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詭異之地
“三千貝珠……”顧笙想了想，便從乾坤袋裡抓出幾塊硃紅色的石頭，一條手指粗細的藍色小蛇，一根漆黑卻散發着光暈的樹枝。
之前一年將書樓裡的雜書看完，除了賣給寶殿一些，身上還剩下一點兒。
“怎麼作價？”顧笙將東西都放在桌子上道。
“赤鎦石三塊，品相上等, 三百貝珠一塊兒。這古錢窗應該有百年，值一千貝珠，這是……迷谷（GU）木的樹枝？倒是少見，算您一千五貝珠。”百寶樓掌櫃的一掌眼便估算道。
“行。”顧笙對價錢倒是不在意，反正這些東西他也用不上。
不過他身上的貝珠確實也不多，去掉飛舟法陣用的百餘枚二級貝珠，他身上也只剩一千多枚三級貝珠，如今修復了水雲旗，還能進賬幾百。
顧笙又將收水葫蘆拿出。
“水雲母就在裡面, 你們可以查看一下。”
對方檢查無誤後便交給顧笙一個憑證和四百貝珠，道：“道友可以十日後來取。”
顧笙點點頭，便與與顏如玉、尹靈離開。
說着話，攝提從指間滴落一滴黑色液體，落到地面的石頭上，那一滴黑色液體頓時如同活物一般朝着石頭裡鑽去。
過了十日，顧笙便到百寶樓中取回水雲旗。
遠處另外一個宗門的弟子則是笑嘻嘻的朝着這邊指指點點，似乎是在看熱鬧。
隨着時間，玄龜城中的修士越來越多，便連客門弟子顧笙都碰到不少。
“少吃點兒，這東西看起來不怎麼樣。”顧笙皺眉道。
比如說讓其他宗門的弟子抄錄一些雜書給自己看？
顧笙突然覺得這個主意似乎不錯。
顧笙感覺到周圍的黑霧彷彿形成了一隻隻手在觸摸自己，想要鑽入自己體內。
對此沒多少人擔憂，反而各宗門都在做着準備，等着接收外賣。
顧笙立刻架着飛舟朝那個方向飛去。
唯一問題在於怎麼控制其他宗門的弟子。
修復後，不再是之前破破爛爛千瘡百孔的樣子，整個旗面都綻放着淡藍色的光芒，一道道雲霧在旗上流轉。
一直走了半個時辰，衆人也沒遇到什麼危險，不過周圍的黑霧中無數目光都在盯着他們，也讓人不太好受。
顧笙想了想，自己好像還真能做到。
李劍心則是雙眼無神的走在最後面。
不過配合顧笙的厭勝之術，倒是剛好。
顧笙在稍遠一點兒的地方停下，便看到一個個客門弟子趕到，在內門弟子周圍放個信號彈，再嘻嘻哈哈的停在遠處。
“是葛長老！”尹靈說道。
“悲草！”尹靈一下就認了出來。
當第四個信號響起之時，顧笙已經遠遠看到對方，只見兩艘飛舟停在空中，幾個小點則是在飛舟轉來轉去。
厭勝之術便可以，不過還需要一個術法配合一下。
“看起來不像打起來了。”顧笙開口道。
而在那些濃霧邊緣，能看到一條條裂紋，那是被撕裂的空間。
“接下來就看有沒有機會，還要找到合適的人選才行。”顧笙心知，這種事必須要謹慎，若是泄露出去，自己麻煩就大了。
“六朵花，這株悲草起碼一千兩百年了。”
“吱吱唧唧！”朱厭跑到顧笙身後，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
“知識珍貴啊。”顧笙看了一圈, 微微搖頭, 這些書都是用術法封起來的, 購買後才能解開封印, 看到裡面的內容。
衆多客門弟子嘻嘻哈哈散開，不過遠處仍然不時有天門宗信號升起。
而玄龜城中的修士也越來越多，到了就找地方落腳，根本沒有離開的意圖。
偏偏則是天門宗的信號，內門弟子雖然知道客門弟子在挑釁，但也說不出什麼來。
“嗯，攝提，有沒有危險？”顧笙不急着收取，反而問道。
顧笙想了想，就不將乾坤袋裡那個人頭大小的螢蠟拿出來了。
“摩柯崖的面積並不小，起碼有二十個玄龜城那麼大，而且這些黑霧有隔絕聲音的作用。”顧笙說道。
顧笙這次看的清楚，頓時哭笑不得，微微搖頭：“這幫神經病。”
楊啓雖然還沒到玄龜城，在摩柯崖現世之前必然會抵達。
只見那兩艘都是內門的飛舟，飛舟上數十個內門弟子冷眼看着周圍，一個客門弟子趕到之後歡呼一聲，便放出宗門信號彈，然後在周圍轉着圈的飛。
跟記載中的一樣。
從這就能看出爲什麼那麼多人想要拜入宗門了。
“走吧。”顧笙招呼顏如玉一聲，幾人趕到玄龜島邊緣，扔出飛舟便跳了上去，隨後飛舟趕往摩柯崖所在之處。
緊接着又是一個客門弟子架着飛舟趕到，在內門弟子附近轉了一圈後，哈哈大笑着向天空放出信號彈。
“這個世界修士用的書籍，流傳不廣，更沒有大規模印刷一說，所以多是小範圍流傳。大多都是修士自己寫本雜記，留給後人或者宗門。”
那個修士大袖一揮，便見漫天的銀色天門都消失不見。
……
一路上可見空中盡是各種飛舟、或者形象各異的飛行法器，或者騎乘着飛行妖物。
“這裡的災殃很密集？”顧笙問道。
“我走前面。”顏如玉心念一動，一身暗紅鎏金盔甲浮現在身上，一手提刀走在前面。
一隻龐大的海獸突然從海中躍出，朝着一隻飛行妖獸咬去，便被無數道術法打成漫天血肉。
“等一下。”顧笙開口，朝着一邊走了幾步，只見一株開滿黑色小花的植物生長在石頭的夾縫間。
海面上也是一艘艘梭子船。
將其祭出後，水藍色的雲霧最多能籠罩十米方圓，而且防護面積越小，防護能力越強，普通攻擊打上去幾乎巍然不動。
不過每本書都有個簡單說明。
至於玄龜城的居民, 則是居住在城市另一邊，那裡倒是跟凡間城池差不多，一片繁雜。
“沒什麼。”顧笙回過神來，挑了半天便找到自己想要的書，將其買下。
“鬧劇該夠了！”就在此時飛來一個修士，聲音遠遠傳來，聲音中蘊含着怒意。
沒過幾日，伍蘇也到了，據說祖雲和何臨峰二人花了一年時間，總算找到那個仇人的蹤跡，偷襲之下報仇雪恨。
“這兩塊能支持兩天，應該能找到新的螢蠟了。”尹靈笑道。
畢竟這玄龜城做的就是修士生意，自然不像凡人間的城池那樣。
“你前面兩丈。”
顧笙提筆一畫，那黑霧中飛出一隻黑鴉，落在顧笙手上，發出難聽的叫聲。
還有楊啓的一個手下，叫做江城子的，據說曾經是楊啓手下的丞相。
反正這東西出任務時便可以領一個，不少客門弟子都積攢了不少，顧笙都攢了十幾個。
顧笙腳下一點，巨木便託着幾人鑽入黑霧，隨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彷彿被扔進滾筒洗衣機一樣。
衆人眼前一花，在空中扭轉身形，便落到地面上。
而且這些黑霧也不是一開始便如此濃郁，第一次出現的時候，黑霧並不算多。
“都拉着我。”顧笙對幾人道。
至於神藏和日遊境的一本都沒有。
那兩艘飛舟上的內門弟子一個個臉色鐵青。
顧笙雖然沒機會到其他宗門去借書，不過這總是個好消息，以後說不定能找到方法。
三層需要五千貢獻，裡面的書也不多，只有一部分特殊或者潛力極大，但是缺少六境內容的五境功法，以及少部分六境功法。
“去看看就知道了。”
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也在周圍的霧氣中游蕩。
“什麼都看不到，感覺太糟糕了。”尹靈手中握着一副畫卷，小聲嘟囔道。
“別亂跑，在這裡出了事，誰也救不了你。”顏如玉鬆開一直拎着的朱厭，認真說道。
如此又過了半個月，這日遠處先是傳來雷鳴，隨後空間彷彿撕裂一樣，無盡黑霧從中涌了出來，一大片區域都被黑霧包裹，完全看不清內部。
摩柯崖每次出現，這些黑霧都會更加濃郁，不少人認爲那個小世界早晚會融入現世。
“這是遇到強敵了？可就算要打，也進了摩柯崖之後纔打吧？”
隨着第一個人身形一動在房頂消失，其他人也紛紛離島。
“這裡有些太安靜了……”顏如玉環顧左右道。
至於雜書，藏書閣中倒是有一些，而且大部分顧笙都沒看過。
“顧師兄，想什麼呢？”尹靈看顧笙站在書架前半響也不動彈，伸手指頭戳了他一下。
“客門書樓之中的雜書大多如此。除了少數在東海流傳開，抄寫下來的之外，大多都是客門弟子殺人後撿來的，或者自己寫的。”
走了半天后，尹靈忍不住打量左右道：“我感覺周圍好像有什麼東西。”
“怎麼回事？”尹靈看着前方問道，眼中有些擔憂，連着發兩個信號，似乎不太正常。
“先找個地方，然後確定我們的方位。”
此時衆人周圍的黑霧反倒少了些，隱隱約約能看到百米之外。
“我也知道了。”顏如玉深以爲然。
離開百寶樓，三人又在城中轉了一圈，這玄龜城倒不像是城，街道也並不連貫，路邊都是各種庭院水榭，各種店鋪便在這些庭院水榭之中。
不過相比起提升，倒也值得。
“來了。不過這次的黑霧有些大啊……”顧笙眺望遠處，按照記載，之前的黑霧雖然也濃郁，但多少還是能看到摩柯崖的所在。
這個術法沒什麼攻擊能力，而且需要對方完全敞開魂識，沒有絲毫抵抗才能夠施術成功，大多數都是用來控制普通人。
防護能力提升了起碼十倍，哪怕是顧笙用天火印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將其打破。
樹幹上有着一隻只黃色的眼睛，看到幾人看過來，紛紛把眼睛閉上，好像這樣就不會被發現。
“砰！”又是一個天門宗的信號。
與此同時一個黑影蹭一下竄出，直接貼到樹幹上，看起來竟然是個人形，不過通體漆黑，而且薄的和紙一樣。
……
緊接着便是第五個信號在空中亮起。
顧笙覺得對於客門弟子來說，這信號彈就是個大號煙花。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客門中的四境高手也紛紛趕來，按照伍蘇的話說，這次差不多四分之一個客門都出動了。
“確實有。”顧笙點點頭，那些詭異的樹，一直在盯着衆人。
之前他在那本冊子中就看到關於黑霧的描述，還特意抽了螢蠟。
顧笙提筆一畫，一把飛劍閃過一道白光，斬在地上。
“我帶了螢蠟。”尹靈拿出兩個小孩兒拳頭大小，如同琥珀一樣的螢蠟說道，螢蠟剛剛拿出，幾人周圍的黑霧便飛快退去，在衆人數米外不斷涌動着。
如今卻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顧笙又去本地藏書閣轉了轉，藏書閣中的書不算多, 多是四境的功法, 連五境的都不多, 而且價格極其昂貴，四境的功法都要三四百貝珠，而五境的功法, 根據威力和潛力不同，則是兩千貝珠到五千貝珠。
有基本顧笙勉強看得上眼的，價錢都不低，差不多要三四百貝珠一本。
多是一些散修寫的雜記、修行心得之類，有點價值，但價值不大，便放在這裡當雜書賣。
摩柯崖雖然叫崖，但不比天門宗所在要小。
其他宗門的日遊級長老說不定都會直接對自己出手。
而二層要五百貢獻，除了極少數特殊的四境功法，其他的都是五境功法。
要知道客門書樓之中，一層只要一百貢獻，裡面全都是四境及以下的功法。
至於上古奇聞之類的則是一本沒有。
這些日子顧笙還學會了一門術法，感魂秘術。
比如謝長貴，之前在客門遇到一次之後，這次在玄龜城竟然又遇到了。
“就是這個。”
此時其他人已經紛紛進入，不少人在空中收了飛舟便大笑着跳進黑霧。
“砰！”遠處一個巨大的天門立在空中，是天門宗的信號，背景則是一片黑暗。
“到處都是。”攝提回應道，吞噬了一些災殃後又道：“不過這裡的災殃味道有些怪，摻雜了什麼……”
畢竟那個小世界的實力遠不如現世，按照估算，最強者也就是日遊境的實力，而且數量不會多，根本不是東海各宗的對手。
而氣機則是緩緩流失，抵擋着黑霧的侵蝕。
唯一的問題便是氣機消耗提高了一截。
顧笙將飛舟落到海面，畫出一根巨木飄在海上，便將飛舟收起。
等了足足三個時辰，那些空間裂縫漸漸消失，一縷縷黑霧開始飄向外面。
顧笙扭頭看了一眼攝提，只見她沒有露出什麼不妥，反而頗爲開心，從空氣中抽出一縷縷災殃。
到了裡面，周圍都是這種具有侵蝕性的黑霧，氣機消耗的很快，需要在裡面找到螢蠟纔可以，那是一種類似琥珀的東西，可以散發光芒，驅散黑霧。
接下來數日，顧笙每日便是偶爾看會兒書，其他時間便陪着顏如玉、尹靈在玄龜城中找個地方閒逛，只幾日的時間便將玄龜城逛夠了，又陪着兩日去另外一側玄龜城居民所在城區遊玩。
“不過這也是個好消息，說明各宗門內的雜書，大多並不重複。”
顧笙點點頭，他在入門大典時也見過這位長老。
沒多久又是一個天門宗信號亮起，三個天門立在天空，就連顧笙心中也泛起嘀咕。
開心了，放一個。不開心，放一個。閒着沒事，放一個。
一個黑色毛球在幾人不遠處飛快滾走。
客門弟子一切都靠自己，對於機緣和資源的渴求，不是其他宗門弟子能比的，因此對於摩柯崖出世，就好像聞到了血腥味的禿鷲，紛紛聞風而動。
尤其這次摩柯崖出世，各宗弟子都會出現，便是個好機會。
顧笙感覺到那黑鴉傳來一種格格不入的怪異感，陰冷，毫無生氣，還有一點兒侵蝕性，彷彿活物一樣想鑽到體內。
“我知道爲什麼內門和客門關係不好了……”看着滿天都是天門宗的銀色天門，尹靈吐了吐舌頭忍不住道。
“公子，收拾好了。”顏如玉走到顧笙身後道，便連李劍心、攝提也從房中出來。
而在周圍的房頂上，都站着各宗修士。
不過兩人如今一個缺胳膊，一個少腿，都在門中養傷呢。
顧笙看向摩柯崖方向，只見一片黑霧將其牢牢包裹着，絲毫光線都沒有，彷彿這裡獨立於現世一樣。
有這套盔甲在，一般四境修士都破不開她的防護。
腳下盡是黑色的大地，周圍則是乾枯的草木，張牙舞爪的如同妖怪一樣。
不用想就知道，前幾個信號彈也是如此，客門弟子發現內門弟子的所在後，便直接放信號彈召集其他客門弟子，同時也是挑釁。
聽起來好像挺厲害，實際上用處極小，只是能在一個人識海里設個禁制，只要對方想要泄露出某個“關鍵字”，自己立刻便能察覺。
否則若是被其他宗門察覺此事，自己便要成衆矢之的了，其他宗門對自己肯定是殺之而後快。
就像是一個人的影子。
“魂影！”顧笙眉頭一跳，這是在這裡死去的修士化成的魂影，若是被其貼上，起碼要掉一層皮。而且這東西極其難殺，普通兵器最多將其打碎，要不了多久便能恢復。
不過這東西怕雷。
顧笙提筆一點，一道雷霆在半空中劈下，直接將樹木劈碎，那個魂影先是一陣扭曲，隨後化成一道道黑煙飄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