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白鷺的話起到了作用。又或者是祝海山的父親今晚上的這一場行動着實嚇到了陸子豪。
他的眼神波動了一下，面色有些驚慌。
“我卻是去見過祝海山。但是我保證，我發誓，我沒有殺害他！”
“我知道。”白鷺應了句，“你晚上纔跟祝海山發生過沖突，再傻的殺手，也不會當晚就找上門去。”
陸子豪的表情變化了一下，呼出口氣。“說實話，我去找祝海山的原因，不是因爲在宴會上的衝突，而是因爲你。”
“因爲我？”白鷺愣了一下。
“對！”陸子豪突然變得有些激動，“原本是我們之間的君子之爭，追求着周倩！可是你卻突然出現了，還是作爲周倩的男朋友參加家宴！抱歉，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但是這樣的情況，真的讓我有點無法接受。”
“所以我去找祝海山，是想要和他達成一致的。”
“一致什麼？對付我？”白鷺的嘴角有些抽搐，他真是小看陸子豪對周倩的執着。
“對付談不上。我們也不是混混。”陸子豪嘆了口氣，“只是想讓周倩回心轉意罷了。我想着如何能和祝海山互相支持的話，總會比你的優勢大一點。無論從家世上來說，還是從個人行爲上來說。”
“所以，我本身是要去認錯的。”
“不過，祝海山這個傢伙。”陸子豪提到祝海山，表情又變得陰沉起來。“原本他已經原諒了我在家宴上的舉動。只不過當我再提起周倩的時候，這個傢伙！”
陸子豪有些說不下去，似乎整個人都在忍耐着什麼令人憤怒的事情。
白鷺給周倩使了個眼色，周倩翻了個白眼，無奈的找個個理由離開了白鷺和陸子豪近前。
這個時候，陸子豪纔開始說起來。
“祝海山這傢伙不知道得了什麼失心瘋！他居然當着我的面說周倩不過是被人寵壞的富家子弟，自以爲魅力無窮的勾三搭四，他根本看不上。這和他幾個月前完全判若兩人！”陸子豪氣憤的開口。
當然，僅僅如此的話，陸子豪還不至於再次和祝海山發生衝突。當時祝海山的話，估計要比陸子豪的轉述惡劣的多。
“所以，你又和祝海山在他的別墅發生了衝突？”白鷺好奇的問道。
陸子豪表情難看，嘆了口氣。“對。他的語言實在不堪入耳，我也是氣急了。就和他在客廳裡面扭打了起來。你知道麼，這個傢伙居然挖人！你看我的脖子！”說着，陸子豪把領子往下一拉，只見他從肩頸下一點到脖子前，被人抓了一個長口子。
這個應該是和祝海山手指上留下的血皮吻合的。
說到這裡，白鷺就大致瞭解了陸子豪和祝海山之間的衝突的全部內容。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必要了。
白鷺朝着陸子豪說了幾句安撫的話，轉身便準備走。不過看着陸子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白鷺又不得不停下來，“好吧，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祝海山的變化，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陸子豪面色難看的說着，“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對祝海山的死有沒有影響。”
“說來聽聽。”
“祝海山在別墅和我衝突的時候，提起了一個女人的名字，說周倩無論哪個方面，都和她相去甚遠。”陸子豪衣服不能理解的樣子。“他提到的這個女人的名字，叫做幽若。”
“幽若？”白鷺面色古怪。這算是一個人名？暱稱還差不多。
警察們把祝海山的父親帶走，陸子豪這邊，發生的事情也都已經瞭解清楚。
不過整個事件還是一團霧水。
依舊沒有搞清楚，祝海山爲什麼要自殺，而且死相如此的古怪。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白鷺和周倩也沒多少睡覺的時間了，所幸直接到了辦公室。
對於精力旺盛的白鷺和周倩來說，偶爾熬夜，根本就不算是什麼。
兩個人把玻璃板拿出來，進一步梳理起案情來。
“現在可以既定的事實是。祝海山自殺。自殺原因不明。”白鷺先是在玻璃上貼上祝海山的照片，然後寫上自殺兩個字，旁邊畫了一個問號。
“再就是，死者生前七個月的不明改變。”周倩在一邊補充起來。
“還有，死者生前的最好一通不明電話。”白鷺又在照片邊上加了兩個字。
“以及一個不明身份的女子，幽若。”說着，周倩又在版面上加入一個問號裝飾的人物。
直觀的看上去，就能得到這樣的聯繫。
祝海山在七個月前，自身發生了變故，期間認識了幽若這個女人，使得本身的喜歡目標從周倩轉移到了這個女人身上，自殺的當天晚上，祝海山接到了不明身份者的來電，然後自殺，死亡時表情安詳的十分詭異。
周倩和白鷺均是看到了最爲關鍵的地方。
這個叫做幽若的女人。
一個改變了祝海山所愛對象的女人，那麼同時改變祝海山的行爲作風，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解釋。
並且，從祝海山和陸子豪的衝突也可以看出來，祝海山對這個叫做幽若的女人，愛的很深。
“幽若的話，這個真的是真名麼？”周倩面色古怪，總覺得這個名字實在算不上正統的名字。
“恐怕是暱稱罷了。這個名字，都是些電影電視劇裡面用的。”白鷺搖了搖頭，“想要從這裡去看真名，恐怕難度大了點。”
“哈？電影角色名？幹嘛的？青樓頭牌麼？”周倩略有驚訝的問了一句，她很少看電影或者電視劇，對此並不瞭解。
“雄霸的女兒，不認識麼？”白鷺笑着打趣了一句，隨即表情又突然僵硬起來。
周倩翻了個白眼，正等着白鷺接下來的話，卻看到白鷺的表情僵硬，有些奇怪起來。“又怎麼了？”
“你剛纔說了青樓。猛地讓我對這個名字有了推測。”白鷺並不隱瞞，“你說幽若這個暱稱，有沒有可能是風塵女子的？”
“哈？”周倩反應幾秒，才反應過來風塵女子的說法，“你就直接說夜店女或者陪酒女不就完了唄。還什麼風塵女子！”
“大抵上都是這個意思。”白鷺訕笑了一下。
不過，這個說法或許真的成立。
這完全就像是夜店內或者俱樂部裡面陪酒交際的女子纔有的名字。白鷺說出推測後，兩人越想越覺得可能。
然而，申都的夜店場所衆多。從事這種行業的女子就更多了，就算是名字，也是對待不同的人，用着不同的稱呼。今天可以叫小薇，明天可以叫莉莉的，根本沒有個定性。想要從這方面去下手找出和祝海山接觸的那個“幽若”，難度不要太大。
“這簡直無異於大海撈針。”周倩苦惱的說起來，“即便是動員肖隊那邊的資源，讓那些個涉黑的小團伙幫忙，找出這個人的難度也不小。畢竟這個行當流動性太大了。”
來申都撈金的人不少，一時間爲了金錢，無論兼職還是職業從事夜店女或者陪酒女這個行當的女人，也是一陣子就換一茬，人海茫茫之中，怎麼下手尋找都成問題。
白鷺仔細思索了一下，緩緩地開口道：“首先，祝海山是個家境富裕的子弟。這方面周倩你應該瞭解，他們平時消遣的地方，總不會是流鶯環繞的低級場所。所以，我們應該能排除一些場所。”
周倩眼睛一亮，“不錯！祝海山的家教嚴格，想要去消遣的話，肯定回去私密性比較強的俱樂部之類的地方。否則一旦被祝叔叔知道，少不得會修理他一頓的。”
“再者，祝海山的身家不會在意消費，消遣起來，估計會十分在意品質的。他平常喜歡喝什麼酒，喜歡抽什麼煙，我估計都是有行爲習慣的。”白鷺肯定的點點頭。
“祝海山不會抽菸。但是和陸子豪一樣，這倆人都是紅酒愛好者。”周倩隨即想了起來，“記得最初這倆個人一起來參加家宴的時候，還有不少次鬥品酒的行爲呢。”
估計都是想要在你的面前表現自己罷了。白鷺心裡暗笑，“紅酒、私密性高、有交際女郎，這樣的場所應該不會太多的。去找老賊列個單子，這傢伙消息面廣，肯定有現成的資料！”
有了關鍵詞，兩個人到了老賊這裡，很快就從現有的娛樂場所登記中找出了十來個高端的場所。也虧得這兩年打擊私人會所和俱樂部的行動比較深入。現在這樣的場子已經很少有了。
十來個場子，也不是都符合條件的。
“能讓祝海山感興趣的紅酒，至少是羅曼尼酒莊的還差不多。而在申都，有能力搞到羅曼尼酒莊的紅酒的場所，總共也沒多少。”周倩繼續進行檢索，“所以，符合條件的只有這三家，紅磨坊私人會所，天都紅酒俱樂部，以及紫色夢幻俱樂部。”
“哇哦。”僅僅是看了三家場所的網頁界面，老賊就吹起了口哨。“白鷺你小子有福氣啊，居然有機會去這三家調查案件，你看這頁面上的妹子，嘖嘖，白鷺對待這些妹子，可不要‘心軟’亂來啊～”
這話是一語雙關，帶着男人才懂得意味。老賊是個老司機了，說話絲毫沒有顧及。
然而，他是在不該忘了還在眼前站着的周倩。
只見周倩的表情一肅，嘴裡如同寒冰一般的蹦出兩個字。
“亂來？他敢！”
嚇得白鷺和老賊同時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