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會生病,身體不舒服咳嗽兩聲原本無可厚非,可面前大腹便便的賭客立刻黑了臉,
“金爺的生意可越做越倒退了,給我整個病秧子算什麼,滾出去,”他指着門口讓狐媚子滾蛋,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不知爲何狐媚子很不願意離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很憔悴,我靜靜的看着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走吧,病了就回去養身體不要再出來撈金啦,”另一個賭客催促了一句,狐媚子想了想還是沒有離開,
她臉色有些爲難的說:“對不起,我沒事,還可以的……”
大腹便便的賭客嘆了口氣指了指旁邊沙發說:“過去休息好啦,不要再過來,真是晦氣,”
狐媚子轉身走向沙發,幾個賭客還在嘀咕金爺生意越做越不好,不過對於我來說是個不錯的事情,
這場賭局我的預想時間是一個小時左右,定下的目標是三十萬左右,太多容易引起人的懷疑,太少達不到效果,
如果不是有狐媚子在這裡,也許我會更更頻繁的出千贏錢,但明知道她是一個暗燈,多多少少都會心存忌憚,
現在狐媚子離開賭桌我放鬆了不少,就一個荷官在這裡還是個局外人,怎麼看牌局對我都有利,
等等,狐媚子都能成爲紅裙美女,那麼這裡其他的人……
我仔細打量其他的紅裙美女,看起來以前都見過,現在這裡唯一不認識的就是小美,可她該不會是……
這個想法一出現在腦海裡立刻讓我警覺起來,她一直都在我的身後站着,她的位置就像是幫忙看局的人一樣,
如果我貿然出千一定會被她察覺到,尤其是在出手法的時候更容易被她看到手法的變動,
有些時候並不需要看到如何出千,只是讓人看到手法的不同和手指速度就會引起人的懷疑,真正混跡賭場中的高手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抓老千也很少有人看看清楚整個過程纔出手,
“幫我拿一輩檸檬水,不加冰,”我轉頭衝着小美說了一句,她立刻點頭離開包間,
在她離開我立刻選擇出千,比較點數贏錢是在情理之中,牌局平靜的時候出手法也是最不容易引起人懷疑的,
我剛開始加入賭局的時候一定會被人格外留意,這是賭徒的本性,都會特別留意剛剛加入的新人,在沉寂這麼久時間之後我一把普通的出千並不會引起人的特別主意,
此刻我有了全新的領悟,真正的千術並不在於能騙過多少人的眼睛,而在於選擇讓人意想不到的時間出現,悄無聲息的贏錢完全就像憑藉運氣一樣,
幾個賭客一直都在聊天說話,說的全是對金爺的不滿,聽他們的口音我覺得有些奇怪,從一開始就覺得不太對勁……
等等,
我雖然聽不出他們是哪裡的口音,但能聽出來他們是一個地方的,他們說話的口音都一樣,總喜歡在最後加一個啦字,
我突然荊楚一頭冷汗,這場賭局竟然護士了這麼重要的一個地方,那就是我在和一羣來自於一個地方的賭客在玩牌,難保他們互相之間是認識的,
以前我很少聽到這種口音,現在仔細打量他們的言談舉止,雖然沒有什麼破綻,但讓我恍惚之間想起了山西老千團,
第一次見到山西老千團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樣子,打扮斯文像是有錢人的樣子,都是來自於同一個地方,二叔說人月沒有什麼的時候就約會突顯什麼,他們很注重言談舉止和打扮,說不定他們最缺少的就是這個,
剛開始我還覺得他們有些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認識而是似曾相識,現在我更加覺得他們像是山西老千團,只不過這些人說話的口音聽不出是哪裡,
如果我今晚碰到了疑惑老千團,那麼想贏錢是異想天開,雖然有荷官在這裡發牌但他們還是會有辦法的,如果我假設狐媚子出現在這裡是爲了一種堅實,那麼一切解釋就能說的通了,
不知不覺頭上驚出了一層冷汗,這麼危險的感覺讓我頭皮發麻,我竟然還把他們當做了一羣普通的賭客……
作爲一個老千,我總是習慣用一個老千的思維去看待事物,也習慣換位思考,今天晚上這個賭局就讓我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說不清楚但能夠感覺的到,
雖說狐媚子是賭場裡的暗燈,絕對不會輕易的挪地方,
但想要贏他們的前提是必須看破今晚的局,如果上了賭局讓人做局下了套,那隻能自找苦吃,
他們之間的聊天慢慢遠離金爺,互相之間聊天吹牛,你吹捧我,我吹捧你,互相吹捧一番之後都能讓人聽的飄飄然,其中一個傢伙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個傢伙將近五十歲的模樣,看起來斯斯文文,眯起的小眼神中精光四射,手腕帶着一塊不知道什麼牌子的手錶,
金黃色的手錶外殼看起來就帶着些暴發戶的味道,另一隻手腕上有一串小佛珠,距離太遠看不出品級……
等等,我好像看過一個電視劇,裡邊的湖北口音和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像,
俗話說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我聽二叔說他見過的湖北人都很聰明,非常善於動腦子,
二叔說他在碰到湖北人和潮州人的時候格外留心,因爲湖北人精明,潮州人團結,而且也是出老千最多的地方,
他說中國南北方的老千數量不成正比,在這些年出入大大小小的賭場中,見到十個南方老千也不一定能見到一個北方老千,而且現在電子賭博和網絡賭博平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南方人在做,
不論你在北方哪個城市,只要有電玩城的地方就會有老虎機水果機,尤其是一些上分的老虎機和打魚機,基本上全都是南方廠家開發,派遣技術員到全國各地負責維護機器,
我想起在電玩城見過的那些機器,全都是南方人在做技術員,
所有上分的老虎機都是程序操控的,所謂五星宏輝等一系列的押分機,都是電腦控制的,結束之後瞬間激光打印保單,就連機械手抽牌出花色也是作弊的,只要關乎到賭,就只有你想不到的作弊手段,而沒有做不到的作弊手段,
一番交流之後,我確定在場的四個人全都是湖北口音,除了湖北佬還有兩個人不時會冒出幾句潮州話,
不知道他們是有心還是無意,潮州話裡在表達強烈的不滿,意思竟然是金爺這個賭局安排的很不好,
一聽這話我有些納悶了,看他們臉上都帶着笑意,轉眼之間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很明顯其他人不懂潮州話,只能看着他們比劃還陪着笑臉,我也裝着聽不懂的樣子,
心裡有說不出的複雜,可我也知道這些傢伙在吃飯的時候可以說潮州話,那麼在牌局上也肯定會說潮州話,
也許是一種試探,我知道接下來的試探只會多不會少,如果任何一個地方我做的讓他們看出破綻,那今天晚上說什麼他們也不會玩牌的,能找的理由也有千百種,因爲他們心虛,
但凡在外邊做事的老千,最怕的事就是麻煩,尤其是身處異鄉一旦出點什麼岔子,立刻就得被人包了餃子,所以小心謹慎纔是第一位的,我也知道這些傢伙不會輕易和我賭的,
如果換做是我組團做局殺了豬,第一時間沒有離開那就說明還想繼續殺豬,不然早就遠走高飛了,雖然這些人留下來了但也會更加的警惕,絕對不會貿然和陌生人一起玩牌,換做是我也不會貿然再次出手,一旦失手就意味着毀滅,
現在的賭局看似波瀾不驚,可在暗地裡都在各懷鬼胎,我裝着是什麼都不懂的人,不管他們說什麼樣的潮州話我就傻呵呵的陪着笑臉點頭,哪怕明知道他們在罵我也硬着頭皮裝傻充愣,
我看到湖北佬笑眯眯的把玩着佛珠,其他幾個人都掃了他一眼沒說話,看得出來這個九頭鳥很淡定,也在這些人中很有威望,
要弄這些傢伙必須先想辦法對付這個湖北佬,看他的年齡和經驗應該不在我之下,想讓他上當不容易,我也得費腦子想個辦法才行,
我低頭抽了口菸嘴裡滿是苦澀,總是忍不住的自嘲,這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可就在一條算不上陰溝的小水潭翻了船,這一定是天意,
湖北佬突然對我說了句潮州話,我想都沒想就立刻陪着笑臉,裝作一副能聽懂的樣子,湖北佬看了我一眼之後笑了,幾個潮州佬也笑了,我也跟着笑了,可我的心裡卻忍不住的有股怒火,
因爲剛纔他那句潮州話的意思是……你好,我想日你老母,
但是我卻要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不然就會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