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二叔常說以貌取人是大忌,啞巴也告誡過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否則一定會爲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摸出一直香菸點燃,開始重新打量在座的這幾個人,雖然他們看起來不像老千但誰也不能保證一定不是,
他們一共就只有四個人,就算是一葉老千團中的人但也不是全部,尤其是剛纔他們玩一百塊的撲克迷惑了我,
剛纔我的注意力只放在賭場氣氛最緊張的地方,那裡有太多太多的生面孔,本能讓我忽略了他們的存在,
“這位朋友挺有意思的,來賭場不賭錢卻專門看熱鬧,今天有什麼熱鬧可看的,”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穿藍色襯衫的傢伙,他抽菸的時候我看到他手指上戴着一枚紫紅色的寶石戒指,看起來感覺非常妖豔,
不知爲何看到這個人的第一感覺非常不好,尤其是他手上的寶石戒指和他很不相匹配,感覺就像是貓牌一樣的東西,
“這麼多人肯定熱鬧呀,看氣氛就知道一會肯定要打起來,”我賊兮兮的回答一句,不聲不響僞裝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其實我的年齡就是我最大的僞裝,因爲沒人會看出我年齡的破綻,更沒人知道我所經歷的一切,
“噢,我怎麼沒看出來啊,人多就一定會打起來嗎,你們誰能看出來啊,哈哈,”
我沒說話低頭揉了揉眼睛,我確定以前沒有見過這個傢伙,但卻突然感覺有些似曾相識……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穿了我臉上的僞裝,但他的笑容非常詭異,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去確定人皮面具有沒有破綻,被他盯着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人家說了不玩你幹嘛還要強人所難,咱們自己玩,”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胖子,皮膚白淨長相慈眉善目,儼然一副做生意的小老闆模樣,
他笑眯眯的感覺和胖子有些相似,以前我第一次見胖子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種感覺,剛纔過來的時候是我大意了,
不過也正是因爲我的無心之舉,內心毫無波瀾所以他們看不出我的破綻,反倒現在開始試探我的虛實,
“不好意思,我沒帶錢,”我解釋了一句,然後立刻轉過頭裝作去看熱鬧的樣子,
“也許是人家看不上咱們玩的一百塊呢,別忘了這裡會員卡要五十萬,”
說完的又是一箇中年人,滿臉暗瘡怎麼看都有將近四十歲,剩下的一個戴着茶色眼鏡也將近四十歲,完全像是一個小老闆的內部圈子,
可他剛纔那番話卻讓我心裡咯噔一下,在他說出會員卡要五十萬之後,其他三個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這麼年輕就能進門,真是不簡單呀,”戴寶石戒指的傢伙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更有種要被人看穿的感覺,
我要進入這裡必定要有五十萬的會員卡,可在我這個年齡能夠出現在這裡,要麼就是某個老闆身邊的跟班,要麼就是富家公子或者賭場裡的人,
可我僞裝成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恰恰不符合這三種可能,他們看我的眼神也變得銳利許多,在不知不覺中我就露出了破綻……
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定位,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更何況今天場子裡的氣氛這麼緊張,
其實他們年齡纔是最大的迷惑,在我剛纔來到這裡的時候壓根沒有想過他們的年齡如何,最起碼以爲和二叔他們的團隊差不多……
“以前聽說這裡是五十萬的會員卡,但現在白天隨便來玩的,只要在這裡客房有房間的人都行,”
我話鋒一轉隨便編了個瞎話,如果他們是常客那暴露了也沒什麼,如果他們不經常來這裡的話那麼也無法戳破,
“聽見沒有,現在這裡的規矩改了,只要有房間的就能來呢,”皮膚白淨的胖子打趣一句,其他人跟着笑了起來,
通過他們的笑聲我能感覺到鄙夷和不屑,一瞬間我斷定他們一定是針對佛老怪而來,
可在嘲笑中有個傢伙一直都板着臉,他戴着一副茶色眼鏡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不過我卻感覺他一直在盯着我的臉,
彷彿是出於第六感和直覺,我總覺得他在看我……感覺他很像是個不苟言笑的生意人,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背對着他們繼續看熱鬧,其實心裡已經泛起了嘀咕,他們看起來越不像老千可偏偏就越有可能,
因爲真正咬人的狗不叫,做老千到達一個程度之後很可能會隱藏自己身上的氣息,讓人難以分辨出身上的戾氣,
“對了,這事要不要去告訴無道呀,不要讓他傷及無辜啊,”白麪胖子突然問了句,一聽到無道這兩個字我暗暗倒吸一口涼氣,
“不用,看熱鬧的不會太靠近的,就像現在我們這裡的這位朋友……不是嗎,”
一聽這話我心裡咯噔一下,通過他們的語氣來看一定是認識葉無道,而且還帶着一股居高臨下的姿態,
“也對,繼續玩吧,今天必須贏你這一百,”白麪胖子搓了搓手,怎麼看他也不像是缺一百塊的人,
我想身後這幾個平均年齡快四十的一定是一葉老千團成員,啞巴說過葉無悔是他的師傅,那麼年齡能對的上號,
等等,我突然想到啞巴說我和葉凌雲很像,當時我以爲是爲人性格還有精力,難道還擁有相似的老千團,
我身邊的朋友年齡各個比我大,一般人根本想不到我和胖子之間會是夥伴,同樣我也想不到這些老男人會是葉凌雲的夥伴,
“哥哥贏我這一百去找小姐啊,哥哥你要說饞了,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嘛,”
“剛纔看老怪那孫女長大了啊,模樣身材都還不錯的,那小腿真饞人吶,”
一聽這話我心裡咯噔一下,雖然他們不是說給我聽的,但他們也不能不迴避一點吧,
俗話說英雄不問出處,流氓不問歲數,不管什麼年齡的男人都喜歡十八的大姑娘,這是定律,
“她年齡大了點,估計早就黑了,你小子根本不懂什麼是豆蔻少女呀,那滋味才順口,”白麪胖子的聲音帶着一股猥瑣,我背對着他們但能隱約聽到,
“嘖嘖,看看咱哥哥的口味,越來越奇特了,”
“上次無道折騰那事才叫一個絕,腿都給人家掰斷了,聽說才十三四呢,回頭你小子給哥哥安排一下……”
“沒想到還是無道瞭解哥哥啊,那以後我要多學着點,”
他們的話我聽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心裡瞬間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男人好色是天性本無可厚非,可剛纔聽到他們要下手的是十三四的小女生,這簡直就是特麼的禽獸啊,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可聽起來就讓人覺得窩火,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二叔常說在江湖世界中什麼樣的怪人怪癖都有,雖然我認識的胖子喜歡按摩和足療,但最起碼也不至於到變態的地步,
“說話小點聲,以後注意着點,”身後有人說了句,看來他清楚聽到我牙齒挫動在一起的聲音,
我轉過頭眯起眼睛看着他們,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說:“沒想到今天竟然和一羣禽獸坐在了一起啊,你們簡直就是畜生呀,”
“你罵誰,”
“我特麼罵你們,狗日的畜生,咋地,”我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心裡的火氣瞬間爆發,
本來我想今天能打起來最好,打不起來我就創造機會……可碰上這羣畜生我已經忍不住了,今天要不砸爛他們的狗頭我就不是熊三明,
我伸手就去抓桌子上的水晶菸灰缸,戴寶石戒指的傢伙猛然站起身,瞬間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頂在我的頭上,
“你再好好想想,你罵誰,”
情況發生的太快讓我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面對黑洞洞的槍口一地冷汗劃過臉頰,我彷彿能感覺到額頭上傳來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