跟他幹啥子啦?”時八繼續勸架說和。小強臨走時給他的任務,可不只是收這隻猴子,而是把爭取天道兩個玩家給收了!玩家入會,猴子不管跟誰,都將間接成爲公會的一員。
如果通過這趟旅程,能夠將天曉得收入公會,別說眼下這隻,再送他一隻猴子都得。某種意義上時八比天曉得更急更抓狂,更希望這隻山寨猴回到天曉得手裡(前提是天曉得因此心情大好,心情一好就入會什麼的……)。
“我沒做什麼啊!”賈和尚也有些委屈:“不就是隨口跟他聊聊理想,談談人生麼!哪裡知道他一衝動,非得跟着我不可啊!”
“師父剛纔給我開悟,令我明白,猴生的意義,不是追尋得來,而是創造出來!”山寨猴悟色,一臉欣慰與滿足地道:“從今日起!我便要追隨師父的腳步!在師父的指引下,創造屬於自己的猴生!”
“有什麼好說的,橫刀奪愛嘛!猴子本是無主物,誰先下手誰先得咯。後下手的也沒什麼好怨恨的嘛!”道晴笑嘻嘻地道:“怎麼?難道你還想惱羞成怒,開着高達來打我們?”
“我暈!”時八也是聽得白眼直翻。一開始還以爲道晴在幫忙勸架,聽完了才知道她這是在提醒天曉得用高達。
果然天曉得一聽高達,一下子從暴走抓狂狀態恢復表面的冷靜,不再亂抓亂攀亂扯亂動,而是站回罩中,深吸一口氣:“‘我們’?你們果然是一夥的!你們這幫魂淡!果然是有預謀的!”
話音落處,轟隆一聲,地面一震,一股黃沙夾着狂風,四散飆射,時八隻覺天空一暗,一堵山一般的身影,佔據了他前方的大半天空。
時八趕緊收回猴毛。這麼大的塊頭,他的猴毛也罩不住。
“踩扁你們!踩扁你們!你們這幫魂淡!”
“閃啊!”時八駕起筋斗雲,趕緊往後撤。天空中,一個巨大的蒼蠅拍,正在疾速向他的方向拍過來。
堪堪避過。
身後,一股大風浪,夾着黃沙襲過,生生將他推出數米。
這個時候,山寨猴悟色,也已經駕起筋斗雲,一把撈起賈和尚,嗖地竄遠了。而道晴,看樣子是早有預謀,早有準備,一說完高達,還沒等天曉得丟出高達,就已經駕着傀儡鳥飛上了高高的天空。
“你個瘋丫頭!有病啊你!”時八不顧風度,衝着天空中一臉悠哉的道晴妹子破口大罵。
“你能治啊?”道晴嘻嘻一笑,駕着飛鳥竄飛一段距離,回頭笑道。
一道勁風捲過,一隻巨大的蒼蠅拍,從她身外數米遠處拍過。
“你妹!”時八一翻白眼,看蒼蠅拍又向他飛來,顧不得指責,趕緊跑路。
再次險險避過,這一次,蒼蠅拍很有講究地斜斜拍到一個小小的沙丘堆上。沙堆被大拍子一拍,被這股力道一激,頓時如驚濤拍岸,化作一股浪潮一般的流沙,緊隨時八的去向,席捲時八和他的筋斗雲。
一個浪頭,就把時八衝下雲團。
筋斗雲猶在離地三尺高處團團亂轉,時八卻一跤跌落塵埃,在沙地上狠狠打了幾個滾,方纔卸去衝勢,有機會站起來。
“呸!呸!”時八彎着腰,吐出口中的沙子。耳邊卻傳來呼嘯的風聲。
回頭看,只見一隻巨大的蒼蠅拍,帶着視萬物爲芻狗,視衆生爲螻蟻蒼蠅的氣勢,帶着泰山壓頂的聲勢,向他當頭拍來。
氣浪洶涌,飛沙走石,風壓逼人!
……
網絡故障。
怪不得不收網費。
原來如此。
操操操操操操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