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被掛回牆上？”徐獲問她。
“爲什麼要掛回牆上？我不要。”畫女帶着點戒備看着他。
“裡面被殺的人就和你被強迫掛在牆上差不多。”徐獲道：“都是絕對不想面對的情況。”
畫女不理解，“我以前碰到的人都殺人，他們殺人的時候沒說有問題。你也殺人，你也沒有說有問題。”
“爲什麼我不行？”
“你當然也可以，”徐獲淡淡道：“有人想殺你，你可以殺了他，有人傷害你，你也可以殺了他，但不要爲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去殺人和殘害人。”
“你能變成人不是偶然，學一點做人的底線不是壞事。”
“另外，如果你不想學，以後肯定會有更多人想把你掛回牆上，讓你永遠也變不成人。”
畫女當然不想被掛回牆上，於是她只好妥協，“那我聽你的好了。”
徐獲笑了笑，“想不想吃東西？”
這裡沒有做飯的條件，徐獲拿了幾袋零食給她。
畫女半靠在特意找來的柔軟墊子上，一邊吃一邊輸入信息，“你很想進裡面去嗎？”
徐獲久違地點了根菸，“算是吧，下次碰到的就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一想到能代表維度裂縫遊戲的最強核心力量可能就在裡面，他的血液就控制不住地加速。
“我覺得裡面不好。”畫女又點了點通訊儀：“它有點像我去過的一個古堡。”
“提箱人的古堡嗎？”徐獲轉過頭來。
“有很多人偶的那個。”畫女道：“我跑出來的時候附近就是遊樂園，裡面有好多好玩的東西，但我一點都不想玩，那個地方就像這裡，到處都是縫隙，一不小心就會掉進縫隙裡。”
畫女不是一般的超級道具，至於能夠變成人且有自主思維的超級道具的實力上限到底在什麼地方很難說，空間縫隙的出現被感應到不奇怪，超級進化者也可以。
“是同樣的縫隙嗎？”提箱人居住的地方，有些超級儀器很正常。
“縫隙還有不一樣的嗎？”畫女愣了一下，接着說：“哦，有多有少吧。”
“我是說，是空間縫隙嗎？”徐獲重複問題。
畫女有點分不清，“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那你仔細想想。”徐獲移走目光。
“這些東西一點都不好。”畫女自顧自地表達想法，“住在這樣的地方還不如掛回牆上。你也不要去。”
徐獲撣掉菸灰，“試試運氣。”
他使用了特性“命運的抉擇”，對自己標記的幾個地方進行評估。
“命運的抉擇”是一項可以輔助判斷風險程度的主要特性，由“事故觸發體質”升級而來，雖然不能持久判定風險程度，但短時間內夠用了。
83％。
徐獲鮮少用到這項特性，上一回用它都沒超過50％，一下飆到這麼高，這跟九死一生有什麼區別？
一個疑似專門用來說收割高級玩家中的超級進化者的遊戲本身就有這麼高的風險，可見對整個維度裂縫來說，B級玩家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運氣好不好？”畫女問他。
“不太好。”徐獲微微一笑，將菸頭摁滅在旁邊的地上。
在通關之前他都不打算離開這附近，所以在晚上休息的時候，他有幸目睹了一個從不遠處飛出來的水魔方。
那是一個非常大的水魔方，目測至少十丈見方，但起落時卻沒有破壞街面和任何建築，輕盈的不像是一個水方塊，更像是一團纏在一起的飄絮。
而它飛出來後便直奔遠方而去，在徐獲能夠感應到的範圍內，有兩名藏身室內的玩家被其上突然閃出來小魔方帶走了。
他又回頭看市中心，一層屏障相隔的地方，空間因爲水魔方的經過變得紊亂起來，空間空隙高頻率出現，直到五分鐘後才慢慢停歇下來。
那名程序員給的路線圖是經過觀測後篩選出的水魔方較少出現的方位——當然也有可能是觀測不到位，但比起其他水魔方經常出現的地方要安全的多，另外，對方推測這可能與城市中的人有關，所以他建議老蔡等人在進去之前清乾淨一個方向的居民，降低水魔方出現的可能性。
這個方法雖然費時費力，但人手多的話可以試試，或者城市小一點也行，在不留城，以市政府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
除了水魔方，也有地面凹坑變化頻率較高的地方，以這兩者爲基礎，程序員劃出了大概的行進路線，並且他還說明，市中心除了核心的水魔方，其他地方不會因爲出現人而受到時空力量的特別攻擊。
當然了，他選擇的路線只是水魔方和空間空隙出現不那麼密切的地方，不代表完全安全，這也很難總結出規律。
不知道對方是出於什麼心態篤定老蔡等人一定能進去，超級進化者都要望而卻步的地方，讓他們去和直接送死的基本沒有區別。
而且時空力量不會專門攻擊進入其中的玩家還待定，畢竟進去的儀器和道具一個都沒剩下。
沒過多久，又有第二個水魔方從別的地方出來，水魔方出現的地方同樣引起了一陣空間混亂，幾分鐘後歸於平靜。
不過水魔方經過的地方，在短暫的混亂過後狀態會更加穩定，至少空間力量的波動沒那麼頻繁了。
這應該代表空間空隙出現的次數也會降低。
進入市中心不可能使用傳送道具直達目的地，使用空間力量移動也會受到干擾，距離跨度不會那麼大不說，還可能會失敗，所以進去之後主要靠的是雙腿和特性，要感官敏銳，速度足夠快纔有可能從空間空隙下逃脫——這已經是高難度了，更別說還有時間力量。
要捕捉到一股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時間力量並且避開，難度可比直接引動時間力量大得多，何況道具也未必擋得住這些時間力量。
再等等吧。
徐獲靠在陽臺上，聽着畫女看電視發出的聲音，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