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姓莊的姑娘吧!”
“是。”
“唉,都這個時候了還計較什麼呀!請她們進來吧!”
“誒。”
那名下人出去沒多久就聽到院外傳來一陣哭泣聲,聲音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門口。
“弟弟,弟弟,姐姐來看你了,姐......”當莊紫胭絕美的容顏出現在房門口的時候,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即便是房裡的這幾個女人見了也不禁生出憐惜之意來,所有人的眼裡都帶着一絲驚豔,莊紫胭也在衆人的目光中停滯了身形,她對着衆人略施一禮,哽咽的說道:“紫胭想見白少爺最後一面,還請行個方便。”
沈惜夢此時方回過頭來看了莊紫胭一眼,心裡嘆道:“這姑娘生得這般容貌,難怪我的寒兒會那麼迷戀她,她知道寒兒這樣了還能來看他,看來她對我的寒兒是真的好啊!”
“是莊姑娘吧!寒兒之前還唸叨着你,可惜他......”沈惜夢說着說着又止不住抽噎起來,好久才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對莊紫胭道:“你過來吧!也算是了了寒兒的心願了。”
“嗯......”莊紫胭默默垂淚着緩緩朝牀邊走了過去,她感覺身後有兩道灼熱的目光盯着自己,此時也沒有心情多做他想了,雖然心中傷痛不已,但該盡的禮節她還是盡力去做,在牀邊她對着沈惜夢款款一禮道:“見過白夫人。”
“好了,不用這樣,你好好看看他吧!”沈惜夢說着話撐着身子站了起來,靜荷趕緊上前去扶着自家夫人到一旁桌邊坐下。
牀前空了出來,莊紫胭再也顧不上什麼了直接撲在牀沿上抱着白映寒哭了起來。
“弟弟,姐姐沒有走多遠,姐姐就在這附近呢!姐姐一直在等着你回來,等你平安回來呀!爲什麼會這樣?你答應過我會平平安安的呀!姐姐不求什麼,只要你好好的,就是讓姐姐折損二十年的陽壽,即便是用我的死來換你生我也甘願呀!求你,求你睜眼看看姐姐吧!跟姐姐說說話,要不,要不你帶上姐姐,姐姐跟你作伴,姐姐陪着你去鬼門關,姐姐跟你一起做鬼,一起投胎,到得來世,咱們再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弟弟,你睜眼看看姐姐呀!......”莊紫胭哭了好久,她突然跑到沈惜夢身前跪下哭道:“紫胭別無他求,只求夫人能讓紫胭現在和他拜堂,紫胭生不能和他同牀,只願死了和他同穴,請夫人答應了紫胭吧!嗚......”
“姑娘,你不能啊......”覓兒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但就這麼讓她看着自家姑娘去死,她怎麼都不會忍心的。
“唉!我怎麼能這樣做呢?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但爲了白家的聲譽,我不能答應你呀!我們白家決不能容許像你這樣身份的人進門的。你能來看寒兒已經不錯了,寒兒都已經這樣了,你就對他死了心吧!”說完這番話,沈惜夢自己都覺得有些對不住莊紫胭,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呀!爲了家族的聲譽她只能這麼做了。
“夫人......”
“好了,能讓你來家裡見寒兒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你走吧!以後別再來了。”
不管莊紫胭怎麼求懇沈惜夢始終沒有答應,並對她下了逐客令。
一旁的張憐翠母女至莊紫胭來後心裡都暗自嘆息着,劉香巧心裡也有些暗自慶幸,原來這個自己看中的女婿真的是相公說的,流連煙花之地還跟一個青樓女子有着這扯不清的關係,幸好他現在死了,女兒也沒有嫁進白家。看着這名絕色女子在白映寒的牀前哭得哀慼模樣,她竟爲了他一心求死,劉香巧實在是無法再待下去了,於是悄悄拉了女兒就準備離開,卻不想女兒沒有想走的意思,反而掙脫了她的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莊紫胭,眼裡滿是妒意。
“一個青樓女子都能這樣重情,難道我連她都不如嗎?”張憐翠憤憤的想着,她心裡權衡良久毅然走到沈惜夢面前挨着莊紫胭跪下道:“憐翠是白家選定的兒媳,憐翠願嫁進白家爲相公守靈。”
“什麼?”劉香巧和沈惜夢連同房裡的衆人都吃了一驚,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憐翠願嫁進白家爲相公守靈。”張憐翠一字一句的說。
莊紫胭看着身邊這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她此時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了,她爲她的突然之舉感到吃驚,她也明白張憐翠絕對是在跟她賭氣。
“這位小姐,你還年輕,你不能這麼做,這對你沒有好處......”
“只許你有情有義,就不許我忠貞不二嗎?”張憐翠看也不看莊紫胭冷冷的說。
“這......”莊紫胭被她這麼搶白一時倒是找不到很好的言語來開解她。
“翠兒,你不能啊!你個傻孩子......”劉香巧趕緊上前來想要把女兒拉起來,可是女兒偏偏賴在地上就是不肯起來。
“憐翠呀!伯母感謝你爲我家寒兒所做的,只怪寒兒他沒這個福氣呀!伯母怎麼都不會答應你這麼做的,你還是跟你娘回家吧!”張憐翠的話語讓沈惜夢很是感動,心想着自己真的沒有看錯,倒真的是選對了兒媳,只可惜自己兒子沒這個福氣呀!
張憐翠被她娘活拉硬拽地帶走了,莊紫胭也被白家的人好說歹說的勸出了白家,她卻沒有就這樣離開。心愛的人如今已經不在人世了,她也沒有了生的想法,一心就想着怎麼才能和白映寒死在一處,不管覓兒怎麼勸她都聽不進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白家喜慶的佈置變成了一片素白。貝靖荷無精打采的回來了,她找了大半天幾乎將洛州城走遍了,也沒有找到莊紫胭的一絲蛛絲馬跡。
“唉,映寒弟弟知道我沒有找到他的紫胭姐姐一定會很失望的,如今天色已晚,再怎麼也只能明天再繼續找了。”貝靖荷低聲自語着漸漸走到了白家大門外,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門檐上掛着的白色燈籠擡腳就準備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