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河北一統天下驚

黎陽城上,烽煙瀰漫,即便隔得很遠,也能聽到城中傳來的廝殺聲和慘叫聲,原本雄偉的城池,此刻卻是四門洞開,不斷有人從城中蜂擁而出。

不過此刻黎陽城的戰火,卻並非外部引起,而是黎陽城內部產生了內亂。

“主公,成功了?”黎陽城外,一行人馬肅立在一座小丘之上,低頭俯覽着遠處猶如蟻潮般向着四周擴散的人流,李軒身後,幾名隨行將領抑制不住臉上的喜色,同時一臉崇拜的看向李軒。

貌似從龍城出兵開始,到如今,袁紹覆滅,真正的大戰幾乎沒有經歷過,河北三郡,幾乎可說是被李軒兵不血刃拿下,李軒身後這些武將,都是李軒自各界徵兆過來有着名將潛力的武將,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戎馬生涯中,如此順暢的戰爭,對他們來說,絕對是頭一遭,這哪是攻城略地,分明就是接收城池嗎。

“算是吧。”看着被戰火瀰漫的黎陽,李軒點了點頭,袁紹未死,屬於袁紹的龍氣也未獲得,還算不上徹底成功,不過就大勢而言,一口氣奪得河北三州,囊括了近乎三分之一的神州大地,已經算是成功了,就算袁紹最終能夠逃亡,沒有了領地和根基,屬於他的那份龍氣也會緩緩消散,而獲得了三州之地的李軒,卻是可以源源不絕的獲得三州自身產出的龍氣,最終結果,並沒有什麼不同。

“通知子龍,先不急攻城。命令各支人馬出動,收束黎陽潰軍!”李軒沉聲道。

這些潰軍隨着袁紹的滅亡,最終會淪爲野兵。或聚衆爲寇,或佔山爲王,爲禍鄉里,如今冀州已經是李軒的地盤,自然不能容許這些人跑出去荼毒自己的子民。

五十萬大軍,一夜間卻化作一羣亂軍,黎陽城中。文丑、韓猛等一干武將竭斯底裡的想要收攏潰軍,但三軍已經譁變,縱有絕世勇武。卻也難以力挽狂瀾。

袁紹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亂局,以及不受控制的亂軍,五十萬大軍,如今還願意留在身邊的。卻連五千都不夠。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數量還在急劇的減少當中。

滿城譁變!

袁紹從未想過,自己堂堂四世三公之後,諸侯盟主,會在人生即將抵達巔峰之際,卻以這樣一副悽慘的樣子落下人生的帷幕。

“本初,大勢已去,突圍吧!”許攸和逢紀匆匆來到袁紹身邊。看着眼神無光的袁紹,用嘶啞的聲音道。大勢已去,冀州是不能再呆了,沒見那些世家豪族的人,此刻已經不見了影子了嗎?這次譁變,有一大半原因,是這些人引起的,若是勠力同心的話,他們就算會敗,也不該敗的如此慘淡。

走?

袁紹擡頭,看着這兩個最早追隨自己的謀士,慘笑一聲,患難才見真情,縱使以往許攸有多少冒犯,但此時此刻,他纔算真正明白,什麼人,纔是最忠心的,可惜,卻已經晚了。

“子遠。”袁紹看向許攸,有些苦澀的道:“抱歉。”

許攸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眼睛有些發酸,這段時間以來,他能夠感受到這個少年時的好友對自己的疏遠和排斥,若說心中沒有憤懣,那絕對是假的,但此刻,隨着袁紹這簡單的兩個字,許攸卻是釋然了,微微一笑道:“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

面色一肅,許攸沉聲道:“事已至此,大勢已成無法挽回,主公當儘快脫身,留下有用之身,日後再圖東山再起!”

袁紹心中有些苦澀,在此之前,他曾用盡各種手段,想要讓許攸徹底臣服,喚自己一聲主公而不得,如今,他窮途末路,昔日圍繞在自己身邊,阿諛奉承之輩,如今卻已經沒了蹤影,唯獨許攸,卻在此刻,甘心情願的喚自己一聲主公。

“哈哈~”袁紹突然笑了,笑的很苦,卻也很開心,食指指着許攸道:“以前我讓你叫我主公,你卻總是不肯,非要守着你那份傲氣,如今,窮途末路,子遠,你是在可憐我麼?”

許攸看着袁紹,微笑搖頭道:“以前的袁本初,卻是當不得這兩個字!”言外之意,卻是眼下的袁紹,更讓許攸欣賞,有了讓許攸所折服的氣度,很多東西,只有在經歷過苦難之後,纔會出現,此刻的袁紹,窮途末路之際,卻是多了幾分以往所沒有的豪氣。

袁紹點點頭,看着許攸,微微一嘆道:“可惜啊,你我今生,註定無君臣之緣了。”

“嗯?”許攸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隨即心有所感,豁然回頭,卻見遠處,一行人馬在無盡人流之中,卻是逆流而回,與周圍行色匆匆的士兵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卻又如此自然。

“李子揚!?”許攸雙瞳驟然一縮,沒想到李軒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本初,數載不見,沒想到你我再次相逢,卻是在這般境況之下,人生境遇之奇,當真令人感嘆吶!”看着袁紹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表情,李軒微微一笑,朗聲道。

“李子揚,你孤身來此,莫不是以爲孤不敢殺你!?”目光在李軒身邊,區區十幾名武將身上掃過,袁紹長身而起,冷聲道。

“殺我?”李軒擡了擡眼皮,看着袁紹搖頭道:“窮途末路,本初準備背水一戰嗎?”

“不能嗎?”袁紹死死的盯着李軒,一把拔出腰間的思召寶劍,厲聲道:“何人於我拿下此賊!”

“主公稍待,末將願往!”韓猛手中大斧一揚,兇悍的看向李軒,策馬衝出,殺向李軒,人還未至,一股狂暴的殺機已經將李軒一行人籠罩。

“放肆!”李軒身後,徐晃眼見對方竟有使斧武將。眼睛一亮,咆哮一聲,手中宣花斧劃過一道眩目的軌跡。迎向韓猛的大斧。

“轟~”

洪鐘大呂一般的撞擊聲,整個地面彷彿都在兩員武將的全力斬擊下顫抖起來,同樣是勢大力沉的招式,同樣以斧爲兵器,兩人各自施展生平絕學激戰在一起,一時間,竟然難分伯仲。

“投降。我可免你一死。”李軒看向袁紹,微笑道。

“哈哈!”袁紹仰天狂笑,雙目中露出猙獰的神色。兇狠的看向李軒厲聲道:“我袁紹四世三公之後,豈能屈尊你一介莽夫之下,文丑,殺!”

“是!”文丑翻身上馬。向着李軒急衝而來。手中龜背蛇矛劃過一道奇異的曲線,隔空一道槍罡刺向李軒。

人影一閃,李軒身前多了一道魁梧的身影,手中一杆丈八蛇矛點出,將文丑刺來的槍罡擊潰,怒聲道:“林沖在此,醜鬼看矛!”

一矛刺出,天地陡然一暗。生生的震開文丑刺來的矛尖,蛇矛一轉。兇狠的捅向文丑的胸腹。

“找死!”文丑目光一厲,一招玉帶纏身,龜背蛇矛順着林沖的力道一旋,帶着更強的氣勢一矛將林沖的蛇矛擊偏,隨即矛身一顫,一矛將林沖掃落馬下,正要順手取了林沖的性命,李軒身後再次躍出一將,手持一杆狼牙棒,照着文丑的腦袋狠狠砸下,嘴中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吾乃霹靂火秦明,醜鬼還不受死!”

同時落馬的林沖也再度翻身上馬,手中丈八蛇矛一挺,再度上前,與秦明雙戰文丑,兩人都是天龍位面之中後期被趙敏挖掘出來的頂尖戰將,在天龍位面,在大量功法、資源的培養下,加上本身過人的天資,已經達到無敵的存在,但在這個位面,哪怕經歷了數場戰爭,獲得了龍氣的洗禮,也只能勉強達到一流武將的水準,縱使兩人聯手,依舊被文丑壓制。

“董平(楊志)在此,看槍(刀)!”李軒身後,又是兩員猛將躍出,只是五位一流猛將聯手,卻也只是堪堪與文丑戰平,而且在五人聯手的壓力下,文丑竟然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李軒揮手止住想要上前繼續圍攻的索超,目光看向袁紹道:“本初身邊,還有何猛將,不妨再出!”

看着雙雙陷入苦戰的文丑和韓猛,袁紹面色鐵青,沒想到,李軒身邊,除了那已經名鎮天下的岳飛、趙雲、單雄信之外,竟然還有如此多名不見經傳的猛將,就算自己最輝煌的時期,貌似也只有顏良文丑能夠穩勝這些人,便是齊名的張郃、高覽,相比於顏良文丑也要弱上一些,根本無法坐到完全壓制,更別說再往後的河北猛將了。

許攸湊到袁紹身邊,低聲道:“主公,如今我們窮途末路,速速突圍纔是關鍵,不必與他糾纏!”

這麼多猛將相隨,加上在幾人的認知中,李軒也是武將出身,就算他們還有五千精兵在手,想要殺李軒也是奢望,這個世界想要正面擊殺一個一流以上的猛將,只能以將對將,普通士兵,或許能夠圍困,但要圍殺,簡直就是做夢,就算無法殺退,但一流猛將,想要突圍,至少在這個位面,在沒有同等級武將干擾的情況下,成功率很高,更何況,此刻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而是一羣。

這還是李軒沒有出手的情況下。

袁紹死死的盯着李軒,這個昔日虎牢關下,諸侯聯營中,一個自己甚至看不上眼的人物,今日卻將自己逼到這等窮途陌路的地步,心中那份不甘,不斷噬咬着他那顆高貴而脆弱的心,終於。

“本初,現在投降,還來得及。”李軒看着袁紹的面色,輕嘆道。

“做夢!”袁紹喘着粗氣,死死的盯着李軒道:“區區武夫,也妄想讓我屈尊……”

“四世三公,很尊貴嗎?”李軒冷笑着打斷袁紹的話,也不再理會袁紹,扭頭看向文丑的方向,朗聲道:“若想顏良活命,就給我停手!”

聞言,文丑虎軀一顫,蛇矛一陣,將五人震開,退出戰團,林沖五人得到李軒的示意,沒有繼續追擊,而是退回李軒身邊。文丑神色複雜的看向李軒,良久才澀聲道:“兄長,他還活着?”

“我無須騙你!”李軒只是淡淡的說道。

“文丑。你在幹什麼!?”袁紹感覺不對,看向文丑厲聲道:“還不於我殺了他!”

文丑聞言,複雜的看了看袁紹,又看了看李軒,最終默默地退後兩步,雖然沒有明言,卻是已經表明了立場。兩不相幫。

“你……”袁紹死死的盯着文丑,面色突然漲的通紅,突然張嘴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仰天栽倒。

“主公!”許攸、逢紀驚呼一聲,連忙扶住袁紹,卻看到袁紹眼神渙散,嘴脣噏動幾下。卻是漸漸沒了聲息。竟是被李軒生生給氣死了。

轟~

幾乎在袁紹斷氣的同時,一股比公孫瓚強了不止十倍的龍氣轟然涌入李軒體內,袁紹雄霸冀州,在正常的歷史上,三國前期,袁紹可是北方真正霸主,如今,剛剛統一冀州。還未走上北方霸主的地位,在北方一統之前。若按照原本的規則,也是天命之主,根本不容許李軒這個外來者插足,如今時移世易,卻是被李軒生生將北方霸主的天命截斷,縱使今日不死,但失去天命,袁紹也活不了多久。

看着袁紹失去生機的屍體,文丑眼中閃過一抹掙扎、痛苦的神色,另一邊的韓猛卻是怒吼一聲,一斧將徐晃震開,調轉馬頭,徑直衝入亂軍之中,向着城外突圍而去。

“厚葬!”袁紹一死,那些原本就沒有多少士氣的士兵終於放棄了最後的抵抗,紛紛投降,看着袁紹的屍體,李軒輕輕一嘆,揮手道。

身後,兩名護衛上前,想要擡走袁紹的屍體。

“滾!”許攸憤怒的拔出腰間寶劍,逼退兩名護衛,看了看李軒,又看了看袁紹的屍體,悽然一笑,淒厲道:“生前未能盡忠,願一縷英魂勇隨主公,主公稍待,許攸來也!”說着,竟是將寶劍狠狠一抹,伴隨着一蓬鮮血濺出,屍體無力的栽倒在袁紹屍體旁。

看着許攸的屍體,李軒眼中閃過一抹感嘆,如此忠臣,在原本的歷史上,卻是被袁紹給生生逼反,在李軒看來,許攸或許有着不少缺點,但對袁紹的忠誠,卻從未變過,否則也不會在降曹之後,有那樣的表現,最終被許褚怒殺,能把這種忠臣逼反,袁紹這個君主當的也算夠失敗的了。

“盡數厚葬吧。”李軒悠悠一嘆,目光卻是看向一旁呆立的逢紀,緩聲道:“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逢紀看了看袁紹,又看了看許攸的屍體,面色卻是有些木然,任何時代,都不缺少貞潔烈士,但怕死是人類的天性,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如許攸一般剛烈。

“知道了。”點點頭,雖然逢紀沒有說話,但李軒已經讀懂了他的意思,扭頭道:“帶他下去,不得怠慢!”

袁紹一死,河北戰事算是徹底平靜,龍城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將進入消化期,消化這一戰的戰果,河北大地將迎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平靜,然而,對天下而言,河北之戰的結果,卻是掀起了一陣風暴。

許昌,曹軍軍營,看着手中的戰報,曹操有些失神,搖頭將戰報遞給了身邊的郭嘉,苦笑道:“雖然當初在洛陽時,已經知道子揚不凡,只是沒想到……呵呵。”

郭嘉看着手中的戰報,搖頭道:“不夠!”

“什麼不夠?”曹操不解的看向郭嘉,疑惑道。

“戰報不夠詳細。”郭嘉沉聲道:“從龍城出兵開始,到吞併並、幽兩州,再到覆滅袁紹,這期間不過短短兩月,嘉雖不知李子揚是以何手段擊敗袁紹,但事先若無萬全準備,根本不可能有如此效果,主公既有掃清寰宇之志,日後將不可避免與河北對決,如主公所言,那李子揚對主公知之甚詳,而主公對他,卻是一無所知,至少此戰之中,龍城是以何種手段能如此兵不血刃拿下各城,若日後我軍與河北對峙,對方是否會以同樣的手段來對付我軍,主公不可不防!必須儘快派人探聽清楚此中情報,冀州之戰,越詳盡越好!”

“奉孝所言,深得我心!”曹操笑道:“那此事,就交由奉孝來辦如何?”

徐州,下邳。

剛剛接手徐州的劉備,正是志得意滿,春風得意的時候,雖然只是代徐州牧,但也算是一方諸侯了,多年苦熬,終於出頭,只是此刻的劉備,卻並沒有露出太多興奮的神色,看着手中的情報,良久,幽幽一嘆,臉上露出苦悶的神色。

“大哥,何事心煩?”關羽看向劉備,疑惑的拿起情報看起來。

劉備苦笑道:“雲長覺得,當初拒絕他的好意,是否錯了?”

關羽放下手中的情報,看向劉備搖頭道:“大哥何出此言,你乃漢室宗親,皇室之後,豈有屈居人下之理?只是此人日後,恐怕會成爲我們的心腹之患!”雖然對李軒有着不錯的好感,但關羽的立場十分明確,只是想到今日李軒的強大,心中不免有些憂慮。

張飛大大咧咧的道:“誰能想到,當初廣宗城下,一個走運的小兵,今日竟能有這番成就,當真令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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