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飛解開鎖,對身邊的顧霜說:“三個月了,也不知有幾人存活。”

從十二月的開始到二月末,天氣極端寒冷,在這種情況下,前前後後被送進去的一百名孩子,能有幾人活着呢?

顧霜運用內力,道:“時限已到,生存者,速到宅門來。”

風雪中,出現了一個人。矮矮的,瘦瘦的,齊肩的短髮,身上還殘留着血腥的味道。

“如果你們早一點來,就不會只剩下我一人了。”她破舊衣裳上的血還溫熱。

“很厲害嘛。”林雨飛笑嘻嘻地說,眼中卻是沒有半分笑意,“看你又瘦又小的,沒想到你的實力如此強橫!”

“你沒讀過書,我們先送你去讀書。”顧霜似乎從來不說多餘的話。

“到了。”

她睜開眼,看見了一些庭院閣樓。她跟着林雨飛來到一個庭院中的主閣樓內。

第二層只坐着一位賞花呷茶的美女,淺綠色的衣裳讓她看上去平易近人,散發着春天氣息的溫暖。

“如嫣,這是唯一的生存者。”林雨飛毫不客氣地拿了一塊糕點,吃完後讚不絕口,“呀呀,太好吃了!”

美女沒有理會他,她看向微白,說:“我叫柳如嫣,字芊若,號青裳仙,你呢。”

“微白。無姓無名無字無號。”她直截了當地說。

柳如嫣聽了微微一笑。她與顧霜是兩個完全不同類型的女子,但無論是柳如嫣的淺笑,還是顧霜的冰冷,都讓人坐立不安。

“如嫣,誰教他?”林雨飛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塊糕點。

柳如嫣說:“未央那裡只有一個孩子,讓她去那裡吧。”然後面向微白,說:“這裡是芊若閣,你出了門,直走。出了這個庭後,就一直往右走,最右邊有一個西月庭,裡面有個未央閣,你進去便好了。”說完,把“西月庭”、“未央閣”寫在宣紙上,讓微白看一遍。

微白記在心中,然後離開。

西月庭。

相比人來人往,歡聲笑語的如嫣庭,僻靜無人的西月庭就略顯清淡了些,微白走着,聽見了隱隱約約的歌聲。

“年年歲歲,花前月下,寄君一曲,願君勿忘…………”

“不知愁,不知愁,水爲何朝東流?紅顏彈指老,銀絲換芳華…………”

來到未央閣,微白便看見一位女子身着白衣,手拿羽扇,一副愁容,眼角微有溼意。看來,剛纔唱歌的人應是她。

“微白,無姓無名無字無號。”她自報家名。

“宋西月,字未央,號雪羽。”她的聲音很柔和,“我這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你,另一位是個男孩。”說完。運用內力,道:“梓涼,來未央閣一下。”

一會兒,一個男孩跑了進來,他看了看微白,眨了眨桃花眼,說:“是你。”

“你們認識?”宋西月饒有興趣。

微白點點頭,“嗯。‘微白’也是他給我取的。”

“血蓮搖曳,花容傾世。聲落白雪,笑尋眸去。裙裳微旋,紅麪粉琢。舞若天人,知誰家女。”宋西月的語氣有點調侃的味道。

“西月姐,你怎麼知道…………”梓涼的語氣中是滿滿的詫異。

“你回來後,便是賞雪。我怕你衣薄難以禦寒,就打算給你送衣,結果——”宋西月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就聽見詩興大發的你突然作了這首詩,還吟了出來。我覺得不錯,就記在心中了。”

“我想休息。”微白突然插嘴道。

宋西月想了想,說:“我還未準備好你的閣樓,先去梓涼的閣樓吧。”

梓涼點頭,便是領微白去了自己的閣樓,上了二樓,對微白說:“那裡是我的房間,去休息吧。”

微白看着梓涼,那同一年前一樣的溫柔眉眼,她緩慢地笑了,純粹而乾淨,她認認真真地說:“梓涼,再次遇見你,我……”她微微低垂了眼,似乎在想形容詞,“……很開心。”

“小丫頭,個子高了,頭髮短了。”

梓涼摸了摸微白短短的發,“不過短髮的小丫頭也很漂亮,更襯小丫頭你很精神。”

微白聽了,微微一愣,然後走進了梓涼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