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龍的一句這麼快。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和事物。不算突然。但他卻並沒有準備好……
“龍啊。。帶着文文和牡丹。走…吧。。”遲援朝聲音嘶啞。透着無盡的心力交瘁。
“爸。。現在不能走啊。帝九國際。運輸公司。建築公司。還有其他公司的一些股份。資金我都沒抽出來。。小文文的護照……!”
“浩龍。。你怎麼還沒明白過來。你要走。得給這個事兒畫個句號。。你是在逃。。不是度假。。明白麼。”遲援朝語氣很重的打斷了朱浩龍的滔滔不絕。繼續疲憊的說道：“走吧。趕緊。。”
“爸。那你。……。”朱浩龍沉默了一下。咬着牙。呆立了半天。艱難的問道。
“我一個老頭子。你惦記我幹啥。你要是有心……就對牡丹好點吧。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回頭……風頭過了。你讓她帶着小文文。隔三差五來看看我。那孩子在我身邊長大。幾天不鬧騰我。我就想他。沒事兒能看看他…也就知足了。還有你媽。可能暫時會接受不了。暫時別告訴她。等穩定下來。你再勸勸她…。。”遲援朝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威嚴。有的只是最後的不捨。和平時說都不會說的家長裡短。
朱浩龍眼中流淌着淚水。滿是老繭的右手。捂着眼睛。蹲在地上。手裡拿着電話。身體不停的抖動。喉嚨無聲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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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歲的他。早已不是昔年的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到了這個年紀。真的很難有什麼事情。可以觸動他那堅如磐石的內心。
但此時他真的哭了……很傷心。他知道遲援朝。說這話意味着什麼……
朱浩龍可能並不愛遲牡丹。更多的是多年以來。相濡以沫的習慣和親情。但他無疑拿遲援朝當他的父親。沒有遲援朝。他朱浩龍沒有今天。
混子也是人。大哥也是人。他們也有家庭。也有着真摯的情感。也有着普通人的喜怒哀樂。當碰見他們無力改變的事兒。他們也會傷悲…淌眼淚……
“爸。。你放心吧。。”朱浩龍聲音不大。字數不多。但遲援朝。在另一頭卻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掛斷了電話。
遲援朝穿上制服。照着鏡子。一絲不苟的正了正腦頂的帽子。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辦公室。
二十分鐘以後。市檢察院門口。遲援朝在門口駐足。擡頭看了看。那隨風飄揚的五星紅旗。恍然間彷彿看見了。當年舉着拳頭。在紅旗下喊的臉紅脖子粗。莊重宣誓的自己……
他自己相信。在那一刻。他想過做一個好官。福澤一方……
“如果讓我再走一次……我還會做官。。”遲援朝看着五星紅旗。昂首闊步。走進了檢察院。
至此。建設局長遲援朝。主動自首。承認自己曾非法受賄。暗中操控投標結果等一系列罪名……
但遲援朝只承認。自己是與自己的親侄子遲亮合作。但朱浩龍毫不知情。而這種荒誕至極的說法。檢察院竟然承認了。
但省廳卻是追究了朱浩龍。非法持有管制槍械。涉黑。強迫賣 淫。以暴力手段壟斷建築業。啤酒業。運輸業等多個行業。並且造成多起傷害案。和人命案。雖很多事兒。是帝九國際副總經理遲亮一手策劃。但朱浩龍持默認態度。所以會追究法律責任。並且全國通緝。
這個通緝令其實連。瀋陽市內都沒上網。更別他媽的提全國了。
朱浩龍必須通緝。但不惹事。永遠不會被抓。換句話說就是死令。
既然出事兒了。那所有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博弈勝了。大家他媽的皆大歡喜。敗了。那也得平攤責任。說的直白一點。馬萬里一擼到底。並不能填平。凌系人心中的怨氣。總感覺還差點啥。所以臨陣倒戈的遲援朝。要出來頂缸。但還得讓老頭沒有絲毫怨言。要不他媽的進裡面瞎咬。拔出蘿蔔帶出泥。事兒永遠也沒個頭。所以馬萬里跟遲援朝。在電話中。形成了最後的協議。
遲援朝用最後的生命和自由。換取朱浩龍的全身而退。弄個在逃。就讓他逃去吧……
這也是朱浩龍。哭的跟個孩子似的原因……因爲老頭。將會在監獄過完最後的時光。直到死亡……
……
另一頭小院裡的朱浩龍。擦了擦眼淚。心中掀起滔天怨氣。他不甘心。家沒了。帝9國際旗下的資產。將也會被依法沒收。打拼十年。一招錯。徹底打回瞭解放前。
不知哪位牛逼的小三說過：“不是我想墮落。是當他媽金錢站起來的時候。就很難再過苦逼的生活。。”
而朱浩龍認爲。讓他失去所有東西的人。就是我和木木還有關宇。他認爲就是我們在中間攪和。要不這事兒。肯定早都過去了。所以他恨我們。
用司徒王允罵董卓的話說就是：“操你媽Ｂ的。。你丫的不得好死。我恨不得。食汝肉。寢汝皮．．．．．．。”
所以走之前。他要辦點事兒。給遲牡丹打完電話。朱浩龍沒開車。直接鎖上門。打着出租車走了。
車上。朱浩龍撥通了一個電話：“偉子。你在哪呢。”
“我還ＪＢ能在哪。。在雲南呢唄。”電話裡面傳出了一個粗狂的聲音。
“能過來兩個人麼。”朱浩龍想了一下。
“老邱呢。。”粗狂的聲音。疑惑的問道。
“呵呵。走了好長時間了。我聯繫不上他。”朱浩龍隨意的說道。
“哦。。長線短線。”電話裡面再次問道。
“短線。幹一票。就散夥。”朱浩龍齜牙說道。
“倆人夠不。”
“夠了。但是得帶點東西過來。”朱浩龍點頭說道。
“也行。一人五十萬。身上有人命案。出了事兒。不會瞎咬。。”電話裡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
“操。啥ＪＢ人啊。。。蘭博。還是跟着拉登的啊。。要價可不低啊。”朱浩龍皺着眉頭說了一句。
“我操。朱公子。你還在乎這點銀子麼。再說。現在都尼瑪啥社會了。。打電話都他媽三毛錢一分鐘了。。操個Ｂ。娘們張口都五千一萬的。。五十萬。能 操幾回Ｂ。這我都得做做思想工作啥的。”電話裡面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的說道。
朱浩龍雖然很多資金都抽不回來。但百八十萬。還真就不費勁。再說他不能讓這個偉子。知道他現在的狀況。要不人家死活肯定不接這活。
“行。兩天之內到這。給我打電話。完事給錢。”
“你又不懂了吧。。現在幹啥都他媽講究效率。。放心。我給你空運過去。今晚就到。”
“空運。別他媽扯了。。身上有案子咋上飛機。”
“操。誰坐民航啊。。一水水的龐巴迪。。你沒事兒多出來轉悠轉悠。。跟ＪＢ社會都脫軌了。掛了。”
“．．．．．．。”朱浩龍徹底無語。愣了半天呢喃的說了一句：“我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