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虛”
寧封看着這兩個混若天成的大字,心裡無端地升起一種空明的感覺。似乎,這尚虛二字與山河玉碑上的“一道心”一樣,蘊含着某種關於道的含義。尚者,永久之意;虛者,乃是飄渺之本,尚虛連在一起,豈不是永遠的飄渺。難道天道之途在立這塊碑的前輩眼中,是虛無縹緲般的存在麼?
“呵呵,道友看到了什麼?”
一個人影從碑後飛出落到寧封身邊,這人看上去也就是五十多歲,面容祥和,端的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這個,說不上來,反正只有一種空明之感。”
“唉,當初我也是這樣,不然我也不會守了這麼多歲月的碑。”這人一邊感嘆着,一邊將目光放在尚虛界碑上,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眷念,在他眼中,尚虛界碑已經不是一件死物,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是看守界碑,主持“雷火煉靈陣”的那位前輩?”
這人回過神來,看着寧封勉強點了點頭,自嘲地說道:“什麼前輩,只不過是一個天道上的迷途者而已。”
“晚輩晏安,見過前輩,敢問前輩高姓?”
“龐孤。”說完,龐孤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寧封,開口問道:“你可是想過界?”
寧封點了點頭,嘆了口氣,眼中浮現哀傷的神色,誠懇地說道:“稟前輩,晚輩乃是一介散修,一直以來都在若耶境邊緣的城鎮修行,數日前我所在的那個城鎮慘遭魔修屠城,幸得一個神秘的前輩出手相救,這才僥倖存了性命,如今我來此正是想重回修真界,沒想到竟然能遇上前輩,實乃三生有幸,在此,晚輩肯請前輩能放我過界。”
龐孤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寧封,直到寧封說完,他的眼神依舊停留了好一會才離開,“天道本就飄渺,你們卻想着一步登天,隻身犯險,前些日那些事我也知曉,畢竟有一些落難的修士還是從這裡進入修真界的,也罷,你進去吧,自己好自爲之。”
說完,龐孤不再看寧封一眼,自顧自地朝尚虛界碑走去,他的身形與尚虛界碑相比十分的渺小,可恍惚之中,寧封感到,龐孤與界碑已經連成了一體,不分彼此。
“若是不出意外,只需半年,龐前輩定能突破。”
寧封看着“尚虛”兩字下了如此定論,接着,他收起心神,跨過邊界朝羅浮城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