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剛矇矇亮,靈雲城凌家的府邸之前,一陣輕微的開門聲響起,一個小小的黑影鬼鬼祟祟的從大門的縫隙之中鑽了出來,四下看了看,向着城外跑去。
就在這個小小的黑影離開之後,一個高大的人影打着燈籠,站在了凌家的門口,長嘆一聲,道:“這孩子,天賦異稟,自己也努力,但是真的是造化弄人啊……”此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微不可聞,只見他的嘴脣在不斷地蠕動。
東方露出了一絲魚肚白,一道淡淡的紫色一閃而過,而在凌家的演武場上,凌家的弟子已經開始了一天的晨練。一個**着上身的壯漢,站在兩隊孩子之前,一雙虎目之中的精光,讓這些睡眼朦朧的孩子頓時打起了精神。
“這麼冷的天,虎叔光着身子不冷嗎?”一個小男孩揉了揉眼睛,小聲的對着身邊的夥伴說道。雖然他的聲音小,但是還是被壯漢聽到了。
壯漢虎目一瞪,甕聲甕氣的說道:“小平子,誰讓你說話的!”
小男孩吐了吐舌頭,連忙站直了身子。壯漢掃視了一眼自己身前凌家年輕一輩的弟子,道:“等你們修煉到地紋境的時候,就會知道,這自然的冰寒對你們來說,什麼都不算。!”
說完,漢子掃視了一眼衆人,厲聲說道:“準備,站樁吐納!”隨着壯漢的一聲大喝,孩子們的眼神之中都是閃過了一絲痛苦之色,但是還是雙拳放在腰間,準備站樁。
“虎叔,凌琰沒來。”小平子左手高舉,道:“我現在就去找他過來。”
“凌琰那個廢物?找他來做什麼?讓我們嘲笑嗎?”站在隊伍最前方的男孩帶着一絲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笑容,諷刺道:“他連紋覺境都沒有辦法進入,用得着修煉嗎?”
小平子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向着虎叔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想起凌琰那個小傢伙,虎叔的面色也是微微一變,嘆了一口氣,對着凌平說道:“去吧,看看他願不願意來。”
看着小平子向着內院跑去的背影,剛剛說話的男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而在他的眼神深處,有着一絲陰狠。
“琰哥,琰哥,虎叔讓你去演武場。”凌平跑進了凌家最爲安靜偏僻的一座院子,大聲的說道,但是沒有人迴應他。
“哎……不知道琰哥去了哪裡。”凌平無奈的搖了搖頭,跑回了演武場。
陽光漸漸的將演武場完全籠罩的時候,凌家的晨練也結束了。幾個要好的孩子聚在一起,揉着痠麻的手腳。
“天哥,你說到底是什麼支撐着凌琰那個廢物留在凌家的?要是我,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一個瘦小的小男孩一邊揉着自己的手臂,冷笑着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凌平。
被稱爲天哥的小男孩沒有說話,反而是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個壯實的男孩說道:“憑什麼?就憑他凌琰三歲就能無師自通的溝通天地玄力,就憑他爹是凌家三大高手之一。”
“就算他天賦異稟又怎麼樣?獸紋不能覺醒,註定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凌天不屑的說道:“而且就算他爹是凌家三大高手之一,但是照樣不是被雪梓鳶那個賤女人害的修爲大損,不斷地閉關修煉。”
“凌天,你在說一遍試試。”一個冰寒的聲音從凌天的身後傳來,雖然稚嫩,但是其中的堅決不容忽視。
凌天笑着轉過身,“我以爲是誰啊,原來是我們凌家最爲天才的廢物啊。”凌天故意將天才的廢物咬得很重,而站在凌琰身邊的凌天,臉色已經漲紅成了豬肝色。“我就說了雪梓鳶這個賤人,害的我們凌家不僅僅損失了一位高手,就連先天淬體丹這等極品靈丹都損失了,不是賤人是什麼!”
“好!”凌琰竟然笑了,但是下一刻,他的身形卻是動了,以極快的速度向着凌天衝去,瘦小的手掌緊握,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凌天的臉上,凌天的鼻子頓時變成了噴泉,一道鮮血噴射而出。
凌天沒想到體內沒有絲毫玄力的凌琰竟然會對紋覺境中期的自己動手,而自己竟然被一個沒有絲毫玄力的廢物打出了血,這讓自詡爲凌家第一天才的凌天倍感恥辱。
“冥紋鬼蛟,開!”凌天大喝一聲,一道道淡淡的黑色霧氣在他的身邊開始盤旋,而在他的眉心處,一片黑色的六棱鱗甲浮現。而隨着凌天的變化,他身邊的孩子都是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幾步,因爲凌天身上的氣息,比冬天的天氣更冷。
一團黑色的霧氣包裹在凌天的手上,凌天一拳向着身前的凌琰砸去。而凌琰腳步微微一動,身子一側,堪堪躲開了凌天的一拳,左拳卻是向着凌天的小腹狠狠地砸了下去。
凌天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不屑,左腳猛地踹在了凌琰的小腹之上,全身以右腳爲圓心,猛地一腳挾着一道淡淡的黑氣,向着凌琰的胸口踹去。
凌琰雙腳猛地蹬地,雙臂交叉護在胸前,硬抗了凌天的這一腳之後,凌琰雙臂一展,一招雙龍出海就向着凌天的右腿砸去。
但是就在凌琰動手的時候,他的動作忽然僵住了,看向凌天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絲驚恐之色。
“凌琰,你以爲你的練體功法能夠比得上我的獸紋嗎?”凌天緩緩地向着凌琰走了過去,冷笑着說道:“你的體技固然很強,但是在絕對的實力壓制面前,你就是一個廢物。”
凌琰眼神一變,雙臂之上青筋暴起,猛地向着走到自己身前的凌天砸去。
在凌天睜大的雙眼之中,凌琰的拳頭再一次砸在了凌天的鼻子上,原本已經止血的鼻子再一次如火山般爆發開來。
“凌琰,我要宰了你!”凌天的小臉變得猙獰了起來,一道黑色的霧氣纏繞在他的手上,眉心處的的黑色鱗甲也是開始閃爍,黑色的光華越來越黯淡。
凌天左拳緊握,向着凌琰的小腹狠狠地砸了下去。凌琰因爲先前就被凌天詭異的玄力所束縛,再加上憑藉肉體力量強行掙脫了玄力枷鎖,讓他全身脫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凌天的拳頭砸向自己的丹田。
“住手!”一聲夾雜着玄力的猛喝忽然迴盪在整個演武場上,這些修爲最高只有紋覺境中期的孩子們臉上閃過了一絲恐怖的神色,幾個修爲較弱的直接坐倒在了地上。但是讓人意外的是,凌琰依舊站在那裡。
凌天收回自己的獸紋,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個髮鬚皆白的老者面帶怒色的看着演武場上交手的年輕一代。而在老人的身邊,跟着兩個有着三分相似的中年人。左邊的中年人一身青色長衫,面無表情,但是雙眼之中不時閃過的寒芒讓人很不舒服。而右邊的那人,卻是坐在輪椅之上,面上沒有多少血色,好像重傷在身一般。
看着面無表情的男人,孩子們都是閉上了嘴,而凌天卻是低着頭,默默地走到了這個男人的身前,完全沒了剛剛孩子王的氣勢。“爹。”
啪!男人擡手就是一巴掌,凌天的小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五道血痕,而凌天硬是一聲不吭。“孽障,和兄弟切磋用得着下這麼重的手嗎?家族支持你修煉是爲了讓你對自己人下手嗎?”
老者和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看了一眼凌天父子,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生意。男人看了一眼毫無動作的兩人,左手再一次擡起,但是沒有落下。一隻蒼老但是有力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
“天邪,算了。”老者輕輕地搖了搖頭,帶着一絲疼愛說道:“琰兒不也沒事嗎。”
“大哥,算了吧,孩子小,收不住手是正常的。”坐在輪椅上的男子也是笑了笑,手掌輕輕地撫摸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凌琰。凌琰小臉上雖然帶着一絲笑意,但是看向凌天的眼神之中有着不加隱藏的羨慕之色。
“要是我能夠修煉就好了。”凌琰小聲的在自己的父親,凌家三大高手之一,因爲某些原因重傷的凌天仇耳邊小聲的說道。
凌天仇臉上的表情一僵,看着自己的兒子,不再說話,只是長嘆了一口氣,而凌天邪和凌長風,都是看向了凌琰。
凌天仇長嘆一聲,“爹,大哥,我先帶琰兒回去了。”說完,便讓凌琰調轉輪椅,向着自己的住處走去。看着凌天**凌琰的背影,凌天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怨毒。
凌琰咬着嘴脣,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來。自己三歲便能夠感應到天地之間的玄力,被稱之爲千年以來凌家最強的天才,但是自己卻從來沒有修煉出一絲的玄力,就連成爲獸紋武者最爲基礎的要求,獸紋覺醒,自己都沒有達到。但是奇怪的是,他卻依舊能夠感受到天地玄力,甚至能夠吸收,但是到現在,他的丹田之中,依舊是是空空如也。現在的他,空有凌家第一天才的頭銜,卻沒有相應的實力,可謂是凌家天才的廢物。
“琰兒,在想什麼呢?”凌天仇出言道。
“爹,爲什麼我不能修煉?”凌琰將自己心中疑問說了出來,“爲什麼我的獸紋到現在都沒有覺醒?”
就算是曾經修煉到天紋境的凌天仇,都沒有辦法爲自己的兒子解釋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