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距離江威扣押凌宇等人二十四小時之後,結束對外友好訪問的女皇陛下返回了紫徽星洛陽城,當女皇的車隊順利通過第九小隊的轄區之後,江威鬆了一口氣,掏出手銬轉身對王棟樑說道,
“棟樑,給我銬上,我要進宮面聖。”
“隊長,我和您一起去,這都是我們惹下的禍,要去一起去。”
“王副隊長,我命令你把我捆了,你們的職責是保衛皇宮,這個命令是我下的,自然由我負責。”
江威嚴肅的對他說道。
“隊長,我,”
“王棟樑,這是命令。”江威咆哮着說道。
王棟樑顫抖着給江威戴上,久經沙場的他,心裡一股莫名的感動,不禁想起來以前在南沙特戰隊時,老隊長打折凌宇的腿後也是這樣一人義無反顧的跑到軍部認罪。決不能讓隊長一個人面對,王棟樑心裡暗自發誓。
“好了,你們都給我好好執勤,哈勃,你帶幾個人,把統計司那些人也一起帶上。”
“是,隊長。”
哈勃的心裡此時也是十分感慨,心裡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看看江威再想想平時和他一起廝混的狐朋狗友,他不禁有種想要跟着江威混一輩子的衝動,能有這樣的長官,是士兵們最大的幸運。
“什麼,這小傢伙居然做出這種事?”
安德莉亞吃驚的看着面前的李媛芳。
“是的,陛下,估計您一會上朝時,凌家的幾個人就會跳出來。”
“哈哈,有意思。”
安德莉亞換上九龍逐日的明黃色裙子之後,嘴角微微翹起,走向了朝堂。
果不其然,安德莉亞上朝之後,屁股還沒坐熱,凌家的族長,元老院議長凌郎昆便跳了出來,嚎啕大哭的說道,
“陛下,您可要爲我做主啊。”
“凌議長,不知爲何如此傷心。”
衆位朝臣都齊齊鄙視着眼前的這個老貨,拜託你演技再好點行嗎,耗了半天,也沒掉下一滴眼淚,真是太不敬業了。
“家孫凌宇,在軍情局統計司任職,昨天奉命去巡查禁軍內各隊的開支明細,卻無端端的被天龍軍雷霆大隊的第九隊隊長江威扣押,還請陛下做主,這可使我們家的獨苗啊。”
安德莉亞看向了軍情局的局長默克爾,
“默克爾,可有此事。”
“回陛下,昨天軍情局確實有這個安排,不知道爲何凌宇會和第九隊起衝突,具體情況我也不明白。”
默克爾可不是傻子,一個是風頭正勁的帝國新秀,一個是老牌家族的獨苗,他可不會包庇任何人,對於他老說,效忠對象只有一個,那就是安德莉亞。
這時,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了上來,在李英連耳旁說了兩句,李英連聽後眉頭微皺,對安德莉亞說道,
“啓稟陛下,江威自縛於殿前,凌宇等人也一併在殿外。”
“帶他們上來。”
就這樣,江威第一次邁上了朝堂,雖然手中帶着一副鐐銬,但他仍然昂首挺胸的走了上來。
“臣江威,拜見陛下。”江威躬身右手撫胸行了一禮。
“陛下,陛下你可要爲我做主啊。”
凌宇看到凌郎昆的眼神暗示之後,頓時跪在地上,像個萬分委屈的孩子一般哭訴道,加上他那滿身的鮮血,以及口內沒剩幾顆的牙齒,倒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
“小子,你死定了,我出去後一定弄死你全家。”
凌宇那如惡狼般的聲音在江威的耳邊響起,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的對江威說道。
江威看了看繼續裝可憐博取同情的凌宇,想起了小白教導過的話語,打蛇不死,必受其害。心裡想到,既然你威脅我家人,那就不要怪我下死手了。
“陛下,那江威簡直就是個野蠻人,昨天我們去調查他們隊內的賬目,沒想到他非但不配合,反而強行扣押了我們,還毆打我,請陛下做主。”凌宇滿臉可憐的說道。
“江威,可有此事。”
“回陛下,是的。”
衆位朝臣也不禁有點傻眼,這小子,這麼痛快就認了?
“陛下,江威此子仗着些許微末之功目無王法,毆打和拘押軍情局的長官,望陛下嚴懲以儆效尤。”
一個三品官服的尖嘴猴腮的官員蹦了出來,充當起急先鋒,正是治安部的部長西門望,朝臣們不禁撇撇嘴,心裡想到,這狗腿子倒是蹦出來的快。
安德莉亞微微頷首,盯着江威問道,
“江威,你可知罪?”
“這小子完了。”
衆人的心裡齊齊想到了這一點,面對凌家的滔天怒火,這個少年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風中亂葉而已,勢必會被燒的灰都不剩一點。
“啓稟陛下,微臣自然認罪,不過有點問題,想問問軍情局的局長,不知您是否允許。”江威恭敬的說道。
安德莉亞女皇看着眼前這個沒有一絲畏懼之色的少年,默默點頭,
“準。”
默克爾局長好奇的看着江威,看着他那淡定的神情,不禁對眼前這個少年高看一眼,這少年,好沉穩的性格。
“我就是軍情局的局長。”
“默克爾將軍,我想請問下,統計司調查禁軍內的賬目,需要把光腦端也拿走嗎?”
“通常情況下是不用的,只需要賬本就行了。”
默克爾略微思考了下說道,心裡卻暗暗驚奇,凌宇這混蛋,拿這光腦端幹什麼?不知想起了什麼,他心中一凜,貌似想起了什麼,驚訝萬分的看着江威。
“陛下,微臣剛纔昨日詢問了禁軍內其他各部,統計司昨天抽查了十二個小隊的賬目,全部只是帶走了書面賬目,唯獨到我們小隊時,卻要連光腦端一起拉走。”
“那是怕你們在原始數據上作假,哼,陛下,切不可被這小子糊弄,還請陛下主持公道。”
西門望咄咄逼人的說道。
凌郎昆也死死的盯着江威,看到孫子的慘狀他的心裡也火冒十丈。
江威並沒理睬他,只是擡起手腕打開了光腦,一段影像出現在衆人面前,這是昨晚院內的監視儀器拍攝到的,江威和凌宇的對話自然也映入衆位大臣的眼底。
“看來江隊長是不知道我們凌家嘍?”
“凌家又怎樣?”
“江隊長,我現在凌家第三代身份告訴你,現在請你交出光腦端,把王棟樑和剛纔鬧事的人抓起來,能做到嗎?只要你願意配合,我們凌家自然認下你這個朋友,保證你的未來是一條陽光大道。”
“凌家?是八大胡同路口賣臭豆腐那家嗎?”
“你個雜種,你給我等着。與我們凌家作對只有死路一條。”
衆位大臣看到影像之後,幾位大臣忍俊不住笑了出來,江威這小子太損了,居然說凌家是**門口賣臭豆腐的,同時也暗暗鄙視凌宇這種紈絝子弟,尤其丞相李太白,寒門出身的他對這種所謂的大族更是深惡痛絕。
“哼,不知所謂,這段影像又能證明什麼?老夫教孫不當,回家之後一定用心管教,甘願受陛下懲處,但這江威毆打長官,目無法紀還請陛下聖裁。”
凌郎昆義正言辭的對安德莉亞女皇說道,心裡也暗暗罵凌宇這混小子口無遮攔,你這個龜孫子低調點不行嗎?
奧迪莉亞看着江威,鳳目一閃,
“這段影像能說明什麼嗎?江威。”
江威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陛下,您這次回宮的安保工作是屬於我們第九小隊處理的,在我們的光腦端之中,陛下車隊的行進路線,崗位安排,火力配備全部都記錄在內。我不明白爲什麼凌宇司長在別的小隊內不需要光腦端,唯獨需要我們隊的,還要我把負責實施安保計劃的副隊長王棟樑以及那些隊員交給他處理。爲了陛下的安全着想,我不得已才臨時將其扣押。”
“混蛋,你血口噴人,我們凌家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鑑。”
凌郎昆此時暴跳如雷,那副老邁不堪的樣子瞬間消失,又蹦又跳的指着江威罵道。
“陛下,江威此子分明是混交蠻纏,凌議長一生爲國爲民,還請陛下明鑑。”
西門望果然又第一時間跳了出來說道。
此時又有幾個大臣都出聲威凌郎昆辯解,江威大概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派系了吧。
面對衆位大臣的指責,江威大笑一聲,念道:“
贈君一法決狐疑,不用鑽龜與祝蓍。
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
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僞復誰知?“
江威唸完之後,整個朝堂的人都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心裡都齊齊想到,這少年,好狠的心,下得如此死手,直接就把凌家說成了意圖叛亂的亂臣賊子。
皇座之上的安德莉亞面無表情,盯着凌郎昆,眼神冰冷。
“陛下,請陛下明鑑,我們凌家絕無此心,這都是江威血口噴人,還請您明鑑呢。”
凌郎昆和凌宇渾身都被汗水打溼了,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像他們這種超級大族,在帝國內自然是一股強大的力量,皇帝陛下輕易也不會招惹他們,但是謀反之罪,皇帝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們。
“陛下,相信此事一定另有蹊蹺,凌議長一生光明磊落,老臣相信他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這時,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凱古拉斯站出來替凌郎昆說情,心裡暗暗把凌郎昆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和凌郎昆是兒女親家,自然不會做視凌郎昆被扣上這頂謀反的帽子,不然,他也好過不了哪去。
“哈哈。”
“江威,你笑什麼。”
凱古拉斯惱怒的看着眼前這個少年怒斥道。
江威收起笑聲平靜的說道,“我也懷疑這只是個誤會,凌議長這種威名遠播的能臣怎麼會做這種事呢,看看,嘖嘖,這麼多大臣都替凌議長打抱不平,更何況凌家滿門忠臣良將,凌議長又爲國家培養了這麼多的人才,可謂是功勳卓著,勞苦功高啊。可能真的是小子我錯了吧。”
朝堂上的衆臣齊齊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面前的這個少年表面上看起來是爲凌郎昆開脫,但實際上是把凌家往死裡推,
什麼大臣們替凌議長打抱不平,這不就是說凌郎昆結黨營私嗎?
什麼凌家滿門忠臣良將,是啊,凌家衆多族人在軍隊裡任職,凌郎昆的胞弟更是紫徽軍區的副司令嗎?手中下虎狼之士不下百萬。
什麼凌郎昆爲國家培養了很多人才,不就是說凌郎昆的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嗎?
什麼凌郎昆威名遠播?這不是**裸的挑動皇帝陛下的敏感神經嗎?威名遠播的只有陛下一人就夠了。
好小子,夠狠!此時那些蹦出來替凌郎昆求情的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吃了眼前的江威。
“放屁,你放屁,我們凌家世代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凌郎昆被江威氣的已經失去理智了,雖然剛纔江威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事實,但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他就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一千年的凱恩家族也是世代忠良。哎,可惜。”江威感嘆的說出了這句話。
頓時,整個朝堂之上的大臣臉色齊變。
安德莉亞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目光冷漠的看了凌郎昆一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衆傻眼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