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清晰的看到,椅子上面的陶人是一個男人,雖然,他有着長長的發,還穿着復古式式樣的衣服,腰間繫着寬腰帶,衣服的擺又寬又長,像是裙子,可是我還是能夠斷定這泥土陶人是一個男人。
因爲他的胸前很平,很平……所以,你懂噠~
他的眉,他緊閉的眼睛,細微到他的頭髮,都一根一根的清晰可見,簡直就像是活人一樣,就是那種活生生的人,坐在一把椅子上,然後經過很長很長的時間,他的身上落滿了塵埃,塵埃越積越厚,罩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像是泥土做成的陶人一樣。
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指引我走向他,我步步上前,俯下身,腦袋無意識的想‘也許我往他身上輕輕一吹,會發生什麼奇蹟。’
嘟起嘴,我呼了一口氣,直直的往他臉上一吹。
“呼——”
塵土飛起,四散的到處飛揚,只是輕輕的一口氣,從他的臉部開始,那泥土就慢慢的褪去了,然後一張人臉、一個完整的人慢慢的從塵土中顯現出來。
我驚呼一聲,往後退了幾步,縮在角落裡不敢亂動。
看看我幹了什麼?!嘴巴吹了口氣就竟然出土了一尊木乃伊!
椅子上的木乃伊以一種豪氣的姿勢坐在上面,一隻腳沾地,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很酷的動作,可是他露出塵埃的臉,卻乾巴巴的縮水很嚴重,他的身體也都枯瘦如柴,他是一具乾屍。
我奇怪,他到底是呆在這裡多久了,看他身上衣服的款式,距離現今少說都得有個3、5百年了,而且,他的衣服很鮮豔,很乾淨,一點也沒有被侵蝕的痕跡,黑色的對襟衣服,裡面是白色的裡衣,他的袖子是捲起來的、露出兩條縮水嚴重的胳膊,那手細長的都跟雞爪子似得。
他的穿戴很簡單幹練,並且他耷拉在椅背的手上還捏着一把沒有打開的摺扇,那個摺扇退卻了灰塵後,也是很嶄新很乾淨,一點都沒有被歲月侵蝕的痕跡。
有點像古代的翩翩風流公子,又是很像古代行走江湖的武林高手的感覺。
這個空間靜溢的可怕,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和那個椅子上的木乃伊對視着,還好他已經死了是具乾屍,對我構不成威脅。
我又看了看四周,一個密不透風的空間,我依然尋不見帶我到達這裡的怪物在哪,這個空間內有幾盞燈臺,上面是陶瓷式的燈罩,裡面燃着長明燈,也就是油燈,有一股難聞的氣味,我想那油燈大概是屍油做的。
我得想辦法離開這裡,因爲這個封閉的空間裡空氣好稀薄,用不了多久,我可能會窒息的暈厥過去。
要是等那個怪物回來吃我那就不好了。
不在管那個椅子上乾癟的男屍,我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走動起來。
一隻腳沒有穿鞋,深一腳淺一腳的踩着,腳下的土壤很鬆軟,但也是灰塵很大,每一腳踩下去,沙土上都有我淺淺的腳印,還有飛揚起來的灰塵。
伸手觸摸滿是塵土的牆壁,撫摸着找尋機關之類的按鈕,每一寸的觸摸和敲敲打打,我都非常仔細,可是卻沒有找到我想找到的出口。
我不免有些灰心喪氣,再次轉身要環顧一下這四周,仔細查看地形,卻詭異的發現,那個原本離我有個七八米距離的,坐在椅子上的乾屍,突然離我非常的近!
乾屍還是坐在椅子上,還是那個不變的姿勢,但他離我的距離只有五十釐米,我扭過頭的時候,還差點朝他屍體上撞過去。
心有餘悸的回過神我趕緊後退幾步,才發現,原本空曠的大空間不知道什麼時候縮小的只有幾平方米了,我像是待在一個窄小的墓穴裡面一樣。
“呼--哧--呼--哧--”
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空間也逐漸的越縮越小,那幾盞長明燈,也只剩下一盞。
我藉着跳動的油燈燈光看到眼前的乾屍,他的臉動了動,那高挺的鼻子上,兩瓣鼻翼輕微的開合,他在用鼻子呼吸,那緊閉的雙眼,眼睫毛也顫動起來,像是將要詐屍一樣。
我揪緊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一具乾屍在自己眼前即將復活詐屍,我驚的頭皮發麻。
瞪圓我圓溜溜的眼睛,腦袋儘量後仰的不要靠近他,我分明覺得,這乾屍是在吸收我身上的氣息。
他很貪婪,那‘呼哧呼哧’的聲音從他緊閉的脣內發出來,因爲越縮越小,我不得已的讓自己蹲下身子,儘量的不去靠近他,碰到他。
在呼吸了幾下過後,他乾癟的身體逐漸的飽滿起來,那乾癟缺水的臉慢慢的富有生機,他越來越像人樣了。
我是不是碰到殭屍了?
這個認知一瞬間閃過腦海。
立即的我屏住了呼吸,大滴大滴的冷汗從我額頭上滾落下來。
我看到乾屍的身體動了。
該不是又是像半天夭那樣是龍燁很久以前的仇人吧?
龍燁那死鬼那麼兇殘,仇家可能多的能繞地球一圈的,這個真不好說是不是龍燁的仇人,畢竟我身上我龍燁重重的陰氣味道,他們邪物一旦嗅到,就會很興奮。
我度秒如年的度過了人生最難熬的幾秒鐘,憋氣憋的臉頰通紅,我不得已的鬆開鼻子和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呼--哧--呼--哧--”
那乾屍的呼吸聲隨着我的呼吸聲也變得越來越緊湊,越來越急促。
猛然間,他的腰身動了動,他從椅子上朝我俯下了身體,我擡頭看到的是一雙閃着光芒清澈又幹淨的眼睛,那雙透亮透亮的像星辰。
乾屍活了,他皮膚恢復了飽滿狀態,他的膚色接近小麥色,他有流暢線條的五官,那五官很帥氣,不同於龍燁的俊眉,他是一種屬於陽剛正義的帥氣,就像是不問世事,瀟灑行走人間的江湖俠士的那種帥。
手指輕輕的動了動,那被她他捏在手掌中的摺扇就打開了。
細微的灰塵從扇子裡飛出來,迷進了我的眼睛裡,嗆進我的肺腔。
我難耐的咳嗽了幾聲,塵土飛揚中,感覺一雙手抓着我的肩膀將我半蹲的身體提了起來。
“夏晴,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