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穆小念半晌才從牙縫裡磨出這幾個字來，“凌燁……你現在就是個瘋子！”
鮮血染上了眼睫，他擡手擦去眼角的血跡，冷冷扯了扯脣角：“爲你瘋了，也不算虧。”
“牙牙在治療室，你隨時可以去看他。如果他醒了，我也會讓醫生第一時間來通知你。”他緩步走到穆小念的面前，擡手勾起她的下巴，“只要你乖乖聽話，留在我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念念，忘了喬亞的事情，我們就可以像以前一樣……”
凌燁的話還沒說完，穆小念一把揮開他的手：“你這麼逼我，有意思嗎？”
穆小念擡眸看着他，那眼神冷地如同淬了一層寒冰：“我沒想過要傷你，我不想跟你反目成仇！爲了不讓我們兩個最後兵刃相見，我都已經一再地退讓了，你怎麼就是不明白！”
她擡手晃着手上那腕飾：“你以爲，給我戴上這個東西，然後哄我對我好，就能讓我對你言聽計從嗎？凌燁……你想把我當寵物，也別忘了我是會咬人的！你最好不要逼我！”
“放我走！”她驀然拔高了語氣冷聲道，“我再說最後一遍！放我走！”
“不可能。”凌燁說完這話，直起身就要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砰”一聲碎響，像是什麼東西突然被砸碎了！
他心裡一驚，立刻回過頭去看，赫然發現穆小念竟把那玻璃杯給砸碎了。
她隨手撿起地上一片尖銳細長的玻璃茬，對着自己手臂上的動脈狠狠紮了上去！
凌燁飛奔過去，在那玻璃茬扎入她手臂之前把那一截玻璃茬用力攥在掌心。
穆小念那一下是真的下了死心的，用盡全力刺下去，凌燁的掌心霎時間皮開肉綻，鮮血順着他的指縫淌下來，把穆小念的手臂都染紅了一大片。
穆小念的身子都剋制不住地抖了起來，卻不敢表露出半點兒地心疼擔憂，只梗着脖子咬牙道：“凌燁，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瘋！要麼放了我！要麼你就看着我死在你面前！”
“穆小念！”凌燁心裡之前一直壓抑的怒氣被徹底挑了起來。
這一下好在是他攔下了，如果真的直接紮在她的胳膊上，她不死胳膊也得廢！
他已經不奢望她能理解他，原諒他。
只是單純想要讓她留在他身邊而已！
這樣都不行嗎！
只是這樣簡單的要求，就值得她這樣以死相逼？！
他握着那玻璃茬的手用力收緊，那鋒利的斷刃刺入他的皮肉，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猛然上前一步逼近她：“留在我身邊，就讓你這麼難以忍受？”
“寧可死，你也不願意留下？”
他一聲聲地質問，迫地穆小念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待她回過神來，立刻頓住步子咬牙倔強地應了一聲：“沒錯。”
凌燁眼底的光芒徹底暗了下去。
呵……原來如此。
她對他，已經完全沒有半點兒留戀了。
什麼所謂的解釋，所謂的忘記過去，所謂地重新開始，所謂地妥協到只要她留在他身邊就可以……
一切地一切，都只是他一廂情願在癡心妄想而已。
他丟開手裡的玻璃茬，不顧自己手上一片血肉模糊，只啞聲問了她一句：“你說過，只要我不負你……只要我不背叛你，不拋棄你，你就絕對不會離開我。”
“這話……現在還作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