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激憤言語中,王爍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說:“你們聊着吧,可別忘了工作啊,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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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扭身走了出去。
大家看着他走出去,其中一個醫生忽然竄過去,手扶着門框朝門外看了一陣,然後立刻關上了門。
屋子裡,剎那間就靜了下來。
靜了一會兒,又唧唧咋咋開了:
“大家覺得,我們這麼說好不好啊?王主任會不會管啊?”
“我覺得一定會!照我對王主任的理解,他是一個急公近義,看見不平的事情就會拔刀相助的大俠一樣的人。”
“對,加上王主任也有這個能力啊!你們也聽到了那些風傳的,江北市黑道上那什麼黑道王子還有一些黑老大,都被王主任整得死去活來。”
“那個局長公子和他母親太猖狂了,王主任一定要好好整治他們啊,幫幫那個女孩子。要不,我對這個社會都要失去信心了!”
“王主任一定會管的,我估摸着……他現在就去看動靜了。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剛纔說那事的時候,他的臉色不對勁啊,好像很生氣!”
……
大家越說越興奮了。原來,這是一個局,大家順勢挖好,想等着王爍跳進去,幫幫那個女孩子呢!
當然,他們現在也不知道,王爍剛纔也是要從他們嘴裡,知道王天賜和洛麗兒現在的情況,好有一個把握。
這件事,他是非管不可的!
在走廊上,他很快就問到了那個洛麗兒住在哪間病房。
住院部三號樓1205室,這是一間三人病房。
一院的病房劃分爲四個等級,甲乙丙丁,這間病房是丙級的,設施那些不好不壞。不過,這間病房暫時只住着一個病人。不是因爲沒有病人需要住房了,相反,現在一院的病房挺緊張的。1205室本來是滿員的,但另外兩名病人被嚇跑了。
此時此刻,這間病房裡被一個暴烈和橫蠻的聲音給充斥着。
“洛麗兒,你的嘴巴不要那麼硬!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我們是什麼身份!告訴你,我肯這麼好脾氣地跟你說,是我慈悲爲懷了!要不然,我會跟你廢話那麼多?直接就給你定性,你以爲我做不到麼?我老公可是公安局局長,什麼做不到?啊?”
一個大概有五十歲,從臉上到肚子上都是一臉橫肉的女人,翹着二郎腿坐在一張椅子上。那臉上還塗脂抹粉的,這在直噴着唾沫星子的過程中,那粉也一個勁兒地往下掉。
她的眼睛裡噴射着一道道兇光,看着簡直就是厲鬼。
那種氣勢,完全就是橫行霸道頤指氣使,兇焰熏天啊!
而在她周邊,還有七八個男的。
這些男的,個個都顯得不懷好意。其中兩個還穿着警服。不過,這警服簡直就是被他們糟蹋掉了,敞胸露懷的,衣領也左歪右扭。其中一個傢伙的腰間,赫然還掛着槍袋,那槍袋裡邊,明顯插着手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違規了,不是執行任務,哪怕局長也不能帶
槍出來。
不過,誰敢管呢?
另外幾個男的,更是吊兒郎當,一付混混的樣兒。他們有的染了滿頭黃的頭髮,有的穿着花花綠綠的衣服,有的在胳膊上刺着文青。
有的靠在牆壁上,有的架着腿歪靠在牀上,有的坐在桌子上。基本上,嘴裡都歪叼着香菸,露着滿臉的猙獰和兇戾。
其中好幾個,手裡還把一把鋒利的刀子晃來晃去。
這可真是奇葩啊,黑白兩道的都攪在一塊去了,讓人看着也是醉了。
“我就把狠話放在這裡!洛麗兒,你要是不答應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下狠手了!你爸媽和兩個哥哥的工作生意都得丟,你也別想再在那個健身俱樂部做下去了。這還是輕的,以後你們家不得安寧,誰不小心死了什麼的,可別怪我。因爲啊,那是你自找的!”
那個刁婦說着,嘴裡嘿嘿冷笑,眼神像是要吃人。
而她告誡的對象,坐在病牀上的那個叫洛麗兒的女孩子,早已是滿臉淚痕,現在更是嘩啦啦地哭着。她本來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但現在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她的樣子。
那本來如花似玉的容貌,如今到處都是瘀傷,雖然經過了一些治療,但還是很嚴重。
左邊的嘴角裂開了一個口子,足足有兩釐米那麼長,簡直就是給人把櫻桃小嘴變成櫻桃大嘴嘛!人中那裡也砸出了一條縫隙。右耳前側,鼓起一塊青紫色的包,估摸着還有淤血積在那裡。最可怕的就是左眼外眼角了,赫然拉開了一條三釐米多的口子!
這些口子都縫針了,但看上去更可怕。
額頭上還有兩個大包,秀麗的長髮明顯被扯去了一大把,頭皮都露出來了,還沾着血跡!那白皙的脖子上,赫然更是一隻掐出來的手掌印!
這簡直就是把人往死裡掐啊。
王爍進來的時候,看到那女孩子的慘狀,頓時有一種怒不可遏的趕腳。
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一個男人把女孩子壓在身下,在她的劇烈反抗下,狠狠撕打她的情景。那絕對是往死裡打的。不用說,那男的都是一個變太!
一股殺機,從王爍內心深處涌了出來。
王天賜?既然是天賜的,那麼,乾脆就讓老天把你收回去吧!
他心裡不無惡毒地想,當下更是磨刀霍霍。
他最看不得有人受這樣的欺負,特別是一個女孩子。雖然有些女孩子很刁蠻,但總體來說,女孩子都是要用來疼的,怎麼能打?
還打成這樣!完全就是禽獸不如,連禽獸拉的屎都比不上。
王爍進來的時候,那些兇巴巴的男人的眼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並感到一股森寒的氣勢壓迫而來。看着王爍,他們忽然就有一種恐懼的感覺。好像這個男人,會做出什麼傷害他們的事情一樣,讓他們一下子就不好起來了。
其中一個將警服穿得歪歪扭扭的人喝道:“喂,你誰呢?進來幹嗎?”
王爍面無表情:“沒看到我是醫生麼?查房!”
他現在穿上了白大褂,白大褂上邊還勾着工作證
。
“特麼!”那個人鬼吼鬼嚷:“怎麼沒見過你?”
王爍看都不看他一眼,語帶嘲諷:“你先去把大門牆上的醫務人員表看一遍,再來跟我說這話。”
“媽蛋!這麼吊的醫生?找死啊!”那傢伙呼啦啦地就站了起來。
“跟一個小醫生鬥什麼氣啊?他不懂規矩,你也不懂麼?”刁婦喝道。
那傢伙摸摸腦袋,罵罵咧咧地坐下了。
王爍露出一絲冷笑,順手拿起牀邊的病歷卡來看。
這一看,更加惱怒!
病歷卡上清晰地表明着,這個叫洛麗兒的女孩,除了臉上和頭上那些看得到的傷之外,還有中度腦震盪,牙齒斷落兩顆、胸腹乃至大腿以及臀部上有十幾處咬傷。最可怕的是左胸那裡的,竟然還被咬掉了一塊肉!
除此之外,左腳小腳趾還被某種硬東西給砸成了粉碎性骨折!
耳邊,那個刁婦還在嘰裡呱啦地進行威脅,王爍差點忍不住把這份病歷卡狠狠砸在她的臉上!這一家都是混蛋啊,把人家女孩子弄得那麼傷,渾身上下都傷痕累累,還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和疤痕!你居然還威脅人家,說她是勾引你兒子?
有這樣勾引你兒子的麼?
被你兒子像瘋狗一樣咬得渾身是傷?
之前,王爍聽到沈星星說他把王天賜的膝蓋和子孫根都砸爛了的時候,其實心裡頭還覺得出手有點重的。但現在一看,換成是他,如果他的女人遭到了這樣的虐待,別說膝蓋和子孫根,那畜生渾身上下的骨頭保準沒一塊整的!
交給邱雯雯,用她的分筋錯骨手,把那畜生折騰得比趙大嘴還慘!
簡直比趙大嘴還要令人髮指,趙大嘴主要是將蠟燭油滴在了聶倩柔的身上,而現在這個洛麗兒的渾身咬傷和砸傷,重了起碼十倍!
在洛麗兒的身邊,還坐着一對中年男女,和兩個青年男子。他們的臉上都毫無神采,顯得誠惶誠恐。兩個青年男子中,其中一個勸道:“妹妹,算了吧,不要跟他們計較了!爲我們家的將來,還是……還是低頭吧!”
另一個也喃喃地說:“沒辦法啊!妹妹,我剛應聘上水利局的公務員,你梅姐的父母才答應把女兒嫁給我的,萬一……這工作丟了,她父母肯定不答應了。加上,我們真惹不起他們啊,以後怎麼辦?真的,聽兩個哥哥的話,別鬥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洛麗兒神色呆滯,只是眼淚嘩啦啦地流,透露出一絲絕望。
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讓人看了心疼。
兩對中年男女,顯然就是洛麗兒的父母了。
洛父心疼萬分地看着女兒,眼神裡充滿無奈和深深的哀傷,他也輕聲勸着:“女兒,算了,咱們別倔強了好不好?沒用的,真的……惹不起啊!我在農業局做了十幾年了,好歹也是個副科級,可他們說撤我就撤我啊!領導都跟我說了,如果……如果不答應他們的條件,我就不用回去上班了,連……連養老金都沒得拿啊……”
說着,不知不覺已經是老淚縱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