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佛老怪的別墅門前看到別墅內還亮着燈,我知道對他來說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佛老怪想不到我會以這種方式搞定武漢那夥人,他更想不到我會把仇恨點拉到他的身上,因爲今晚負責動手的人是烏鴉,日後追究起來他難逃其咎,
不過烏鴉是否會動手還是個未知數,是否會放虎歸山也是個未知數……因爲畢竟他不是我的人,
其實我心裡沒有忘記過佛老怪的教導之恩,不過那只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互相有所圖謀互相有所算計,
我承認自己不是佛老怪的對手,一連幾次都被他算計其中……但他無法掌控我的不按照套路出牌,這正是他教給我的變術,
變術的含義很廣泛,但無非就是以不變應萬變,以出其不意擾亂定數……
抽完一支香菸我敲門進入別墅,佛老怪正在獨自一個人下棋,他彷彿一點也不意外我的到來,
“老先生晚上好,我看別墅還亮着燈就過來看看,”
“坐吧,陪老夫下盤棋,”
“好,”
我知道佛老怪想通過下棋來摸清楚我心裡的想法,因爲棋路正如人生計劃一般,每走一步都要經過仔細斟酌,
幾分鐘後襬開棋盤開始對弈,這一次佛老怪執黑子先手,這是他第一次用黑棋,
此刻佛老怪想摸清楚我心裡的想法,所以他纔會用黑棋主動下手,從而試探我該如何應對……
我想通過這盤棋我也能夠猜到佛老怪心裡的一些想法,畢竟他想試探就會露出破綻,讓我能清楚抓到他的真正意圖,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佛老怪下棋速度很快彷彿心裡早就有了計劃,我應對的速度也很快,因爲我懂什麼是以不變應萬變,
不管佛老怪的棋路如何刁鑽,我都按照自己內心的想法來,不爲一時輸贏爭高下,着眼全盤來佈局,
其實我感覺自己很有下圍棋的天賦,每一顆棋子的佈局和作用都很重要,走一步看十步方爲圍棋之道,
棋盤上並不見交鋒廝殺,但每一步棋都是變術,彼此在試探與反試探對方的心思……
“看來你已經懂得什麼是佈局,進步很大,”佛老怪誇讚一句,我立刻笑了,
“一切都承蒙老先生的栽培,沒有老先生就沒有今天的我,”
“棋路很穩沒有任何破綻,看來你已經下定了決心……”佛老怪慢悠悠的問了句,我立刻給出肯定的回答,
“是的,”
“但是沒有破綻往往纔是最大的破綻,你心裡還有牽掛沒有了斷,這盤棋恐怕贏不了呀,”
佛老怪意味深長的看着我,我明白他說的意思是武漢那夥人,看來烏鴉已經來問過他的意思……
“這盤棋的輸贏自當別論,只要心裡有堅定的信念,不管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我不聲不響表明自己的心意,在在告訴他我並不在乎烏鴉是否會做事,不計較一時的輸贏,
“難道你就不爲自己留一點退路,”佛老怪頗爲驚訝的看着我,我攤了攤手錶示無所謂,
“切斷退路才能背水一戰,這盤棋我已經是在背水一戰,”
“看得出來你已經放棄了防守,是什麼讓你能有如此決心,”佛老怪又問了句,他藉助棋局來問,那我也藉助棋局來回答,
“執念和慾望,承諾和決心,不計較得失只看最後的結果,”
“那身後這些爛攤子你該如何解決,每一處看似沒有破綻但都充滿了破綻,”佛老怪指了指棋盤,但我知道他說的是我的行爲,
“該解決的時候自然會解決,時機不到我不需要未雨綢繆……”我一句話表明自己不在乎這些,佛老怪陷入了沉思,
“既然你知道有些事情會成爲破綻,爲何還要去做,”
“因爲老先生教過我怪之道、變之術、千之心,遵從自己的內心一條路走下去,”
棋盤上的交鋒如火如荼,我和佛老怪話裡有話在交談,看似是在下棋但實際是在交流人生,
這場棋到最關鍵即將決出勝負的時候,佛老怪停止了下棋,擡起頭目光平靜的看着我,
“這盤棋你已經輸了,”
“我知道,因爲我並沒有要和老先生決一勝負的心意,”我一句話讓佛老怪微微一愣,這盤棋的輸贏我早就已經看破,
“噢,那你爲何放棄一切轉守爲攻,你要和誰決一勝負,”
“因爲我要對付的人是葉凌雲,”我乾脆利落的給出回答,但佛老怪卻搖了搖頭,
“不,在葉凌雲的背後一定有另外一個人,不然按照你的性格上次你是不會放他離開的,”
佛老怪一句話點破,但我內心平靜毫無波瀾,我早就知道瞞不過他什麼,
“上次抓到葉凌雲是我僥倖,但這次我要靠實力,”我不聲不響把話題撤回來,刻意迴避自己真正要去對付的目標,
“很可惜我不能幫你什麼,因爲這盤棋你贏不了……”佛老怪不聲不響表明了立場,就算對付葉凌雲他也不會給我一絲一毫的幫助,
“我不需要老先生幫我什麼,我也不需要帶任何人去……這件事我只靠我自己,”
“爲什麼,”佛老怪微微有些驚訝,他以爲我還像以前那樣心懷二心,還以爲我要藉助他的手去完成自己的復仇……
“因爲我懷着必死的信念,但我堅信最終一定是我贏,”我平靜的給出回答,但並沒有表明任何意思,
我不會對任何人說出自己要去對付的目標,因爲我深知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暴露的危險,
說白了我信不過佛老怪,我怕他會暴露我的消息,我更怕曾五爺會提前得到消息,
“看來你已經決定放棄這盤棋……”佛老怪這番話問的很有深意,因爲真正的輸贏結果並不在這盤棋上,
“這盤棋等回來再下吧,到時候就能知道結果了,在這盤棋沒有下完之前,還請老先生保護好我的這些棋子,不要讓這些隱藏的破綻成爲真正的破綻,”
我借用棋盤來詢問佛老怪的意思,棋子暗指我身邊老千團的人,破綻暗指今晚的爛攤子和佛千曉……
對我來說這注定是一條悲憫之路,可我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因爲我要爲二叔而戰,
“好,老夫可以答應你,動身之日記得來喝杯茶,”
“多謝老先生,勞您費心了,”我站起身恭敬的感謝一句,其實我知道如果不把老千團的人留在這裡,佛老怪是不會放我走的,
就算我能帶着老千團離開溫州,佛老怪也一定會用各種辦法收拾我,甚至會培養下一個門徒……
“三明,其實老夫對你還有更高的期望,很早就已經全心全意把你當做家人一樣看待,”
佛老怪這番話說的很滄桑,其實他話裡暗指的意思就是家族的生意,家人的意思暗指佛千曉,
我明白一個垂暮的老人最擔心的是什麼,我也知道他察覺到了生命的真諦,但我卻不想陷入受制於人的境地,
“我早已把老先生當做家人看待,無論如何我都會盡自己的心意,這一點請老先生放心,”
我不聲不響給出了佛老怪回答,雖然沒有明說但他應該能夠明白,盡心意和全心全意是有差別的,
“相比現在年輕人的虛情假意,你的真誠反而令人動容,真是難得,”
“男人頂天立地無愧於心,想要的一切我會自己去拿,只有靠自己雙手拿回來的東西纔會舒心,時間不早老先生早點休息,”
在佛老怪欲言又止的表情下我離開別墅,不知不覺已經是凌晨深夜,擡頭望着天空皎潔的明月心裡感慨萬千,
我知道在我面前的是一條悲憫之路,充滿悲情卻毫無憐憫,一個人去面對所有的一切,但我不會後悔,
因爲在山東有我最摯愛的二叔,這一次前去山東我並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