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的話，我才重新認真的打量他，這一仔細打量，頓時讓我發現了一點玄機，那就是對方的一絲氣機隱隱跟小山融爲一體，也就是說，他現在身體之所以會越來越好，就是因爲小山一直在溫養他，所以這裡的效果纔對他格外明顯。
恐怕這也跟他當時生死垂危之際仍舊堅持有很大關係，當然，這裡面也少不了那位高人的緣故，不然即便他累死在半路上，也不會有什麼奇蹟出現。
至於他老伴，只是一個普通人，自然無法達到他這種神奇的效果，就算此地對普通人有益，也需要長年累月才行，除非他直接把家安在這裡，那就別當另論了。
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中，我想了一下還是說道：“這裡只是你的機緣，你的家人自然無法享受到。”
聽到我的回答，他的眼中明顯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過好在他早有心理準備，所以很快就將失望的心情整理好。
“小兄弟可知這裡有什麼神奇之處嗎？之前我也曾問過不少高人，可他們無一能回答上來。”老者隨後又看着我問道，顯然這個問題已經在他心中盤恆了許久。
聽到老爺子的問題，我本能的想要拒絕，不過隨即我心中一動，想起他一絲氣機被此山所孕養，一旦我要借用這裡弄出什麼動靜來，很有可能讓他受到意外之災。
如果今日沒有遇到他，恐怕我也不會在意，頂多算是不小心傷及無辜，可此時明明已經知道，如果再不處理，就純粹是故意置人於死地了，萍水相逢，而且看對方也不像什麼壞人，這就有些超出我的底線了。
所以我決定先將跟他之間的因果了結。
“老爺子真的要知道？”我看着他問道。
“你莫非真的知道此地神奇之處？”老爺子立即大喜。
“不錯，我知道，但老爺子如果想知道恐怕還需要付出一點代價才行。”我直接看着他說道。
“什麼代價？如果是金錢的話，我可以盡力。”老爺子想了一下說道。
“不是金錢，只是老爺子身上的一點東西。”我徑直說道。
“我什麼的東西？”老爺子聞言後啞然失笑，“小兄弟，你這次可看走眼了，我身上就手腕的這串珠子還值點錢，但也不過幾百塊而已。”
“我要的並非老爺子的身外之物，而是一絲氣機，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老爺子在此地最大的機緣。”我繼續說道。
“我在此地最大的機緣？”他有些不信的看着我。
“不錯，你當初之所以活下來，並且身體越來越好便是因爲你的一絲被此山所孕養，想來也是當初那位高人所致，而我今天要做的就是將你跟此山的機緣斬斷，不過爲了彌補你，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我也不怕對方不答應，因爲即便對方不答應，我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損失，畢竟機會我給他了。
至於因果，一個普通人的因果，我還不在乎，唯一要顧慮的就是對方口中的那位高人。
“如果我拒絕你會就此停手嗎？”他聽到的話後並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而是認真的想了一下問道。
“不會。”我搖搖頭。
“那我會不會立即死去？”他想了一下又問。
“也不會，你的身體早已經復原，即便斬斷那一絲氣機，也不會對你目前的身體造成任何影響，只是以後無法享受到小山的神奇而已。”我說道。
“好，既然這樣那我選擇知道真相。”老爺子最後決定道。
“老爺子在此這麼多年一定聽說過當年老子的故事吧？”我看着他問了一句。
“你是說老子出函谷關的故事嗎？”
對方早就已經退休，每日在這裡修身養性，如果不好好研究一下函谷關的歷史，那才奇怪呢，恐怕他現在對函谷關的瞭解已經不下於那些所謂的專家教授了。
“是的，雖然那看似只是一個神話故事，但未嘗不是真的，既然老爺子知道老子的故事，那對尹喜恐怕也很熟悉吧？”我繼續問道。
“還可以，我曾經託人找來了一些史記，上面對尹喜也有介紹。”老爺子說道。
“尹喜喜研天象，所以建立望氣臺，也是後來的瞻紫樓，這望氣臺並非一般的高臺，而是根據地理地勢，天象星斗所推演出來的最適合之地，說是寶地也不爲過，只不過這種地方並非是一成不變的，尤其是地勢變遷，也會導致寶地移動。”我站在涼亭裡，目光卻望向對面的函谷關，還有望氣臺。
“小兄弟是說此地就是那個寶地？”老爺子很聰明，立即就從我的話中分析了出來。
“不錯，這裡就是新的望氣臺，我這裡來這裡，便是藉此地一用，到時候必然會對此地造成一定影響，恐會傷及老爺子，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提前將老爺子的氣機斬斷，斷去跟此地的機緣，這樣一來，到時候即便發生什麼也不會牽累到老爺子。”我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而該提醒的也都已經提醒，至於他如何決定卻是與我無關。
“望氣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一連說了兩次原來如此，由此可見我這番話對他帶來的震動。
“沒想到我到老還能有這種機緣，之前我在知道望氣臺後，還專門去呆了幾天，接過卻一無所獲，當時心裡多少還有些失望，卻不想我這纔是典型的騎馬找馬，我能夠有此機緣，佔據望氣臺七年，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老爺子搖搖頭，一臉悵然，同時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似乎是真的放下了。
“對了，老爺子，不知當年那位高人離去前可留下什麼話？”我見他放下之後又問道。
“話？”老爺子很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當時那位高人只留下一句機緣莫強求的話就離開了，其他的倒是沒說。”
“機緣莫強求嗎？”我在心裡說道，只是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留給誰的，我還是面前這位老爺子？應該是後者居多吧。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對方也已經發現這裡就是新的望氣臺，如果不是誤打誤撞的話，那對方的實力恐怕也不簡單。
“小兄弟，你打算如何斬斷我跟此山的聯繫？”老爺子忍不住問道。
“很簡單。”我見他好奇的模樣，也不故弄玄虛，就直接伸出右手，中指跟食指呈剪刀狀，然後在虛空中輕輕一剪。
“咔！”
隱隱的，空中似乎傳來了清脆的聲音，然後我就看到老爺子驀然睜大雙眼，似乎遇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事情一般。
我也不打攪他，直到良久，他才從那種狀態中走了出來。
“好奇妙的感覺，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我好似跟這座山融爲了一體，然後就被排斥了出來，不過現在我爲什麼感覺一陣輕鬆呢？”老爺子一臉不解的看着我，明顯希望我能告訴他一個答案。
“山本就代表了沉重，老爺子一絲氣機雖然被此山孕養，但也沾染了一絲沉重，現在聯繫剪斷，自然會感覺很輕。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之前老爺子一定不能長時間離開這座城市吧？甚至幾天不爬山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我看着他說道。
“難怪我一回老家過不了幾日就會感覺渾身難受，喘不過氣來，但是一回來就立即全好了。”聽了我的話，老爺子一臉恍然的樣子。
“這裡成全了老爺子，也限制了老爺子，同樣，這個世界上也沒有白吃的午餐，得到後又怎麼可能不付出呢？”我慢慢說道。
“不錯，有得到就會有付出，雖然限制了自由，但卻讓我贏的了最寶貴的生命，說起來，還是我欠這座山的。”老爺子認真的說道。
“如果老爺子覺得過意不去那就在山上磕幾個頭吧。”我直接說道。
“好。”老爺子聽後也不遲疑，直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
在對方磕頭的時候，我敏銳的察覺到這座山有了一絲絲變化，這種變化說不清道不明，甚至連我都不知道是好是壞。
“今天多虧了小兄弟，我家就山下不遠處，小兄弟可願去我家做客？”老爺子起身後面含期待的看着我。
“不了，我還有事要做，恐怕沒時間去老爺子家裡做客。”我搖搖頭說道，除了沒有心思外，我更多的是想要繼續在這裡研究一下，畢竟望氣臺有種種奇妙之處，好不容易來一次，就這麼錯過未免太遺憾。
聽到我拒絕，老爺子臉上明顯露出遺憾，不過他還是說道：“那我可以留在這裡嗎？小兄弟儘管放心，我不會出言打擾的。”
“至少在這幾天裡，老爺子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只是過幾天這裡恐怕會有場變故，如果老爺子還留在這裡的話恐有生命危險。”我也直接說道。
“小兄弟放心，到時候我一定遠遠躲開的，畢竟我可還沒有活夠。”老爺子一臉喜意的說道，顯然能夠留下幾天已經讓他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