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水若寒止血之後,我又趕緊走到了已經倒下的朱思淼身邊,這時看上去,他身上竟是已經生出了屍斑。
“他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朱思淼的屍體,我只覺得一陣說不出的遺憾,但卻沒有原本應該有的恐怖陰森的感覺。
“說不清楚,好幾個人都變成了這樣,看起來有點像是行屍,不過我覺得不像,行屍不是這個樣子,還有就是。他們似乎很怕被人發現自己已經死去的事情,只要被發現,他們就會真的死掉!”
只要被人說出是死人的事實就會死掉嗎?
還真是,我在心裡爲朱思淼暗暗惋惜了一陣,但是這路還得繼續走下去。
如果朱思淼沒有騙我的話,那伊萊克斯還活着,而且似乎正在追殺進到這裡來的人們。
那樣的話,我現在的情況,還遠遠稱不上安全,畢竟那個怪物,隨時都會追來的啊!
把朱思淼的屍體藏在一個分支的小洞之後。
我和水若寒兩個殘廢和準殘廢都累得快要趴下,過了好一陣才喘過氣來。
只是到了這般田地,我們也都是說不出話來,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去。
“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水若寒,你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還有,還有其他人活着嗎?”
問完這一切,我真怕聽到自己熟悉的人死掉的消息。
比如仙兒,比如雪兒,還有其它的人,死掉一個朱思淼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已經如此在意自己身邊的人,在意他們的生死,這也許就是仙兒說過的羈絆吧。
對於我這樣連爲什麼要活着都不知道的人來說……
如何證明自己還活着,證明自己依然存在着的羈絆。
“我不知道,我們進來後沒有多久就遇到了那個怪物,然後一直在這個地方亂竄,然後,對了,我們發現了一個地方,你猜我們看到了什麼?”
能夠被水若寒如此惦記,想來也是一個了不得的發現,不過我們現在生死一線,我真的已經沒有了獵奇的興趣……
甚至,就連聽他說完這些,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快要離開身體一般。
不行了啊,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到了極限……
還真是,我苦笑了一下,這樣的我,只怕是隨便來一隻小東西就能幹掉我了吧。
還是說,我根本連給伊萊克斯做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想着,我難免覺着有點泄氣,自己拼命了這麼久。
臨到最後,卻又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已經連拼命的資格都已經不再有,或者說,我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沉默了一陣,水若寒似乎組織好了語言,他突然變了一副腔調。
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說道:“我看到了一個祭壇,還有,一束光,就是一束光,我們都很奇怪,在那個地方,是哪裡來的這樣一束光?”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我的腦袋裡馬上閃過了我得救……
仙兒得救的所謂最後的希望,南無袈裟大師留下的光,可是我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有光這種東西能夠留下來?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光是世界上最難保存的存在,無形無質,眨眼功夫就能消失無蹤。
換個思路想,也許他們所謂的一束光本質上來說就是某種發光體發出的光芒吧。
但是,我在聽所有人說起那個時,都沒有聽到關於發光體的內容。
幾乎所有的人,不論是見過的,沒有見過的,對那個地方的評價始終是,一束光,而不是某個發光的東西,或者某種反光的東西。
這次受傷過後,我的腦袋大約是聰明瞭一點,這麼些東西。
我竟是眨眼之間就想到了,正好水若寒現在正在這裡,我感覺問道:“你說的那束光,到底是什麼樣子?”
被我這樣一問,水若寒尷尬地苦笑了一下道:“這個,第一是我說不清,當時看到那個東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第二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個都關係,不管怎麼說,怎麼看,總覺得,覺得,覺得怪異。”
好歹水若寒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上次見到那麼多怪事。
也沒有見他說過這樣的話,這次卻是如此說了。
難不成那道光真的有什麼古怪不成?
他這樣說着,我的好奇心倒是真的升了上來,能被水若寒這樣一個人稱爲怪異的,到底是什麼樣子一道光啊!
就在我還想追問的時候,整個地洞裡傳來一陣劇烈的抖動。
霎時間,我看着水若寒的臉色變得煞白,還沒待問清楚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水若寒就已經一把抓住我吼道:“不想死的話,就趕快跑吧!”
趕快跑?
難道是伊萊克斯殺過來了?
我也不再多說什麼,看着他嚇成這樣,就算不是伊萊克斯那個雜種。
估計也是什麼要命的事情,好在我現在體力總算恢復了少許,也能勉強跟在水若寒的腳步後面往一個洞穴鑽了進去。
這樣跑了一陣,水若寒也是剛剛受傷過的人,這樣一陣奔跑。
他很快便慢了下來,估計也跟傷口再次出血也有關係,這樣一來,我反而和他再次平行着跑到了一起。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只怕是我們兩人都沒有辦法跑掉,我的心裡剛剛閃過這個念頭。
水若寒估計也知道這點,幾乎是我放慢腳步的同時,他也捂着屁股慢了下來說道:“賀一鳴,聽我說!”
“我聽着的!”
“下面有水,剛剛那個聲音,應該是有人炸斷了流水的閘門!”
該死的,我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被人扔在一條全是沸水的河裡。
這樣說來,有人炸斷了那些沸水流出去的渠道。
但是,我的腦袋裡拼命回想着在之前發生的事情,水的威脅倒是一方面,更大的威脅,恐怕是水裡的那些怪物纔對!
可是,我有點茫然地看着水若寒,他怎麼就憑這樣一個震動就做出了這樣的猜測?
我的目光剛剛落到水若寒的臉上,他馬上苦笑着說道:“這個是我提議的,據我觀察,那個怪物好像不太願意太靠近水邊!”
當然不願意,雖然冰山曾經生撕了一個水裡的怪物,可是誰能說清,那個水裡到底有多少怪物。
或者說,也許水裡本就有連本身都變成怪物的伊萊克斯都害怕的怪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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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幾步路之間,我已經想通了幾個重要的關節。
這樣一來,水流不出去,勢必要倒灌回這個地方。
然後,假設這個洞穴真的是一個密閉的空間,那麼水壓和氣壓持平的時候,自然就不會再往上流。
就和許多沉船的故事一般,在剛剛沉船的船艙裡往往會留有一絲空氣,直到一段時間之後我們纔會窒息而亡。
如果說是這樣,那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這略微一遲疑的功夫。
從我們的身後就傳來了一股熱氣,雖然已經不是很強,但是我也能聞到那股熱氣傳來的厚重的硫磺味道。
看樣子,事情果然如我預計一般發展。
水若寒也聞到了這股味道,愣了一下,他突然苦笑道:“真是這樣,看樣子,這個洞裡說不一定只剩下我們兩個。”
說話間,水若寒的語氣中竟然已經帶上了一絲絕望的死氣,其實也不怪他,這樣的情況,只怕是個人都已經絕望了吧!
可是,我深吸一口帶着這股硫磺味道的空氣,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放棄啊。
不管是爲了雪兒,爲了仙兒,爲了扎西頓珠,我都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不論多麼困難,最後,我也一定要活着走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