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溫水把貝殼扔給了餘遇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李溫水坐在沙發上發呆,月光從地上爬在他的臉上鍍上了一層“冰山美人”的冷淡。李溫水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
他覺得餘遇太奇怪了,自己暈了也有幾天,今天剛醒。正常人能這麼熱情?!要麼是這人的天性如此,要麼就是那個人……不過他更願意相信前者,因爲若是後者他早死了,但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回憶着今天的細節才發現自己今天失禮了,只是好像在他旁邊就特別放鬆,算了畢竟是“恩人”吶~
李溫水簡單收拾了下自己便躺下了,思緒飄回了幾個月之前。
“李總,這些方案您過目。”一個身着酒紅色職業裝女人遞上的幾本方案。
李溫水叫她放在了一邊問道:“飛龍集團的合同呢?”
“這個項目是由副總親自運行方案,由您來定的,但是副總並沒有籤合同。”
“沒有合同?” 李溫水盯着方案,手指敲打着桌面“他們要了多少?”
“60%,他們說利潤至少是我們“百花”的一倍。”
“一倍?套狼啊――”李溫水把字咬的重彷彿下一秒就要站起來把桌子掀了,但是存着平靜“李閱呢?”
“副總在會議室開會。”
“叫他過來。”
“好的。”說完就走出去了。
“李溫水!我艹,你憑什麼管老子!”一個光頭的中年男子怒氣衝衝的將門踹開走了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夾雜着汗臭味的刺鼻香水味“李溫水!你不是個東西……”
李溫水是真的很想打他這個叔叔,不僅是因爲它粗鄙還因爲他――蠢。
“李叔,你傻了麼?!”李溫水喝道,李閱咒罵的聲音被他這麼一喝就停下來了,“人家讓你投資你就投資,連個合同都沒有!你心可真大呀!”
李閱深呼吸了兩口道:“哎呀,溫水呀!這件事是李叔不對,可李叔那會兒跟你爸乾的時候,誰籤這東西啊!做生意講的是誠信。‘飛龍’提出的投資沒簽合同,這個事是我不對。但是‘千絕’做的是真的好,利潤完全可以是百花的一倍。”
“這不是過去那個時代,人心隔肚皮啊。”李溫水嘆了口氣,說話聲冷漠且平靜“‘飛龍’的價完全可以收購……”
“砰――”的一聲打斷了李溫水的思緒,李溫水飛快地下了牀,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小心地尋找着聲音的來源。他知道可能只是杯子碎了,但他對聲音極爲敏感,不親眼看到他是不會放心的。
李溫水走到餘遇房間門口,見門沒關就趴在門框邊上往裡看。餘遇正蹲在桌子旁邊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桌子上擺着今天撿回來但是現在已經洗乾淨了的貝殼,還有幾片閃閃發亮的像是鱗片一樣的東西,卻又比一般的魚鱗更大更厚,並且顏色是好看的深藍色甚至有一點藍到發紫感覺。
李溫水覺得很奇怪,在這之前他並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你在幹什麼?”李溫水走進去問。
“抱歉,吵到你了,”餘遇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撿進垃圾桶裡“我不小心把杯子碰碎了。小雨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我今天就得把貝殼項鍊給做好。”
“小雨?”李溫水不經意的往桌子上瞟了一眼“隔壁的小女孩?”
“嗯”餘遇一邊回答着他一邊又往貝殼項鍊上穿了幾個貝殼“坐吧,我可不能讓一個病人站着。”
“謝謝,”李溫水坐在了一旁的窗棱上,指了指他桌上那幾片不同尋常的魚鱗“這些是什麼?”
“噗――”餘遇笑出了聲。
李溫水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我叫你坐,沒叫你坐我窗棱上。”
“不可以?”
“沒事兒,你坐吧。”
“你桌子上的魚鱗是什麼?”李溫水盯着窗外的風景問道。
“這個呀,我用其他材料做的。”餘遇漫不經心的答道“我做的逼真吧!”
“嗯,好看。”李溫水看着窗外道。
“怎麼?李總覺得自己房間的風景不好看,跑到我這兒看風景來了?”
李溫水剛纔確實是走神了,剛想回過頭來給他道個歉,但是聽見他這麼問,李溫水厚着臉皮說:“你這個風景確實比我那兒好看。”
“走吧,我帶你去一個更好看的地方。”說着便放下手中已經穿好了的貝殼項鍊,出了房門。
李溫水從窗棱上下來,用審視的目光盯了盯桌上的魚鱗,便也跟着餘遇出去了。
“你說的‘更好看的地方’是你家天台?”
“嗯,不然呢你以爲是哪裡?大晚上的難不成我們出去看風景?”
“……”李溫水沉默了一會兒“不用了,這裡……也挺好的。”
餘遇看着滿天的星星問李溫水:“我聽阿姨說你之前是個總裁。你爲什麼到我們這邊來呢?大城市裡不好嗎?”
李溫水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這其中的關係錯綜複雜,況且現在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或者只是個路人甲。
但是他還是回答道:“怎麼?不准我到你們這邊來體驗生活了?”
“我覺得你不像。”餘遇頓了頓說,“你不像一個總裁。總裁管理者幾千人甚至是幾萬人哪有什麼時間來體驗生活。”
李溫水有點意外:“我有時間啊。”
餘遇看着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噗――”的一聲又笑了“還在這裡跟我開玩笑。今天下午還跟我吵嘴。睡覺的時候還說夢話。總裁!真有你的。”說着朝李溫水豎了個大拇指。
李溫水頓時覺得面上有些掛不住,尷尬的咳了兩聲:“你怎麼知道我睡覺說夢話?”
“你以爲你昏迷的那幾天是誰在照顧你嗎?”餘遇朝他頭上點了一下“說到這兒我是不是得要點兒報酬啊?”
“你要多少?”李溫水心裡想着:果然。
“我要是要了你肯給嗎?”餘遇跟他面對面站着,餘遇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經“我要你全部家產。”
李溫水覺得這人是獅子大開口,貪得無厭。剛開口想說兩句的時候,餘遇沒繃住又笑了,只是這一次笑得只差沒有滿地打滾。
李溫水被他只有一波操作秀得也笑得合不攏嘴。餘遇看到他就傻樣笑得更歡了,一邊笑一邊問:“你笑什麼呀?”
“我看你在笑,我才笑的。”李溫水覺得自己這個回答滿分,無可挑剔。畢竟他是真的笑的肚子疼。
於是這兩人像兩個傻子一樣笑了足足幾分鐘。
笑完之後餘遇下樓拿出了一個隕。
“你會吹?”李溫水問。
“嗯。那時,我隔壁有一個老太太,他爲了緩解她的無聊,於是便教我們這些鄰居吹的。真正學會的沒有幾個人。”
李溫水聽見他前面的話時剛想開口誇他,結果他說了一句“真正學會的沒有幾個人。”這不是在變相的誇自己麼?!這人怎麼能這麼自戀,恨不得把所有的詞都往自己身上用。
一聲隕聲悠然響起,天地之間彷彿變得格外空曠,夜晚的海風也變得格外溫柔,天上星星彷彿要圍成一圈簇擁在這個吹隕的人的身邊,連大海也被這聲音給沉醉了,海中的星星點點彷彿下一秒就要躍出,來親吻這個人。
李溫水怔怔的望着眼前這個人,嘴角揚起一抹笑,格外溫柔。
這個人……還有多少驚喜呢?
一曲畢,餘遇朝夜晚謝了幕。
“真好聽。”李溫水誇讚道。
“謝謝。”
“謝我幹什麼呢?”餘遇朝他笑着說“你是我的第四個觀衆。”
李溫水回了他一個笑容:“那我還挺榮幸的。”
李溫水在這上面又站了一會兒,海風吹着讓他覺得有點冷了,於是便下去。
餘遇看他的水掛完了,便動手給他換了一瓶。
“你……”李溫水剛想開口。
餘遇便接過話來說:“老總,這挺簡單的,掛不死你的。”
李溫水聽到他這麼說滿臉的黑線,這人真的是……討打!
不過,這次只吊了一小瓶,還是得讓人看着。免得到時候血一回流,真死這兒了。
夜晚,李溫水看着沙發上的餘遇,而餘遇在黑暗中盯着李溫水的牀。兩個人就着月光就這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