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7章 來龍去脈

一場浩大的兵災,消彌無形。只餘杭州一城,在魔羅的直接影響下,負隅頑抗。

濟公數次撒下佛光甘露,將杭州城內軍民“淨化”,然而隨即便有業火出現,重新將之污染。

最後終於無奈放棄,只有請玩家組織突擊隊,計劃以一支強大精銳的小隊,打入杭州城,於萬軍叢中,取趙構首級。小隊組成後,時八忽然覺得自己的八卦陣圖非常適合眼下作用。

於是一羣人全部藏入陣圖,由濟公護着時八衝入杭州皇城,找着趙構。楊家石敢當守護外圍,擋着源源不斷衝過來的魔化禁兵,玩家小隊配合着濟公將魔化後的趙構放倒。

趙構氣數未盡,重傷而遁。不知逃到哪裡。

杭州城終於宣告平復。

一干人隨着濟公,繼續滿世界地尋找遁走的趙構。

路上總算將魔羅事件的來龍去脈弄清楚。

這隻魔羅,一開始大概出現在河北那一帶。當年岳飛北伐,在河北那一帶與金軍大戰,屍山血海,白骨接天,不知滋養了多少怨魂惡鬼。

這隻魔羅,大致也就在那一段時期,或是覺醒,或是成長,濟公也並不很確切知道他真正的來歷。只知道他出現後不久,就盯上了岳飛,花了頗長一段時間,將其魔化。

岳飛元神本來也極強大,一般的魔羅根本不可能謀害得了他,但是他當時的心靈有漏洞。因爲他如果照天數走,那時早就該功德圓滿,歸位昇天。但是他沒有,因着他“還我山河”的執念,又因着湊巧混亂的天下大勢,他和他的岳家軍,都憑着收復河山的執著而繼續戰鬥。這已經大大違背了他這一世,上天賦予他的使命。違背天命,必將受到上天懲罰。

那時的岳飛,就好像偷情的男女,明知不該,卻又忍不住要去做。他要去做的意志自然是極爲堅定,但是終究免不了心中忐忑,這一忐忑,心靈便出現了空隙,有隙可循。偏偏他的元神本體,其大無比,一個有漏洞,又非常巨大有料的元神,在任何魔羅的眼中看來,簡直就跟色狼眼中欲拒還迎的大波美女似的。根本沒辦法拒絕。那時候的岳飛,就好比黑暗中閃閃發光的電燈泡,魔羅不盯他,還盯誰來?

上方沒有見到岳飛功成歸位,一查便知岳飛入戲太深,不把黃龍搗了絕不肯老實歸天,於是調人去勸諭之,勸諭不成,便強力降服。

那時的岳飛,幾乎是當年下凡的那一拔裡,最強最牛叉的那一位。

事實上連着沒下凡的算一起,能降服岳飛的元神本體的也根本沒幾個。

濟公,勉強可以算一個。如果兩個都歸位了,在天上鬥一鬥,誰贏誰輸,大概濟公要比大鵬差一線。不過在下界,濟公是已經覺醒的活佛,而岳飛,活了大半輩子也只是一個正兒八經行軍打仗的大將。

如果按玩家的算法,濟公的技能熟練度是滿的,而岳飛,則空有一個強大的靈魂,技能熟練度卻幾乎爲零。

這種技能熟練度的差距,可以極大地爲濟公加分,使他在下界的戰鬥中,獲得一定的優勢。

不過當時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理想。那時的情況,濟公才十來歲,毛都沒長齊,大腦都沒發育完全,但是爲着降服岳飛,說不得也只好勉強上陣。因爲當時那些下凡行走於人間世的,也就濟公能夠跟嶽鵬舉一拼,其他人完全沒戲。

於是在一次要了親命的重度高燒之後,濟公覺醒了。

時機不成熟,遠不成熟,但是沒辦法,時間不等人,等到濟公長大了,大腦發育完全了,再按步就班覺醒了,再去收岳飛?

等到那個時候,人家岳飛早把大金國平了好幾年了吧。

所以濟公在他心智還未成熟的時候,在形勢所迫之下,覺醒了。然後是長時間的準備,長時間的鍛鍊,直到修出來的神通能夠穩穩壓住那時還未覺醒的岳飛。

再加上在天地間值班的各路大小神明助陣,降服岳飛,已經十拿十握,百無一失。

可惜還是出了萬一。他們不知道,岳飛那時已經着了魔。在魔羅的影響下,他已經似醒非醒了。

那一戰,原本只是一場賭鬥。未成年而覺醒的濟公,與成年而未覺醒的岳飛,兩人單挑。其餘的神明,在一旁壓陣。

這是他們最初的打算,然而當賭鬥進入白熱化,岳飛在劣勢下,激發出越來越強大的潛力。

就好像那些狗血或熱血的漫畫小說中,面臨巨大危機的主角們一般,岳飛展現出開掛一般的強大實力。

另一位開掛BOSS濟公,幾乎有些壓制不住。

兩人都使出他們最厲害的壓箱底的手段。

然後,就像熱狗血小說漫畫裡的橋段一般,岳飛在外面的壓力壓制到極致之後,小宇宙爆發了!

然而在加了一個藏在暗處的魔羅之後,他的這次爆發,以及之前的激戰,都變成陰謀中的一環。

在現場兩位最強者,因着各自的天地使命或個人意志,而打到兩敗俱傷之後,之前隱藏暗處的魔羅,終於發動。

岳飛的根底,原本就要強過濟公,之前爆發小宇宙纔打成兩敗俱傷,最大的原因,就在於技能熟悉度的差距。

這個問題對魔羅剛好不是問題。他那時的問題只在於岳飛的元神在那個時候,踏踏實實地受傷了。

所以他也並不能發揮出岳飛元神全部的實力。但拿來對付那些一旁壓陣的各種毛神,並不困難。就算帶傷,憑着岳飛元神那渾厚無比的本源,依然要強過大部分神祗。

所以壓陣的各路大神被魔羅“駕御”着重傷的大鵬元神,消滅了。甚至他們的元神,都成爲魔羅的養料,滋養着魔羅,使他越發強大。

最後的關鍵時刻,岳飛再一次爆發了小宇宙。以他本體昇天歸位爲代價,在天地元氣交接的那一剎那的時間內,極短暫地達到了他本來就有的最巔峰狀態。

發出了絕不應當出現於人世間的強絕一擊。

那一擊,不可直視。覺醒而傷重的濟公,也在那極度暴走的天地靈氣中生生震暈。而那隻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魔羅,也在那一擊中,受到極大的重創。

那重創可能是毀滅性的。所以他才施展出他最後的保命大招:天魔解體大囧法。

將他的一點真靈,趁着那極短暫的極度混亂,遁入濟公的元神。因爲他可以確定,在那樣的一擊下,如果還有什麼存在能夠不會被毀,那麼毫無疑問,就是濟公的元神。

那個時候,就算岳飛和他當世的元神就此消失,魔羅也還有在濟公身上覆活的機會。而那一擊,到最後,居然還是沒有來得及將岳飛的元神殘體徹底摧毀。

反倒鬼使神差將那時的濟公給震得混亂失憶。幾乎要將之前那驚天動地的一戰忘記。

因爲靈魂嚴重受創,再加上本來這一世的根底就因爲拔苗助長而不甚穩固。

於是濟公的元神也出現漏洞。

在魔羅長期的影響下,漸漸出現小小的偏差。

魔羅也在這長期的修養中,漸漸回覆原來的實力。

不過濟公也在這種混亂類乎瘋癲的狀態下,艱難地成長起來了。

直到最後,被時八以言語一動,忽然回憶起了當年的那隻魔羅,再以觀心鏡一照,魔羅無所遁形。(寄居濟公元神之內的,是魔羅之真靈,而之前被收掉的岳飛元神,則是被岳飛與魔羅兩人拋棄的殘蛻。岳飛歸位時,因爲那時的岳飛元神已經污染嚴重,並且尚處於魔羅的控制中,所以只是一點真靈歸位,而魔羅,則是因爲害怕自己被岳飛歸位前的那一擊徹底消滅了,所以也將真靈遁出了。)

於是,一明一暗,存身於同一軀體,乃至同一元神中的濟公與魔羅,事隔多年以後,再一次繼續他們的宿命之戰。在賈和尚的大力幫助之下,濟公終於艱難地戰勝了魔羅。將魔羅的那一點真靈,趕出濟公元神。大概是時八的觀心鏡品質不夠的緣故,那頭魔羅在最後關頭,竟然從鏡中逃走了。

時八聽到這一段時,心頭頓時大汗。他的那面觀心鏡,豈止是品質不夠,根本就是粗製濫造,根本連煉都沒有煉完全的。

如果是煉完的觀心鏡,當時濟公就應該能將魔羅徹底消滅,這會兒多半就沒這麼多麻煩事了。

那隻魔羅,遁出之後,瞬間作出了最明智的選擇:趙構。

趙構這個選擇其實蠻不錯的。元神的本體,因爲承載着一個朝代的氣運的緣故,也跟岳飛的大鵬一樣渾厚,某種意義上來說,比岳飛的元神還要渾厚。

而元神的防護卻完全是一個普通人的水平:也就是說,完全不設防。

這樣的元神,對魔羅來說,毫無疑問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所以魔羅當時完全是下意識地一頭撞進了趙構的元神之中。

然後他就悲劇了。

君王的元神,雖然每一個都因爲承載氣運而渾厚,雖然每一個都幾乎完全不設防,但是,他們的元神,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好上。因爲氣運的特性,使得君王的元神,好比毒藥(不恰當的比方),一旦上了,再想下來,兩個字:沒門。

歷朝歷代,從來只有邪魔外道,通過各種歪理邪說,迷惑君王,乃至將之發展成爲自己的信徒。但是從來沒有聽說有哪個皇帝的元神被什麼魔神給上了。原因就在於此。

……

題外話:江湖傳說,濟公就是爲着降服某大鵬而下界的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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