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好,請問聶家怎麼走?”
那老翁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年輕人,思慮片刻,回過頭指明瞭一條路。
“多謝!”
......
聶府。
兩名閽吏搓着手,討論着今天的天氣狀況。
左邊那位抱怨着說:“哎,你說,今天這天氣真是怪啊,上午還好好的大太陽,下午就突然降溫了,真是凍死個人。”
右邊的閽吏哈着氣,十分贊同,“天有不測風雲,真想躲被窩裡好好睡一覺,還有多久換班?”
“還有......什麼人?幹嘛的?!”
聶府門前的不遠處站着一個身着崑崙宗服飾,背上揹着一把雕着龍紋的長劍,面部表情十分冷峻的年輕人。
年輕人先是看了眼刻有‘聶府’二字的牌匾,隨後目光才放在面前的兩名閽吏身上,開口說道:“進去告訴你們家主,把聶黎兒放出來,饒你們不死。”
兩名閽吏一聽到‘聶黎兒’和‘放’這兩個字眼,立馬就警惕起來,雖然他們並不認識眼前的人,但憑藉下人之間零零散散地口舌傳播和聶家家主地命令,便可知,來者非但不善,還不能讓他進去。
想到這,左邊那名閽吏率先舉起長棍,冷聲道:“好大的口氣,也不看看這是哪,你也配?”
右邊那位閽吏眼見局勢不善,也握緊了長棍,隨時準備動手。
年輕人也不惱,既然對方是個刺頭,那麼,打便是了,不過,年輕人顯然還不想。
他再次開口,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壓,“我只說一次。”
兩名閽吏被這股威壓震得有些哆嗦,下一秒反應過來,這裡是聶家,他們守的是聶家的大門,底氣頓時又足了。
還是左邊那名閽吏,突然面露兇相,大喊道:“那你就是找死了!”
周圍的人一見這十分不善的架勢,全都議論紛紛,無疑不是在說那名年輕人吃飽了撐的,不自量力。
年輕人並不爲所動。
那名閽吏剛說完那句話,就徑直衝向年輕人,舉的高高的棍子,棍子剛要揮向年輕人,只聽一聲:“碰!”
所有人都認爲那名年輕人完了,不死也得殘廢了。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的臉上無不寫滿了不可思議。
那名閽吏往一邊飛了出去!嘴角鮮血滲出,慢慢滴落到地上,像枯乾的樹枝,無力的延伸,他的眼睛睜得老大,很顯然是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便去見閻王了。
而另一位還沒動手的閽吏,表情從冷笑到不可置信,再到最後的驚恐,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原本以爲面前稚氣未脫的年輕人只是個半吊子,出手教訓一下就行了,可誰曾想,竟如此可怕,一出手,便是喪命?
他也只是看到一道紅光在前方閃過,隨後自己的好夥伴就飛到一旁,再也起不來了,此刻他的想法就是人不可貌相。
然而,下一秒他又有了一絲慶幸,還好自己沒有魯莽,不然現在肯定就跟地上的好夥伴一樣了。
就在他愣神的這一小會,那位年輕人已經朝他這邊走來了,強大的壓迫感令他的身體開始發抖,想跑,才發現晚了,自己已經動不了了。
人在極度害怕的情況下,身體是會不受自主控制的。
眼淚早已在眼眶裡打轉,他還不想死啊!還那麼年輕,沒有活夠呢!更重要的是還沒娶媳婦,家裡還有七十多歲的老母親要養吶!
這一刻,他崩潰了,也後悔了,叫不出聲,身體也快軟透了,只能無力又哆嗦地擠出一句話:“你......你......別......別過來。”
年輕人看出了這名閽吏此時心裡的恐懼,他就這麼面無表情地走到閽吏的旁邊,淡淡地說道:“別怕,給你個機會,進去彙報,我要你們家主把人好好地帶出來,還有,記住,我叫林楓。”
閽吏如蒙大赦,瘋狂點頭,身體的控制權恢復了一點,立馬回過身,連滾帶爬地進去,生怕慢一點,年輕人就改變主意了。
那些吃瓜的路人這才知道年輕人是有實力的,都等着看戲。
聶家會客廳。
聶家家主聶崇山,軍師慕容墨,歐陽家家主歐陽震以及爲了利益而漏出消息的陸虞卿,四人齊聚一堂。
聶崇山坐在主位,慕容墨站在其一旁,歐陽震坐在客位,陸虞卿依次。
“聯姻嘛?我覺得這個提議甚好,不知聶家主準備哪位公子或者千金與我歐陽家皆爲連理啊?”
歐陽震一臉樂呵呵的,聶崇山能主動提出聯姻,是他意料之外的,因爲同樣齊名爲四大家族,如果沒有這次的共同目標,那與聶家完全就是競爭關係的,所以聯姻的話,那便是強強聯手,能更好地拉近關係。
聶崇山看着一臉笑容的歐陽震,心裡十分滿意,此次決定跟歐陽家聯姻,是慕容墨與他私下提議的,通過大致地分析了一下當今的局勢,聶崇山覺得此計不僅可行,而且甚妙。
剛剛在向歐陽震提出來的時候,雖然之前信誓旦旦的認爲他肯定會同意,但心裡還是多多少少的打起了鼓,眼見歐陽震十分愉快地同意後,這才放下心來。
“不知聶黎兒可中你的意啊?”
聶崇山故意放低姿態,讓自己以詢問的口吻讓歐陽震有一種自己是迎合他的感覺。
相反地,聶崇山不知歐陽震早已是求而不得,因此這句話,讓歐陽震心中更喜,沒想到聶崇山態度會這麼好,本以爲是那些不得寵的孫子,沒想到一開口居然是聶黎兒。
聶黎兒他還是有耳聞的,在外界口中,不僅出落得傾國傾城,出水芙蓉,在修爲境界方面,更是年輕一輩中也是翹楚,此時略施彩禮,便可得如此佳人,按長期着想,那是穩賺不賠的,可見聶家其誠意。
就連一旁的陸虞卿都不禁有些驚歎聶崇山的肚量,居然能豁得出去。
然而,他們如果知道聶家對聶黎兒的態度本就是可有可無之後,又會作何感想。
“聶黎兒這姑娘不錯,聶兄當真願意將如此優秀的賢孫女嫁到我歐陽家,可不是開玩笑的吧?”
開心歸開心,但是最起碼的打太極還是有必要的,畢竟歐陽震也是活到了不惑之年的老狐狸了。
聶崇山自然能聽出其話裡的意思,臉上立刻擺出信誓旦旦的樣子,“那是自然,我聶崇山向來說一不二,這點我家軍師是清楚的。”
慕容墨眼見將球踢到自己身上,連忙附和道:“跟隨家主多年,確實如此。”
歐陽震心裡十分滿意,“我歐陽家還是有很多年輕人的,明天我就親自挑選最傑出的一位,待到後天,就親自上門提親。”
聶崇山笑着:“歐陽家人才濟濟,選哪位都是極好的。”
就在這一派和諧地氣氛中,廳外不遠處有人喊道:“不好啦!家主,不好啦!”
“混賬,我哪不好了?還想不想幹了!”聶崇山最討厭手下說什麼這不好那不好的,對於他這種大家族來說,十分晦氣,因此登時就惱怒了。
來人正是被林楓“指使”進來彙報的那名閽吏,“可憐”的他剛一踏進會客廳,就被聶崇山呵斥了一頓。
閽吏有些委屈,但沒辦法,誰叫自己就是吃這口飯呢?只得哆哆嗦嗦的稟報:“有......有個叫......叫林楓的人,說是來要......要人的。”
這一段話說的很是踉蹌,但幾人還是勉強聽清楚了,歐陽震和陸虞卿不知何意,但當聽到“林楓”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們瞬間暴跳起來,在聶崇山還在想林楓是何人時,便怒道:“好一個林楓,我還沒去找你,你倒自己先找上門了。”
慕容墨聽出這其中有淵源,便順勢問林楓是什麼人。
歐陽震情緒波動很大,抓起茶杯一把捏碎,鮮血在手中流出,但是他好似沒感覺到疼痛一般,將林楓把他兒子打死一事簡單說明了一下。
聶崇山和慕容墨對視了一眼,心裡打起了鼓,莫非聶楚贏所說的,也是此人?
聶崇山很快就說道:“好,既然如此,今日在我聶家的地盤,那我就替你討一份公道。”
歐陽震聞言連忙抱拳,“多謝聶兄!”
這時,陸虞卿想起了什麼,問道:“聶家主,方纔你手下說林楓來要聶黎兒,這其中有何故啊?”
聶崇山一下被問住了,慕容墨到底是跟了聶崇山多年,立馬站出來說道:“黎兒追求者衆多,隔三差五便有人上門提親,此次應該也是如此。”
聶崇山立馬沒有含糊的點點頭,“我已與歐陽老弟說好,不必擔心,且讓我派些人手,與你報了那仇。”
歐陽震再次拜謝。
隨即,聶崇山就命那名閽吏召集人手。
僅不到五分鐘,聶家大院就集結了近百號的私家打手。
連歐陽震和陸虞卿都有些震驚聶家如此訓練有素,這種應對危機時候的號召力和速度,是很可怕的,饒是他歐陽家,估計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聶崇山轉頭看着驚訝的兩人,詢問道:“歐陽老弟,不知這些人可夠?”
歐陽震略微皺了皺眉,心中想到,自己的兒子歐陽濟是妥妥的韻丹境實力,對付普通的二三十個打手,還是綽綽有餘的,而林楓僅憑一己之力......
陸虞卿見歐陽震也拿不準,便開口解釋道:“我曾跟林楓有過短暫的交手,硬實力地話,保底也就差不多剛到韻丹境修爲,所以這近百號人,肯定是夠了。”
“既然虞卿老弟都如此說了,那就有把握。衆人聽令,速去前門,捉拿林楓,只要活的!事情辦成之後,重重有賞。”
“遵令!”
......
聶家大院某個隱秘的高處,一雙眼睛正盯着這些人的動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