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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平進去一屁股坐到櫃檯前的圓凳上，給小葛髮根煙：“你這兒怎麼沒貨了？給，火。”他把銀質火柴盒扔過去。
小葛點上煙，把玩着火柴盒，又嘆口氣：“生意太好，賣斷貨了。我老婆還在東海進貨，拿着幾十萬過去進貨才能提回來一小箱，進的那些貨連去的時候裝錢的箱子都裝不滿，唉。”
“生意好還愁眉苦臉？那你就多拿些錢去進貨啊，你看你這櫃檯裡只剩些低端貨了。”楊平指指櫃檯裡的黃水晶珠子。
幾個遊客進來轉一圈，默默無聲地出去了。
小葛看一眼，撇撇嘴：“唉，你別小看黃水晶手串，今年這個賣的特別好。”
“那也不能全是這玩意兒啊，沒高端貨誰來看？還不如地攤兒呢，”楊平彈彈菸灰，“我這次去東海看了，好東西真多，我算是知道什麼叫沒有最好只有更好了。”
“早知道你去那邊還不如幫我把貨帶回來，”小葛把火柴盒還給楊平，“對了，你不是說讓我看看你在東海買的料嗎？帶了沒？”
楊平點點頭：“帶了，你給看看。”他從超級鞍袋裡取出那塊綠幽靈放在櫃檯上。
這塊綠幽靈有兩公斤重，自然剝離的那一面可以清晰地看到純淨的晶體，裡面的綠色包裹物。
小葛驚得煙都掉了：“這是做擺件的料啊。太精美了。雕件觀音。嗯水晶球，剩下的還可以做珠子……”
楊平把煙摁熄，指指櫃檯裡：“誒，煙掉了，我還有五塊，比這大。”
“還有五塊？哎呦……”小小葛彎腰去撿煙，一聽楊平說還有五塊，驚得一頭撞到櫃檯上。“太牛掰了，還比這大？有照片沒？”
楊平哈哈笑：“你慌啥，有，我給你找。”
小葛接過楊平的手機，一邊翻看一邊讚歎：“漂亮，你咋想起來買原石了？我草！！你還有鈦晶呢？！還是板晶？這麼大，可以出多大的水晶球啊！”
“淡定！”楊平把手腕上的青花葯師珠拿在手裡盤盤，“這是賭水晶賭來的。”
“嘁，水晶也能叫賭？幾乎都是明料，不過你這運氣也太好了。走走，我關門咱們去你家看看。”
“你這兒生意不做了？”
“反正也沒啥新貨。看東西要緊。”
那就走唄，關好店門，楊平發動摩托車帶着小葛回了家。
小葛第一次來楊平家，從後院兒進來，看着綠意盎然的小院兒讚歎不已，這廝太會享受生活了。
“別客氣，我給你泡茶去。”楊平停好摩托車，把頭盔掛在車把上，“來屋裡坐。”
“泡啥茶啊，快讓我看看那幾塊兒綠幽靈和鈦晶，呦，楊平你這小家搞得蠻不錯啊。”
楊平把小葛帶進書房，一看到地上的水晶原石，小葛蹲下再就沒起來：“誒，手電有麼？”
“當然有，玩家三件寶，手電，放大鏡，電子稱嘛，”楊平從書架上取下強光手電遞給小葛，“你喝什麼茶？”
“隨便……”小葛頭也不擡，拿着手電挨個兒打光，嘖嘖稱奇。
楊平洗洗手，泡了兩壺茶，樂悠悠地拿石瓢給小石佛茶寵澆一遍，又用西施壺給杯子裡倒上鐵觀音：“看夠了吧，來來，喝杯茶。”
小葛意猶未盡地關了手電，坐在官帽椅上，拿起杯子一飲而盡：“誒呦，燙死了，嘶……”
“你倒是慢着點兒啊，”楊平忍俊不禁，“沒事兒吧?”
小葛捂着嘴擺擺手，過了一會兒才說：“楊平給我句實話，你這水晶打算怎麼辦？總不會一直這麼擺着吧。”
楊平喝口茶：“其實就應該在東海直接找人加工的，當時時間緊，就給帶回來了，找你的意思也就是讓你給出個主意。”
小葛聽這話心裡像喝了冰鎮汽水一樣帶勁兒：“夠哥們兒，我找人給你加工，你看這幾塊兒綠幽靈大的可以做水晶球，小的可以做擺件，笑佛，觀音……剩下的做掛件，珠子。那鈦晶可以做個大水晶球，整下的也是這麼雕，我給你找個我們那兒的大師雕怎麼樣？”
楊平給他倒上茶：“行，來喝茶。”
小葛說着說着結巴了：“這個……嘿嘿，你看雕出來的東西你自己也用不完，乾脆放我店裡代賣怎麼樣？嗯……我不要提成。”
“呵呵，小樣兒，”楊平泰然自若，“加工費我自己出，你負責找大師雕，東西回來我挑一部分，剩下的你拿去賣，提成該多少就多少。”
小葛大喜過望：“來來發根菸抽，那就這麼定了，估計做出來在東海就不少人搶，我讓我老婆回來，我帶東西過去盯着加工，你就放心吧。其實這批東西做出來放我店裡，那就是最好的廣告了，那幫軍區的估計連鍋端了就。”
“那你不會慢慢放貨？賣掉一些在擺出來一些。”楊平給小葛讓根菸，“走看看我的草缸。”
給小葛顯擺了一會兒，兩人定好明天上午來拉東西，楊平又騎摩托車把小葛送回文廟。
楊平剛準備回家電話響了，是物流公司的，讓楊平去接貨，應該是陰沉木的龍龜到了。
他懶得去，就加錢讓物流公司的把貨直接送去藏秘，他騎車去藏秘等着。
沿着鵝山公路飆了一會兒車，楊平掉頭回到藏秘。
保安小吳殷勤地給開門：“楊哥，我幫您停車去，這車真帶勁兒。”
“還行吧。怎麼大門關了？公司沒人上班？”楊平沒看見阿布公司的人。很奇怪。
小吳解釋：“布總把公司搬去土司衙門原址工地附近了。這裡要住她家人，這兩天東西就搬過來了。”
“哦，”楊平點點頭，“等會兒有物流的車要來，你給開下門，怎麼樣在這兒還習慣不？”
小吳把adv推到牆邊停好：“習慣，太輕鬆了，基本沒什麼事兒。就是看看院子，每天擦擦正房裡的那幾件傢俱。”
“哦，那陣謝謝你們了，改天請你們吃飯。”楊平客氣。
沒了來來往往的員工，藏秘顯得幽靜冷清，小池塘裡龍鳳錦鯉歡快地游來游去，感覺到腳步的震動都游過來等着餵食，水面像開了鍋。
小吳有眼色，忙不迭地拿來魚飼料遞給楊平。
給錦鯉喂完食兒，楊平把飼料還給小吳。順着石板路來到花圃，藍色妖姬的花苞在陽光下反射出妖異的藍色。等央金開學它們就該盛開了。
正房裡很乾淨，看來經常有人打掃，小葉紫檀傢俱已經紫紅油亮，看來小吳他們每天都拿乾布擦幾遍，這也就是有人幹，要靠楊平自己盤傢俱，那還不累死他。
要是住進來就不用天天擦了，自然摩擦就可以。楊平躺在扶步牀裡，拿出手機給阿布打電話：“阿布，在哪裡？”
阿布專心致志地開車，顧菁給她支着電話：“我在開車，我們後天坐飛機過去，你在哪兒？”
“我在藏秘，你把公司搬走了也不說一聲。”楊平看着扶步牀的珠花及蝙蝠紋透雕天花，“我想你們了。”
阿布撇撇嘴：“你真是功夫到家了哈，一句情話同時給兩個人聽？”
楊平訕笑：“嘿嘿，都一樣……”他伸手摸摸煙，拿出一支沒點，“我怎麼感覺像在做夢，生怕一覺醒來什麼都沒有了。”
阿布不知道楊平糾結在哪兒，寬慰：“沒事的，你想開些，大不了我養你。”
“呃，這不好吧，”楊平沒打算當小白臉，他點着煙，四下踅摸，起來拿個高仿青花筆洗放在炕桌上，“對了，你給顧菁說，她入法國籍了。”
顧菁支着耳朵聽，不滿意，插嘴：“我不要當高盧雄雞……”
楊平呵呵笑：“只是個國籍而已，爲了買城堡方便一些。”
阿布一腳剎車把車子停在路邊，顧菁險些從擋風玻璃裡出去，幸好顧菁有良好的駕駛習慣，系安全帶。
顧菁尖叫一聲：“啊！阿布姐，你要謀殺啊！”
阿布恨恨地：“你男人給你買城堡了，偏心！偏心！！”
楊平樂呵呵：“正好駱漢威的朋友在法國和瑞士邊境有做城堡要出售，還帶馬場和農場，我看照片了，很漂亮，你們絕對喜歡。”
顧菁驚喜地把電話放在耳邊：“真噠？你不會和我開玩笑吧？！城堡啊！城堡誒？！嘻嘻，那離我上學的地方遠不遠？”
“那我哪兒知道啊，不過瑞士也就三個京北那麼大，應該不遠。”楊平不清楚具體距離，“等你安頓好就把你爸媽接過去。你朋友的簽證辦得怎麼樣？”
“已經傳給蘇鉦了，看樣子很靠譜。”顧菁喜不自勝，抓着阿布使勁兒搖，“阿布姐，城堡誒！”
阿布翻白眼：“嘁，到底是一夜暴富的，根本沒我們這麼兢兢業業，有錢了就知道享受……我藏秘的房子都有你的，哼哼，這次你的城堡必須分我一半。”
“好說好說，”顧菁揚眉吐氣，“楊平，那城堡很大嗎？會不會太誇張啊？還有馬？”
“還行吧，幾十間房間，十五個浴室，”楊平仔細看過照片，但有沒有馬就不知道了，“馬我不知道有沒有，大不了買唄，還有直升機呢。”
顧菁被巨大的幸福感砸暈了，把電話遞給阿布，自己捂着嘴吃吃笑：“還有直升機……”
阿布鄙視：“瞧你那樣子，沒見過世面。楊平，給我就是西廂房，給小妖精就是城堡，海蘭呢？小柳呢？”
楊平把文武雙全把件在額頭蹭蹭，訕笑：“那不就是個名目麼，要不你移民去法國，落戶在你名下？”
“嘁，沒誠意，”阿布翻白眼，“我好歹是上市公司老總，我要移民證jian會不得查幾年？這消息放出去公司股價還不知道怎麼跳水呢。”
“好了，你那麼大氣的，別使小性子了，你們互相開心去吧，電話打進來了，我先掛了啊。”
是物流公司的電話，楊平摁熄菸頭，跳下扶步牀出去招呼小吳開門。
物流公司來了一輛卡車，下來兩個送貨的，讓楊平簽完字，四人用隨車吊裝工具把東西卸下來。
打開木箱包裝，去掉層層泡饃，一隻陰沉木黝黑猙獰的龍龜展現在四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