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子負責炒菜我負責收拾材料，一張訂單上要求的東西很快就準備齊全，可是送菜的兩個傢伙還沒回來，
我掐算着時間推算他們的腳步速度，從而判斷他們送菜一次的時間是多少，也可以大體估摸這段路程有多遠，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兩個服務員推着餐車回到廚房，從他們離開廚房到再次回來一共十三分鐘，
我推算他們加上送菜的時間從廚房到賭場只有單程五分鐘的路程，按照正常腳步來算應該有三百多米的距離，
刨除他們進出賭場和廚房需要消耗的時間，還有要在賭場和廚房內走掉的路程，那從廚房到賭場應該只有不到兩百米的距離，
可這個修理廠縱向長度並沒有兩百米這麼遠，那他們一定會經過一個轉角，也就是說入口一定是在那條水泥路的一側，
整個修理廠大體是個長方形的佔地面積，修理廠橫向長度很長，但是縱向並不到兩百米距離，我推斷這個賭場很可能就藏在我的腳下，
我想在我腳下這片地方一定會有一個地下王國，裡邊什麼樣子不清楚，但我能從服務員送餐的時間來估算出大體面積，
兩個服務員推着餐車立刻離開，看他們表情有些不爽，估計是不想多跑一趟，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點，
‘叮咚，’又來一份訂單，不過這一次訂單要簡單多了，只是要了一碗雞蛋肉絲麪，我立刻開始準備，
不過麪條這種東西很特別，出鍋涼了就會黏糊成一團，這一次我要準備下鉤子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準備好材料，剛子很快就把麪條做好，可是兩個服務員還沒回來，
“剛哥，他們再不回來菜都涼了，咋辦啊，”我故意問了一句，不聲不響準備開始下鉤子，
“沒事，十幾分鍾他們就回來了，”
“剛哥你誤會了，我是說菜涼了肯定會影響口感，恐怕會對你的手藝有影響啊，”
我不聲不響的下了個鉤子，心說菜涼了肯定沒有熱乎的時候好吃，誰不會爲自己的飯碗上心，
剛子低頭沉思了一下，我知道他中鉤子了，菜涼了對於服務員來說沒什麼，但對於他來說就完全不一樣了，
尤其是凌晨這個時間點宵夜，原本賭局最熱鬧的時間卻要吃飯，要麼是贏錢收手要麼就是輸了不少……輸錢了誰還有心思吃飯，不都一心想着儘快回本麼，
贏了錢的還好說，可輸了錢的傢伙心情焦躁，難保不會找點麻煩之類的……
其實不管賭場規模不管賭客的社會地位和身份如何，只要心裡有賭博慾望的人就逃脫不出人的本性，天下賭狗都一樣並不分三六九等，誰也不比誰金貴，
“剛纔那兩個小子走多長時間了，該不會在路上耽擱了吧，”剛子轉頭朝我問了句，我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快八分鐘，
“差不多十五分鐘了吧，應該也快回來了吧……”我不聲不響再次下個鉤子，不知道他會不會踩鉤子，
剛子搓了搓手沒說話，但他擡頭看時間的頻率明顯高了，我心說這個鉤子算是成了，
轉眼剛子把做好的雞蛋肉絲麪倒進垃圾桶，重新燒水準備重新做一份，一碗雞蛋肉絲麪放時間久了肯定不會好吃，我裝模作樣的重新準備材料，
“剛哥，你說那兩個傢伙是不是偷懶啊，大晚上的折騰咱倆啊，”
我不聲不響的下了個鉤子，目的是爲了挑起不滿的情緒，畢竟大晚上的誰願意多做工作，
“哎，無所謂了，”剛子擺了擺手沒再說什麼，可我看他臉色明顯有些不高興，
這一次兩個服務員回來的時間是十三分半，這一次比上次晚了三十秒鐘，不知道是因爲他們的疲憊還是因爲其他什麼事情耽擱了……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慢，菜涼了怎麼辦啊，”剛子冷不丁說了句，兩個服務員楞了一下，
“別愣着趕緊去送吧，麪條涼了會影響口感的，”剛子又催促了一句，兩個服務員什麼都沒說只是推着餐車走了，
我想剛纔他們耽擱了三十秒鐘，要麼就是路上走的慢了，要麼就是回來的時候去了個廁所，不管哪一種都讓他們對剛子的話無力反駁，
我看着兩個服務員推着餐車又走了，這一次我仍舊掐算時間，用次數來取一個平均值，那這個平均值就是最接近真實的數據，
剛子也看了一眼時間，我知道他記下了他們離開的時間，看來鉤子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
收拾完幾分訂單之後沒事可做，空閒下來我抽着煙靜靜的等待着，此刻誰也想不到在最不起眼的廚房角落中，隱藏着一個懷揣雄心的噩夢，
反反覆覆幾次之後我確定了大體的平均值，從廚房到賭場的往返基本就在十三分鐘，
當兩個服務員再次回來送餐的時候我跟在他們身後，裝着上廁所的樣子打量他們走路的頻率步伐和時間，
從廚房離開二層小樓需要三十多秒的時間，我看着他們推着餐車不急不慢的朝後邊走去，心裡已經浮現出一個大體的輪廓，
我想這個隱藏在地下的錢莊賭場一定規模不小，可是通風口在哪裡，地下的空氣總歸是要換氣的，
地下隱蔽性好但是空氣不流通還容易潮溼發黴，這是廚房爲什麼不在地下的原因，同樣在這附近一定有大量的換氣口，
我藉助路燈打量了一番周圍，並沒有看到太明顯的換氣口和空調外機，同樣通風口一定不會在修理廠大棚裡邊的，
先不說修理廠裡的味道不怎麼樣，空氣質量還不高，那一定是露天的通風口，
在安靜的夜晚中我豎起耳朵自己聆聽，可是卻聽不到任何電機工作嗡嗡的聲音，也聽不到一點風口的聲音，
我知道一般密封大樓的通風口都在樓頂，鼓風機和換氣系統也都在樓上，不管是簡易的還是複雜的總歸是要有點東西而且還要防雨，
所以我推斷通風口一定不會和地面平行，更不會僞裝成下水道或者下水溝之類的東西，但現在看不到任何地表突出的換封口……
等等，我明白了，隱藏的換氣口一定是經過精密的僞裝和設計，防止有人會通過風道進入地下錢莊賭場內部，
可是不管再怎麼僞裝，有些物理上的東西是不會被打破的，例如負氣壓換氣系統和水往低處流……
心裡有了主意之後我轉頭回到廚房，不知不覺已經凌晨一點多，但訂單還在持續，
我打起精神幫忙準備東西，裝飾盤子的速度也快了許多，此刻我的內心相比剛纔已經截然不同，
我已經找到了這個地下錢莊的漏洞，接下來就是尋找換氣系統，我想周圍一定會有嚴密的監控，恐怕風道內也會有鐵絲護欄……
以前二叔說過一切東西只要是人制造的，那就一定可以被人攻破，對於這一點我一直都深信不疑，
尋找通風口必須要在白天，晚上黑燈瞎火的光線差，早晨起來買菜是個不錯的機會，但今晚夜班估計明天不會去買菜，
如何想一個順理成章的理由，
廚房裡的忙碌一直持續到凌晨兩點鐘，收工之後我跟着剛子回到宿舍，今天我已經感覺不到一點勞累，
“剛哥，明天早上咱們還去買菜嗎，”我明知故問了一句，他立刻擺擺手，
“明天早上咱們休息，段哥他們負責去買菜，中午十二點之前起牀就行了，”
“好的我知道了，剛哥早點休息，”
回到房間我摸出一支香菸點燃，順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塑料袋，裡邊是我偷偷拿出來的食用鹽，等明天這些東西就能派上用場，
點燃蚊香之後我躺在牀上打開電風扇，涼風陣陣無比愜意，心裡盤算着計劃然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