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林看到老者目光虛浮,似有閃躲,輕拉一下蘇侖國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說。
蘇侖國識字不多,但他拿出來的收據,與老者的字據,出入太大,單論拳頭,他不怕老者使詐。
可如果因爲暴怒,而使玉佩無法收回的話,他感覺會很麻煩。
見江文林主動上前,他便靜靜呆在一邊,準備見機行事。
江文林向前一步,看着老者自己拿出的字據,道:“這上面字跡未乾,想必那玉佩,還未離開吧?”
老者搖頭,“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江文林道:“別廢話了,讓他出來,這事兒可大可小!”
“你們不要胡攪蠻纏,我們定遠當鋪,在這……”
砰!
老者的話都沒說完,蘇侖國已經擡腳,踹在了高門櫃檯上,一腳就把櫃檯給踹出一個很大的窟窿。
江文林都有懵了,只能嘆口氣,道:“玉佩還在,不用這麼暴力!”
老者也急吼吼衝後門道:“來人啊,有人砸招牌了!”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定遠當鋪的人,嘩啦啦一下子就從後門,衝進來了六七個壯漢,各個都膀大腰圓,像是些練家子。
可惜。
這些人再厲害,與蘇侖國如今的差距,已經如同天上地下。
六七個壯漢搶進來之後,看了看蘇侖國與江文林,紛紛喝斥道:“什麼人?敢在定遠當鋪鬧事?”
蘇侖國只盯着高臺內的老者,說道:“玉佩,今天必須還我!”
“你想什麼呢?給我把他扔出去!”老者冷笑。
正在這時,後門處又傳來一道聲響,是腳步聲。
一名壯漢退了兩步,將後門拉開,頓時有一位年約二十歲的青年,一襲青色長袍,探着腦袋進了當鋪。
“少爺!”
“小主人!”
一羣壯漢與那老者,忙向那青年請安問好,十分恭謹。
青年進來後,對所有人微微一笑,看了看被蘇侖國一腳踹壞的高門櫃檯,怔了怔神,以手執禮,“貴姓?”
蘇侖國本不想理他,但見這青年,倒有幾分禮,便回了一句。
青年聞言,一幅恍然大悟地樣子,回頭對櫃檯內的老者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把玉佩取來,還與人家!”
老者道:“少爺您不是說那玉佩……”
“不需多言!”青年說完,轉身看向蘇侖國,再施一禮道:“是我們定遠當鋪的失職,還請蘇兄見諒!”
蘇侖國本意,只是贖回自己的玉佩,並不想與人結仇。
眼見這定遠當鋪的少東家,都這麼說了,他哪兒還會繼續吵鬧?
更何況,蘇侖國的性子,也不是那種故意惹事兒的人。
老者離開櫃檯,去了後院,不多時就回到了當鋪,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紫檀木盒,他沒敢多言,走到蘇侖國跟前,雙手奉上,“請您查驗所當之物。”
蘇侖國當即伸手拿回,打開了紫檀木盒,果見那玉佩陳列其中,無論是材質、晶瑩度、還是品相,與江文林從神子天樞那裡得到的,真是一模一樣。
就是形狀不同而已。
蘇侖國檢查後,拿起玉佩,把紫檀盒子還給老者,“是的,東西不錯,”他一邊說,一邊再伸手取出五千金幣,遞給了老者,“這是贖金!”
老者沒有伸手,而是第一時間,看向了身側的青年。
那青年微微笑了一笑,道:“贖金就算了,就當交個朋友!”
蘇侖國更覺意外,眼前的青年,似乎別有深意。
蘇侖國只好道:“那……告辭了!”
說完,蘇侖國看向江文林,與他一起準備離開。
青年道:“等一下!”
蘇侖國就覺得不會這麼簡單,他再次轉身,看着青年,“有什麼,儘可一次說完!”
青年哈哈一笑,伸手指着老者手中的紫檀木盒,“這紫檀木盒送與你了,那玉佩品相特殊,有驚世之氣外泄,這紫檀木最是能擋靈氣外泄,出門在外,這種好東西,還是小心保管比較好。”
“就……這個?”蘇侖國都聽傻了。
他這玉佩,價格當初也不過才弄了三千金幣而已,但那紫檀木盒,當是盒子,就值萬兩啊,難道自己一直以來錯估了玉佩的真正價值?
或者說,眼前的青年,知道這玉佩的真實來歷?
蘇侖國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江文林,於是江文林便上前接過了紫檀木盒,與蘇侖國一起走出了定遠當鋪。
兩人到了街上,看那些人也未曾出來,紛紛撓頭。
江文林道:“這玉佩果然與神子天樞交與我的一樣。”
蘇侖國‘嗯’了一聲,道:“剛纔那當鋪少東家,你有沒有覺得,實在太過古怪?”
江文林道:“他?不止是他,他們定遠當鋪,都古怪的很!”
“怎麼說?”蘇侖國怔了一下。
江文林道:“定遠當鋪,可不是付海那個定遠鏢局,定遠當鋪以定遠國運爲根基,橫跨數個州郡,輻射萬里,這定遠城諾大一個城邦,都還沒有定遠當鋪的招牌,反而在這定遠鎮上,有這麼一家當鋪,這還不奇怪嗎?”
“還有這事兒?”蘇侖國納悶。
他雖然也走南闖北,跟着付海出過一些鏢,但對於這種龐然大物的勢力來說,那就真的知道不多了。
如今,聽江文林這麼一說,突然有了一些猜測。
江文林見蘇侖國深思,憂心道:“你剛纔有沒有發現,那青年氣息內斂,是個十分厲害的高手,有可能是位結丹境高手。如果他剛纔出手,我們兩個,應該沒生還的可能。”
“這……”蘇侖國後背直冒冷汗。
江文林道:“看對方的樣子,似乎知道這玉佩的來歷?難道他們,與我們一樣,也在蒐集這些玉佩?”
蘇侖國看了他一眼,道:“神子天樞,到底都跟你說了什麼?”
江文林輕嘆了一口氣,道:“其實說來,也無妨,因爲我也聽不懂,”他頓了一下,緩緩道:“他說,河流之下皆爲漁網,若不想死,只能奮力逆流而上!”
“河流之下皆爲漁網?”
蘇侖國聽着這些,同樣感覺一頭霧水,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