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臺距離地表三萬六千公里的高軌衛星放射出的相當於三十萬噸級核武威力的光柱影響的範圍是多少?
這裡提出的問題並不是要求計算衛星的破壞力,此刻只是簡單討論一下這種新類型的武器對人類社會造成的影響,不是物理方面,而是精神方面。
從三萬六千公里外射出的高能光束,在跨越三萬五千公里的宇宙真空環境中只是收到了些微的環境影響,而在進入大氣層之後,方纔因爲空氣中漂浮的微塵等種種影響下開始漫散射,由初時時大約一米的直徑膨脹爲了上百米。
唔,也即是可以將進入大氣層後的它想象爲一道直徑爲百米的光束貫穿於天之間……其所產生的光亮在短時間、一定範圍內會勝過太陽。方圓千公里內如果它作用的那個時候有人恰巧在注意,那麼多半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那一柱光亮。
這樣的奇景會引發什麼樣的騷亂?
人類總是對陌生的、未知的事物有着一種天然的恐懼心理。這樣的恐懼心理在某些條件的作用下會變成好奇心與對未知事物的探究,激發人類設法去了解它,也包含了某種祈望去征服它的想法。
當然,探究與征服的想法通常會在未知事物出現後、一段時間內並沒有察覺到它對人類的危害,那時人方纔會對它產生興趣。未知事物出現的第一時間他們是不會有心情去想這些的,呃……某些精神構造與常人不一樣的傢伙除外。
所以這道傳貫穿天地的光束在出現後的第一時間便引起了注意到它的人包含着對未知事物的恐慌的注意,並在短時間內通過各種渠道,譬如網絡、新聞、以及人世間最可怕的留言產生機制——口口相傳被廣泛的傳播了開來,並造成了大範圍的或恐慌、或猜疑、或不信質疑的社會看法。
以下是事件廣爲人知後,人類社會大略形成的擊中看法。
……
“……聽說了麼?外星人要攻打地球了!”
大約是看過《獨立日烽火》(天煞:地球反擊戰)的影迷製造並傳播了這個看法……呃,不得不承認米國大片害人不淺……
……
“你從哪裡聽來的笑話!明明是米國人在試驗他們的新型武器!”
——說這話的人是米國人的忠誠狗腿子,不奇怪,那人是一個日本人,橋本大佐的同胞,可能是從報紙上看到了橋本大佐這個現場的目擊者發表的言論吧?
注意,這也是受衆最多的說法,米國維持了多年的霸權主義營造出的“世界第一強國”的帽子還是贏得了大多數人公認,以至於他們對“米國在試驗新型武器”的想法也多多少少有所接受。
……
“……真神安拉降下了怒火!異教徒!你們在火中戰慄吧!顫抖吧!不信神者,終將在那熊熊聖火中化爲灰燼!”
——某宗教人士手握《古蘭經》在狂熱的祈禱中如是道。……這樣的看法也同時流傳於其他或大或小的宗教教派中,所不同只是這段話中讚美的“真神”的名字不一樣而已。
……
“我們‘xxx反抗**陣線’鄭重宣佈,你們所見到的光束是我們組織掌握的新型武器,在它的光芒照耀下,我們必將成功!在此,我們警告囂張的米國人,立刻釋放你們非法扣押的我方人員……”
——某“**陣線”新聞發言人在發送往半島電視臺的錄像帶中如是語。於此同時,半島電視臺的新聞素材接收官也拿到了其他大大小小的組織的錄像帶,其內容大同小異,基本只是其中提到的“組織”不同而已。甚至連幾次被米國人宣佈了“死訊”的拉登老爺子不甘寂寞的再次出山來湊了一次熱鬧……拉登老爺子在錄像帶中強烈譴責了米國人的蠻橫霸道,而後大把大把的爲自己所在的“基地”組織鳴不平,最後拉登老爺子以親切的語氣深情問候了那道光柱的神秘主人,在錄像帶中興奮的聲稱,米國必將在這“聖戰的聖火”中哀嚎着化爲灰燼。
呃,以上的說法基本可以不用理會,只要有一點點科學常識的人都會明白,指望一羣衣衫襤褸、在重重封鎖中有時候連飯也吃不飽的傢伙們研究出一項前所未聞的新科技,……那幾率不比彗星從天而降落在你家,同時上面還有一個小孩、丫說丫是你重重重……十八代孫大多少……
種種言論喧囂塵上爭論不休,而且蔓延甚廣,短短半天之內便頗有全球人民共同參與的趨勢,作爲一個新時代的網民,若是沒有參與其中,那真有點掉價……於是乎,爲了不掉價,廣大人民便興致勃勃的參與了大討論,並讓接下來討論的走向變得多了些各國的神話色彩,並在接下來漸漸偏題,開始執着於爭論我家神仙厲害還是你家神仙更強……漸漸偏題,看來全世界人民的精神建設都十分不過關啊!平時缺乏娛樂,此刻終於找到了如此趣味的全世界人民大交流並樂此不疲。
呃,有點遠了。
題歸正傳。對於“從天而降的光柱”,全世界人民最終形成了幾種被大衆廣爲接受的看法,它們分別是“外星人說”、“米國武器說”、“類似極光的大氣現象說”等等。
這其中“米國武器說”最爲大衆所推舉,“外星人說”因爲之後再沒有出現光柱而說服力不足;“類似極光的大氣現象說”則是因爲不能給出合理的科學解釋以及史無前例等原因而使得受衆甚小。而長久被米國大片轟炸,對其描述的“51區”種種奇聞逸趣知之甚廣的大衆,因而對“米國新武器說”最容易接受……
那麼作爲被議論的主角,米國人又是怎樣想呢?
如果可以,米國總統真想立刻召開白宮發佈會,然後當着全球各大媒體直播的面上破口大罵——老子招誰惹誰了?你們要把屎盆子往老子頭上扣?
……非此不足以發泄他心中的鬱悶——任何人在莫名其妙中接到連續不斷的各國高層私密通訊後,並在對方一副“我知道,你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的口氣中被憋得有口難言、承認不是、不承認也沒人相信後,其表現只怕也比那位米國總統好不到那裡去。
米國決策層其實對此也有其看法,最大的懷疑對象自然是華國咯!此次事件不正是發生在米國與其對峙之中麼?而且被派遣往東海“公幹”的航母編隊指揮官麥克米蘭四星大將傳回來的通訊中,不也提到了華國方面曾半勸告半威脅的提到——他們要在那一片海域進行一次軍事演習,奉勸無關人士速速離去,否則誤傷概不負責麼?
可這話沒有辦法出口啊!
任何一項新科技、新武器的誕生,在之前都會有這種種前兆的。譬如一篇發表在某個享譽盛名的科學雜誌上的論文、一個教授、專家或學者在某次學術報告會上的發言等等。新生事物誕生的道路總是曲折而坎坷的,科學是嚴謹的,它允許有靈感,允許有天才人物的某一次閃光;但那些靈感與閃光的每一個腳印的前進都需要大量的研究實驗來作爲基石。這就制約它不可能像那個著名的大鬧天宮的猴子一樣從石頭縫裡蹦出來,不可能無中生有,冥冥之中便擁有成熟的理論和科技。
問題就這麼擺放在米國政府的面前了——在此之前,他們並沒有從任何渠道得到有關華國正在研究新理論並以此爲骨架進行新武器研究的情報,如果是華國人在搗鬼,那麼他們又是如何沒有徵兆的研究出了新理論並以此發明出了新武器的呢?
米國政府實在不能相信,一個在光電科技上如此落伍,以至於集全國之力研發的硅基微處理器竟然還比不上本國一個私營公司同類上上代之前產品的水準的國家,又是如何在相對貧乏的科研環境與潛力之中孕育出了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新武器的呢?
這個疑問並不容易弄明白,米國總統的憤怒簡直要點燃米國各個情報組織了都。每年上千億美元的活動資金難道都喂狗了?在這次事件中他們竟然沒有產生一丁點積極作用!
相比華國,米國上下其實更爲懷疑俄羅斯。
北極熊和美洲鷹是老對手了,前者雖然被後者在冷戰中拖垮並宣告正式解體;但幾十年後繼承了前者大半能量的新生代北極熊又漸漸成長了起來,在越來越多的問題上開始咆哮着發表自己的看法。
對於這個新生代的老對手,米國人是極爲在意的。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國家能夠在軍事上與米國抗衡的話,那麼一定就是俄羅斯了。相比華國一向的科學無能,米國更爲懷疑在此次事件中異常低調不露一點風聲的俄羅斯。
在這樣的認知下,某xia、某fxi便在米國總統的咆哮聲中灰頭灰腦的卷着鋪蓋大舉潛入了亞洲諸國,那悲壯的身影,還頗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