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都讓開!”
杜羽抱着小刀走在後面,龍田帶着十個兄弟和二愣子一起在前面開路,直接衝進了阿姆斯特市中心最大的醫院。
衝進院長的辦公室,拿着手裡的傢伙指着他的腦袋,非常乾淨利落的讓他去找人搶救小刀。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暴力。
這院長,看着黑洞洞的槍口頂在自己的腦袋上,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立馬組織專家來給小刀做手術。
杜羽一行人就在手術室門口裡面守候着。
不進去,是不想給那些醫生壓力。
但是他不怕那些醫生耍花樣,因爲在進去之前,杜羽明明確確的告訴他,如果小刀有問題,他們這些進去的醫生,就一個都別想要出來了。
一羣人。
霸氣的公然拿着槍,站在手術室門口。一羣病人,護士,都不敢靠近。
有些心眼多一點的人,連忙報了警。
不過這樣的心眼明顯是多餘了。杜羽一夥兒早就和阿姆斯特的警方軍方照過面了。面對連各國政府軍隊都頭疼的傭兵們,警察什麼的更是連送死的勇氣都欠佳。如果在和匪徒的搏鬥中受了傷,起碼能弄個勳章帶帶。可要是跟這些玩命的瘋子一起比試槍法,就算是初出茅廬的菜鳥警官都知道這絕對是個虧本的買賣。
警笛呼嘯了一陣之後,的確把這間醫院爲了個水泄不通,不過警方似乎完全沒有意思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眼尖的警察們早看到了這羣“匪徒”們手裡的傢伙。
“我的天,這些恐怖分子難道是剛剛打劫了我們國家的軍火庫嗎?”一名滿臉絡腮鬍的警長掂了掂手裡精緻的單發左輪。“除了浪費他們的子彈,我真的想不出我們帶着這些過家家的裝備在他們面前還能做些什麼。”
“哦,得了老瓊斯,我的朋友。現在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你我還是安心的等待領退休金的那天到來吧。我想那邊的大人物,會爲我們解決好一切的。”絡腮鬍身邊的另一名老警員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與此同時,一輛全身漆黑的別克停在了醫院的門口。下車的是警察總長,克羅。
克羅高舉着雙手,慢慢的走進了醫院裡。
“嘿,我想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炎龍兵團的兵團長。哦,炎龍獵鷹什麼的,我都不是很感興趣……或者,我可以稱呼你爲羽?”
克羅被炎龍的人帶着,在急救室外見到了杜羽。
讓克羅進來也是杜羽的意思。畢竟自己的炎龍兵團是要在阿姆斯特這裡紮根的,總不能永遠這樣對立下去。傭兵的事,在這裡,就是生意場上的事。生意場上只有籌碼和談判。現在杜羽已經展示了他的實力和他的影響力,之前的一點點誤會和摩擦,想來也很容易變成晚餐碰杯時助興的談資罷了。
杜羽心中還惦記着小刀的情況,所以並沒有找個清靜的地方交談的意思,他只是揮揮手,讓克羅坐在手術室外等候區的椅子上。
“十分抱歉,我的總長大人,我的兄弟還在裡面搶救,請您隨便讓自己坐的舒服一些。”
醫院冰涼的座椅如何能有總長辦公室的真皮沙發舒服呢?不過克羅還是表現出了極好的素質。
當然不只是因爲眼前這個人曾經綁架過他,還有他那些手下拿着的犀利火器。
“先生們,請都放鬆點。看着那些黑乎乎的槍口讓我有些頭暈。”克羅十分不喜歡這種氛圍。於是說了句俏皮話。
只是這樣的笑話卻沒有換來任何一點回應。杜羽也頗爲無奈的看了眼克羅。
想裝英雄的克羅嘴上雖然雲淡風輕,可他慘白的面色早就把他內心的恐懼出賣了個乾淨。
“你們都下去警戒吧。這裡有我和二愣子在就夠了。”杜羽拍了拍身邊一名炎龍隊員的肩膀,說道。
很快,隨着那些槍口的收走,克羅那種如坐鍼氈的感覺輕鬆了許多。偷偷瞥了一眼那種大口徑的衝鋒槍,克羅感覺自己身上的這件加厚的防彈背心簡直就是可笑的玩具,就這玩意,真能擋的住子彈就怪了!
“總長大人,真的很抱歉每次我們的見面都是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情形下。不過,我想,貴方也是能夠理解的吧?”
杜羽剛開始把姿態放得很低,實際上是暗指機場那次,他們受人指使,做的不地道。
克羅當然聽出來了,不過這個時候大家都明白他們的這次談話代表的可是炎龍傭兵團和荷國甚至是他們背後力量的一次試探。
克羅淡淡一笑,說道:“你們華夏有句話,叫做不打不相識嘛。你看,當時在機場你們劫持了我,沒想到沒過多久,我們就又見面了。看來我們很有緣呢。”
這個克羅能夠當上這樣複雜的地方的警察總長,自然不會是個尸位素餐的無能之輩。在被杜羽劫持時,能夠迅速權衡,說暈倒就暈倒。堂堂警察總長,這樣的無賴招數用的卻理直氣壯,不得不說這個克羅也是個人才。
現在已經清楚了杜羽這些人的身份,也明確了他們來阿姆斯特的目的,克羅作爲唯一一個與杜羽他們“親密接觸”的官方人士,在第一時間就被推了出來。如果說之前在飛機場,克羅還能暈倒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摘乾淨的話,現在來這裡談判已經是他必須做好的任務了。所以這次他也是全力以赴的。
聽了克羅的話,杜羽已經清楚了克羅的來意。
他一個傭兵團的團長能和代表白道力量的警察總長坐在一起閒聊,證明至少阿姆斯特這裡,承認並默許了炎龍傭兵團的存在。要知道,關注昨夜的那一場戰鬥的,可不僅僅是幾家想要通過杜羽上位的傭兵團。
傭兵這支力量,用好了就是國家的助力,用不好,國家動亂甚至滅亡都不是不可能的。同一個名字帶來的新老傭兵第一團的交替,這樣的大事,也許普通人一輩子也不會聽到。不過在那些大人物的案頭,卻是時時刻刻都關注着這些事情的最新進展。
杜羽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克羅想說卻沒有說的話。
兩方談判,不是打就是拉。
現在杜羽炎龍兵團的一部分力量已經展示在人們面前了,僅憑着一個小小的阿姆斯特,打是肯定沒辦法打的。而且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再打了。
炎龍兵團代替獵鷹已經是不可阻擋的大勢。原因只是一個,杜羽。這個傭兵團中的靈魂人物。
自家地盤上常駐的傭兵團換成了哪個這樣的事情阿姆斯特當局是毫不在乎的。他們在乎的,只是會對當地民生有什麼影響。
會不會發生暴亂或是槍擊事件。新舊傭兵團交替引發的各自背後支持力量的增減和局面是否穩定。這些纔是他們關心的重點。
杜羽飛快的再腦子裡過了一遍這些事情。然後才一臉無奈的說:“克羅先生,雖然我對當地的法律知之甚少,不過我還是知道的,在我們東方,誣陷他人這樣的罪行,不是嚇暈掉就算了的。”
克羅注意到杜羽已經把總長大人換成了克羅先生。明顯的就是告訴你,我綁架你的時候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誣陷我藏毒品,我拿把槍嚇唬嚇唬你沒什麼吧?
克羅漲紅了臉。機場的事如果一筆筆算過來,的確是他們沒理在先。沒等克羅再說話,杜羽又冷冷的說道:“克羅先生,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想您也一定聽說過我的業績。在傭兵這個圈子裡,只要是我想做的任務,就沒有失手的。如果您覺得這樣跟我磨嘴皮子能夠多分一些利益的話,我不介意一槍幹掉你,然後讓他們換個人來跟我談判。”
杜羽的話很輕,很緩慢。
可是偏偏聽再克羅的耳朵裡有如雷霆一般。克羅腦門上的汗“唰”的就流了下來。
他不敢去看杜羽的眼睛,可是克羅清楚,杜羽那能夠看到一個人內心的銳利眼神正牢牢的盯死了他。
那是盤旋在高空中的雄鷹。
而他,則是雄鷹影子下瑟縮不已的雞雛。
“好吧,我承認我輸了。羽,果然名不虛傳。”克羅喘着粗氣,說出了這句話,剛剛說完,他就感覺到周身一鬆。他知道杜羽已經移開了針對於他釋放出的威壓。
“該死,你纔多大!華夏……哦,那可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克羅哆嗦着從口袋裡掏出了手帕,擦着汗,一邊嘀咕着。
“好了,我的朋友。現在我們是朋友了不是嗎?忘掉那些曾經的不愉快吧。我代表炎龍很高興和我尊貴的鄰居、夥伴、克羅警察總長先生談一談接下來我們共同合作的問題……”
杜羽知道,從現在開始,炎龍才真正邁完了這艱難地第一步。
打退了那些想着撿便宜的傢伙,又和阿姆斯特當地的政府拉上了線。剩下的事情很快就會一步步走上正軌了。
其實這些事情說不說都無所謂,畢竟一個傭兵團在一個國家一個地區駐紮,不會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雙方互爲利益,互爲守望,可以說是榮辱與共。所以不僅阿姆斯特當局在審視,作爲炎龍兵團的並團長的杜羽,也在審視。審視這個未來可能的合作伙伴,到底是不是一個好的鄰居。
之前在機場,雙方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沒有共同的目的,一方作爲入侵者,一方作爲守衛者,自然要刀槍相向。可是現在,兩方都是爲了讓阿姆斯特這個美麗富饒的地方能夠更加和諧美好,才走到一起的。所以杜羽和克羅很快由劍拔弩張變成了相談甚歡,相見恨晚。
二愣子看着這虛僞的二人,無語的把頭扭向了一邊。
而現在,只等小刀醒來了……
杜羽也轉回頭,看着依然緊閉的手術室的大門,心頭涌出了一股沒由來的煩躁。
“到底是誰……把小刀變成那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