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和林默偶爾說說話,我在一旁默默的聽着,等想想吃完離開,林默也將這裡收拾了我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
他突然伸出手指在我的臉頰上輕輕的剮蹭了一下,跟着蹙眉,“想他就去見見吧,有什麼話說清了。”
我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的手,自己下意識的狠狠抹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我,我,沒事。”
“多多,我瞭解你,你有什麼事都不會說的,我知道你難過,去見見吧,我給你們安排。”
與莊嚴見面是在三天之後的一箇中午。
天上下着濛濛細雨,雨水落下來的時候將周圍的空氣都罩上了一層霧氣,天空陰沉沉的,遠處更有雷電交加,可飽含在烏雲之上的雨水卻遲遲不肯落下,就只有細雨綿綿,纏繞世間。
我和他坐在家餐廳的角落,沒有窗子,我卻一直很遠的往外面瞧,看着外面的天色。
他一直握着我的手,很暖,更帶有咖啡的溫暖。
“多多,給我一段時間,我有辦法叫你回到我身邊,復婚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沒有我的簽字誰都不會強迫我簽字,並且唐家的事情都是我父親一廂情願,等我這裡穩定了一切都會解決,我知道你在怨我,走到時候我應該把你也帶上,我當時只是不想你過去後被家裡人擠兌,誰想到唐家當時就來了這麼一手,我父親就叫人將我給扣住了,到現在張強和東子還不知道被關在哪裡。哎……說起來,都怪我大意了,我父親只是藉助生病的機會提前叫我鑽了他的圈套,知道我的電影有了起色,他擔心我會一下子東山再起的直接棄了莊氏集團,是被逼急了。”
他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說了很長時間,我聽到很認真,期間沒有去打攪他,等他將全部的事情分析好了我纔開口,“莊嚴,你想過以後嗎?”
他看着我,點頭說,“想過,我一直都在做啊。”
“你的以後還是我們的以後還是我的以後呢?”
“我們的以後,你的以後,我的以後,都有。”
“那你是怎麼想的?”我問。
“我接受了公司,權利穩定,我將唐家踢開,到時候父母不會阻攔了,他們沒有權利阻撓我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都支持。我們會很幸福,我們……”
我打斷他,“莊嚴,你的公司是因爲你爺爺的遺囑得到手的,並且也要經過你父親的簽字轉移,可是你父親簽字的天體之下是要求你和唐夢復婚,並且用唐家的關係叫你迅速的在公司壯大起來,更主要也不想叫你拋棄莊飛。從這些關係捋順出來到你能夠一手遮天需要多久?”
他怔怔的瞧着我,跟着深深的一聲嘆。
他那麼聰明,餘下的話不用我說他也該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可我還是要說,“我跟了你兩年了,我們斷斷續續的在一起,你因爲我失去了太多,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可以等,一直等,可我們都會變老,都會有精疲力盡的時候,如果在你登天坐穩江山的時候我已經等不及了呢,我的將來該如何做,到時候我們也撕破臉了呢,我們會失去什麼?你想過嗎?”
他依舊定定的望着我,緊緊的咬着薄脣。
良久
,他突然聲音很粗啞的問,“你想怎麼做?”
“我想現在就結婚,跟你結婚,我不要求榮華富貴,我只求跟你在一起,你能做到嗎?”
他目光炯炯,眼神裡面有火光在跳,不出預料,他同意了,緊緊的抓着我的手,就要起身,“我們現在就走。”
“莊嚴!”我卻沒有動,因爲這不是我來這裡的目的。
我說了,他已經爲了我失去太多東西了,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到了今天我才理解愛情的真正意義,愛情是成全,是放手。
於是,我說,“莊嚴,我不同意。”
他一怔,有些緊張的望着我,跟着四周看了看,繼續壓低聲音問我,“誰逼你什麼了嗎,告訴我。”
“沒有,誰都沒有逼迫我,這是我自己決定的事情,並且……”我深吸一口氣,問他,“你想過如果你跟我走了,你家裡人出了事你會怎麼做嗎?”
他眼神裡面的火焰瞬間熄滅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我將手從他的手裡面拽了出來,繼續說,“你現在可以不顧一切的跟着我走,可你想過以後嗎?你能躲開一輩子嗎,你會甘願看着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國內莊氏集團被莊飛和唐家瓜分嗎,你想看到我們因爲柴米油鹽耗費掉所有的感情最後依舊分道揚鑣嗎?與其那個時候分開不如現在就分開。”
“多多,你,我不會的,我有錢,你忘記了?我之前在你的賬戶上存了很多錢,家裡人沒查到,他們只知道我們有共同的房子,其他的不知道。還有,我們有手有腳,我還有經驗,我們到了任何地方都可以找到工作,柴米油鹽?就算我們像現在這樣難道不也有柴米油鹽嗎?這不是藉口,你……你要跟我分手?”
這一次換成是我定定的望着他,緊緊的抿着薄脣說不出一個字。
我說了謊話,我不在乎的是那些柴米油鹽和粗俗,我在乎的是他義無反顧的跟了我之後會受苦。我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他不曾有過天安生的生活,前後左右都在給我們添堵,我不想在看到他整日勞累的樣子了。
我忍受住眼中的淚水,繼續說,“是,我要跟你分手,我不想做你的情婦了,我不想再被人戳脊梁骨,我要有我自己的生活,愛情不算什麼,我們之間的事情和過去也不算什麼。所以……就這樣吧!”
我很快的剁掉他伸過來的手,慌亂的起身,險些因爲腳步不穩撞翻身後的凳子。
頭也不回的離開的代價就是我的淚水打溼了的我臉頰,默默流淌淚痕灼燒着我的心口,等我終於在上車之前忍不住回頭,看到來找他的人團團將他圍住,那落地的櫥窗可以看的分明,他就好像一隻失去了任何控制的困獸,在高檔餐廳的裡面瘋狂的摔打,裡面一片狼藉,地上滿是誤會,客人們奔走哭嚎。
幾個前來的保鏢們被他踢翻在地,他轉身的時候狠狠的一圈頭砸在了窗戶上,咚的一聲悶響,整個窗子都在震顫。
我們相隔不遠,可卻好似相隔了我天地之間那麼遙遠,他趴在窗戶上看着我,我遠遠的望着他。
至此,或許就是最後一次相見了。
“多多,快進來吧,下雨了。”車內的西皮催促着我。
我最後看了一眼莊嚴,轉身離開。
車子在原地轉了一週,我的視線再也沒有落在他的身前,只歪着頭看着天空上的電閃雷鳴,伴隨着車子的緩緩前行,衝進了濃重的雨水之中。
回來後我們直接去了鎮子,現在的鎮子已經不復存在了,到處都矗立着高樓,有些是才建立起來,有些是正在修建,窗戶還沒安裝好,空曠的地面上擺滿了各種建築需要的機械,路過的時候我險些將這裡當成了城市的一角。
車子穿過長長的山道,最後在山腳下的度假山莊停了下來。
這裡是林默和西皮在向下的房子,他們說這裡依山傍水,冬暖夏涼,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我這個老人從車上下來,看了看四周,覺得這裡是如此的陌生,第一個想法便是,這裡與城市沒分別,最多空氣清新。
進了別墅房子,上下個三層,上三層是休閒和休息的地方,下三層是各種娛樂,林默喜歡看電影,有一個獨立的電影院,纔到這裡,他就將所有的等打開了,每一個房間每一個房間的帶着我逛了起來。
西皮在身後不斷的講電話,忙的一張臉都在發紅,偶爾自己搞不定的事情纔將電話遞給林默。
林默很有耐性,說起話來很溫柔,偶爾還能說出一串熟練的英語來,解決完了又將電話塞給西皮,西皮鬧了一件一陣嘀咕,林默也不吭聲,只回頭對我笑笑,繼續帶着我閒逛。
出來的時候,他們指着山下的地方說,現在都是他們的了,現在在整個山莊都是他們的,現在正是旅遊旺季,所以這裡住了很多人。
站在高處,西皮感慨,“從前以爲買一個小院子要花我好幾年的錢呢,現在不過是揮揮手的事,可就是覺得家不像家,到哪裡都有種住旅店的感覺。”
林默呵呵一笑,沒有吭聲。
其實我也是這種感覺,自己就是一顆飄在水面上的浮萍,找不到依靠,不管身在何處都睡不安穩。
“對了,多多,那個小狗死了,大狗我們接回來了。聽說小狗是跟着你的車跑了出來,可是大家都在忙,那邊的保姆阿姨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最後在下水道發現了。”
小狗是莊嚴送我的,一度以爲那隻小生命是我們的愛情見證,現在人沒了,狗狗也沒了,我都找不到可以痛的地方了,因爲我的心早就沒有了。
至於嗨皮,我笑笑,轉身就看到它衝着我撲過來。
三個人都喜歡動物,尤其是林默,他家裡再窮,也都養着一隻,並且好吃好喝的養,可見現在才被接來的嗨皮也很習慣他。
我們一起蹲下身幫着嗨皮揉身子,它一會兒舔舔我,一會兒看看林默,我和林默四目相對,無聲的笑着。
西皮倒是笑的很賤,“不打攪人家恩愛了,我要回去開會了,這羣人,一點小事兒都辦不好,還不如我這個不認識字的人。”
林默也站起身來說,“我也要過去,有個外商要接見,估計很晚才能回來,房間你自己選,我住在那邊靠窗子的,西皮一般不回來,所以其實這裡就住着我們兩個人,你要是害怕了就叫了那邊的司機送你去找我們,我應該會很早結束,晚上過了八點我都不做任何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