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轉臉看着我說:“你準備好了麼?”
我道:“我準備很久了,只等你用笑話將我送入周公那裡了。”
夕兒哼聲說:“我講個恐怖故事嚇暈你算了!”
“還嚇暈我呢!”我看着她,嗤笑一聲道,“你別把自己嚇暈過去就謝天謝地了。”
夕兒看着我說:“我給你講關於豬的笑話吧?”
我道:“講吧講吧。”
夕兒看着我笑說:“那天我說‘你是豬。’你說‘我是豬纔怪。’於是以後我就叫你‘豬纔怪’!終於有一天,你忍無可忍當着衆人的面大叫‘我不是豬纔怪!’”
我道:“不好笑。”
“一點都不好笑?”夕兒蹙眉看着我說。
我道:“好吧,只有那麼一點點好笑。”
夕兒生氣了,轉臉看着天花板,撅撅嘴說:“那我再給你講一個!”看來她今晚非要把我逗笑不可了!
我道:“但願能好笑一點。”我打了一個哈欠,好像有點想睡了。
一羣動物過江,至江心船開始進水,必須有一部分下水才行。
聰明的猴子想了一個主意,讓各人講一個笑話,若講出的笑話不能讓所有人發笑,就要把講的人扔下水。
於是開始抽籤,結果是從貓第一個講,然後是猴子、雞……
貓費盡心思講了一個笑話,結果所有的人都笑了,只有豬不笑。無奈動物們只得把貓扔下了水。
猴子的笑話更是讓人笑的前仰後合,但是豬還是不笑,猴子也只得去餵魚。
雞害怕了,連聰明的猴子都難逃此劫……
孰料豬此時笑了,衆動物怪曰:雞還沒講,你笑什麼?
豬曰:貓的笑話真好笑……
夕兒講完這個笑話時,她自己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轉臉看着我說:“這個一定很好笑吧?”
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道:“喂!你把我吵醒了。深更半夜,你笑得那麼恐怖做什麼?真是的!”
夕兒怒視着我,我在想,她此刻一定想殺了我的心都有了!
可是夕兒不是曦兒,她在暴怒的時候不會撲上來掐我,她只是氣得倏地翻轉身去,把背甩給了我。
我剛想安撫下她的情緒。
目光卻被她的曼妙的腰身吸引住了,她今晚穿一襲淡紫色的雷絲花邊的真絲吊帶睡裙。
興許夕兒正在期待我的道歉,但我並沒有任何言語與行動上的表示。
她倏地又翻轉身來,看着我,睫毛撲扇撲扇的……
我熱烈的目光一時無處可藏,只好一把拿過被子,將自己的腦袋矇住,在被子下面甕聲甕氣地道:“睡覺了!深更半夜的,倆個傻帽還在講故事!”
被子外面沒有動靜,但我知道夕兒並沒有走,她一定在看着我!
果然過了片刻,她說話了。
她柔聲說:“要我陪在這兒,還是離開……”
我的喉結上下蠕動,有些口乾舌燥,我猶豫了足足三秒鐘,才甕聲甕氣地道:“回房去吧……夕兒,你在這兒……我睡不着……”
是的!我睡不着
!試想深更半夜,一個穿吊帶睡裙的大美女就躺在枕邊,任哪個男人也睡不着呀!
夕兒沒說話,但我感覺到她慢慢起身下牀了。
她說:“好好睡覺,明早見。乖……”
我在被子下面點點頭道:“好!晚安!明早見!”
感覺夕兒離開了,我才從被子下面鑽出來,卻驀然發現她還立在臥室門口,正要回頭看我……
我趕緊抓過被子又把自己蓋住,直到聽見臥室的門被帶上了之後,我才慢慢掀開了被子,我已經出現缺氧的症狀了,大口喘氣……
喘了一陣,我伸手熄了牀頭燈,仰臥在牀上,秋月從白紗落地窗裡灑進來一片銀輝。
我對着月光,輕聲說:“夕兒,做個好夢喔!”
我知道即使我今夜推倒了夕兒,夕兒也絕不會抗拒,或許她還會告訴我,不要有負擔,我不要你負責任。因爲我不傻,我能感覺夕兒依然愛着我,她的愛在她的眼睛裡顯露無遺!
可是我不能這麼做,尤其是對夕兒這樣的好女孩。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我不能對她有什麼虧欠,否則我會像對曦兒一樣心懷愧疚。
最重要的是,我現在的內心很矛盾,跟曦兒的結局,無聲地警示我,愛情並非是一時的激情,要想天長地久,倆人不僅要真心相愛,還需要衆多的額外因素。而起決定性的作用,有時候恰恰就是這些額外因素!
簡言之,就是我內心在恐慌,我怕我和夕兒一旦開始,結局仍然逃不脫分開的宿命。我不想再去試一次,我畢竟只有一顆心,我的心畢竟也只有那麼堅強,我不能反覆承受同一種性質的傷害,在就瘢痕上反覆地增加新的傷口!
愛情,坦白地說,我對它失去了往日的信念。
三天後,夕兒陪我去醫院拆了線,傷口癒合良好,但是卻留了一個明顯的疤痕。
夕兒說過段時間會陪我去美容整形科,看看要不要做一下皮膚的美容。我說算了,一個男人的人生不會由皮膚好不好來決定的!
我還說這道醒目的疤痕還會時時提醒我一些事情,它是一種符號,一種警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誰知道我這次手部受傷對我今後的人生而言,是好還是壞呢?
我還開玩笑道,只是今後泡妞要戴手套了。會把美眉們嚇跑的!
我的話還沒說完,夕兒就慍怒地看着我大聲說:“你敢!”
“什麼我敢?”我看着她道。
她又馬上勾下臉小聲說:“沒什麼……”
然後夕兒拿起我的手掌,湊到面前,用手指輕輕撫摸着我掌心裡的那道傷疤,朝我呡脣一笑說:“看!這道傷疤多像一隻箭呀!”
我低頭看着手上的刀疤,笑笑道:“那你就當它是一把箭吧。”
“丘比特之箭!”夕兒笑說。
我道:“金箭,還是鉛箭?”
“金箭。”夕兒笑說。
我道:“好啊!那我就指望這把金箭射中一個好姑娘了!”
夕兒俯首,擡手攏頭髮,沒有言語……
一個禮拜後,我和夕兒去了一趟省城,是關於UU樂超市的那個大單。
UU樂超市南方區總
經理元彪的工作地就在省城,我和夕兒是奔他而去的。
自從那天在“海雲間”大酒店元彪被肖德龍半路搶走了之後,他就沒再接夕兒的電話。夕兒感覺情況不妙,元彪很可能被肖德龍灌了什麼迷魂湯,他已經更傾向於肖氏產業下的睿智廣告公司了。
我和夕兒這趟省城之行,就是希望能把元彪從睿智廣告的陣地再拉回思美廣告的陣地。
我沒有開車,是坐夕兒的白色寶馬車一起去省城的。
車上我們聊到了邢敏,一個禮拜前邢敏已經進入了思美廣告上班了。
我給夕兒提這件事兒,我還怕她會拒絕我的請求,誰知她竟然爽快地答應了。
夕兒說邢敏本質上並不壞,她之所以做出出賣“麗人”服飾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因爲走投無路了。當一個人走投無路時,很可能會做出一些非常規的行動。
夕兒表示同意邢敏進我的日常生活用品文案創意小組,爲了能讓邢敏儘快還清肖德龍那二十萬,她還答應安排邢敏參與跟蹤一些分量較大的業務大單。
夕兒的做法令我感動。
我顧陽真特麼的幸運!在這冷酷的社會、無情的職場上,我竟然能遇到這麼多有情有義的人!
夕兒說一個人遇到什麼樣的人,完全取決於他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說那是因爲我也是個善良的人,一個常懷感恩之心的人!
夕兒的話,讓我想起了我老媽的教育,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還想起了那首歌《感恩的心》。
白色寶馬車在路上疾馳如飛,我和夕兒哼唱起那首歌,我一句,她一句:
夕兒輕輕唱道:
“我來自何方,
我情歸何處,
誰在下一刻呼喚我
天地雖寬,
這條路卻難走,
我看遍這人間坎坷辛苦……”
我邊笑邊接着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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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多少愛,
我還有多少淚,
要蒼天知道,
我不認輸……”
我和夕兒笑着對視一眼,一起唱道:
“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伴我一生,讓我有勇氣作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謝命運,
花開花落,我一樣會珍惜……”
夕兒表面溫和柔弱,其實她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這從她做業務的作風上便可體察出一二了。
不知道元彪是喝了肖德龍的什麼迷魂湯,一直不接夕兒的電話,從出發的前天晚上,到現在我們就要進入省城了,他始終不肯接夕兒的電話!
我的電話元彪也不接,他手機裡也存有我的電話號碼。
元彪有兩個手機號碼,一個本地用的,一個去外地出差用的。兩個電話我們都打了,那個外地號一直關機,而那個本地號一直沒人接。
我提醒夕兒道:“夕兒,元總是不是換手機號碼了?”
夕兒看着我,眉頭微微蹙了一下說:“那就讓我們試試他吧!”
說着夕兒將車停靠在了街邊,我們下車走進了一家商店,夕兒用商店的公用電話撥了元彪的電話號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