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過他的事。
說的是,如果他不在了……她會找別的男人嫁了嗎?
凌燁的目光緊凝在她的身上,卻沒把這話問出口,沉默了半晌之後,才低聲說了句:“骨髓配型的結果,我之前就已經從帝皓宸那兒聽說了。”
穆小念沒應聲,拉了一張椅子到牀邊兒,也沒急着坐,傾身過去在果籃裡挑着水果。
“既然這麼大範圍的找過都還沒有能配型成功的,那,短時間內能找到合適捐獻者的可能性應該也不大。”
凌燁看着穆小念專注的挑着水果,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自嘲地勾了勾脣角道:“我也知道我的情況不能再拖下去,既然骨髓移植沒有希望,那我還儘快接受化……”
化療那兩個字他還沒說出口,穆小念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吃蘋果還是吃梨?
凌燁怔一瞬,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問這個,不過還是下意識地回了一句:“蘋果。”
穆小念點頭,拿了蘋果去浴室裡洗了,出來之後就坐到了牀邊兒的椅子上開始削蘋果。
凌燁有點兒摸不準穆小念現在的態度,猶豫着要挑個什麼話題和她聊,就聽穆小念低聲道:“我剛纔去問過醫生了,他說你接受化療風險很高,因爲免疫系統缺陷,很可能導致副作用加強,會讓你的身體變得很虛弱。”
“甚至會達不到骨髓移植的條件。”穆小念擡眸道,“這是在拿你的命在賭。”
凌燁對這樣的結果早就心裡有數了,面兒上沒有半點兒的驚慌或是意外:“就算知道終歸是要死……也總要垂死掙扎一下。”
穆小念的瞳孔驀然鎖緊,手裡水果刀的刀刃削到了指腹上,鮮血登時溢了出來。
凌燁的臉色都變了,忙傾身過去檢查她受傷的手指。
他碰到她的時候,穆小念這纔像是猛然回過神來了一樣,慌忙把手抽了回來:“沒事,就是削破了點兒皮。”
她說着隨手抽了一張紙巾裹到了自己受傷的手指上,站起身道:“我去找醫生處理一下。”
凌燁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姿態強硬地讓她坐下:“別動!”
說着已經叫了門口的保鏢進來,讓他們馬上去叫醫生。
“怎麼這麼不小心!”只幾秒鐘的功夫,血都已經把紙巾給浸透了。
他小心地掀開紙巾看了一眼,看到那道刀痕的時候眉心都擰了起來。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怕嚇到她,他又放低了聲音道:“別怕,醫生一會兒就來了。”
穆小念卻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傷一樣,目光怔怔地落在他的身上:“你再等等,外公和牙牙不能做骨髓捐贈,你父親那邊兒的親人,也都不在世了,但是外公這邊兒……還有一些旁支親戚。”
“雖然血源關係不太親厚,但至少要試試看。”
她突然伸手反握住他的手,握的那麼用力,指尖的血都透過紙巾染到了他的手背上:“不到無路可走的時候,你絕對不能放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