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夜色.另一個不太大.但卻裝修比我們那間檔次更高一些的小包房裡.我.木木.大康.晨晨.趙國林和休閒中年.還有王文博和他的兩個兄弟.進去以後紛紛落座.
“我看哥幾個喝的也差不多了.酒就算了.老疤.讓樓下整點茶送上來.”趙國林笑着衝着休閒中年說了一句.
老疤點了點頭.在對講機裡說了幾句.沒多一會.幾個服務員.端上來一套茶具.和一些點心.
這中間.我和王文博沒有一點交談.他悶頭不吱聲.而我也翹着二郎腿.跟木木.還有大康.晨晨等人聊天.
茶上來.趙國林站起身.悠哉的給衆人.一邊倒茶.一邊笑着說道：“按理說.我不該摻和這事兒.但哥倆都跟我是朋友.我這人心軟.就見不得朋友打架.出來玩.都爲了過的好點. 都啥年代了.還動刀動槍.這年頭.誰幹死誰.白乾死.你們哥倆要真是錢多.我就舔個臉.求你們一聲.施捨我點.哈哈.”
“老趙.你是生意人.有買賣.而我呢.在外面混着玩.一幫兄弟也跟着我混飯吃.雖然沒啥jb地位.但也要個臉.你說話了.那就二十萬.這事兒過去了.”王文博沒喝茶.看了一眼我.衝着趙國林緩緩說道.
“飛.心理平衡不.”趙國林一笑.衝着我問道.
聽他說完.我坐直了一下身板.笑着衝趙國林.突兀的問道：“趙哥.家裡男孩女孩.”
趙國林一愣.停頓了一秒.說了一句：“男孩.上小學了.”
“啪啪.”
我拍了趙國林大腿兩下.繼續笑着說道：“趙哥.我真拿你當哥哥敬重.今兒過年.我也沒啥送的.拿十萬塊錢.給大侄子的壓歲錢.呵呵.”
我說完.王文博臉唰的一下拉了下來.
“喝茶.喝茶.”趙國林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沒說接.也沒說不接.
今兒磊磊扎的那個小子.是王文博的親弟弟.後來聽說.他差點沒死了.動脈都豁開了.而且王文博的社會地位不低.雖比朱浩龍低一些.但比二流大哥.又強一些.
張口要二十萬.確實不多.但磊磊已經把事兒做成了這樣.他說拿二十萬.我要是給了.磊磊回去非得跟我急眼不可.再說這事兒錯不在我們.都jb動手了.憑啥我們掏錢.
但趙國林說話了.人家好酒好菜招待着.不給面子說不過去.所以他那一句話.在我心裡值個十萬塊.
“老趙.有點欺負人了吧..”王文博笑着沒跟我說話.繼續衝着趙國林說道.
聽他說完.我他媽都要煩死他了.他純粹是裝b.之前磊磊讓張西.崩他那一槍.絕對嚇哆嗦他了.他不敢幹.又弄出一副.我是給你趙國林面子的表情.不是他媽一般的煩人.
“呵呵.”趙國林不說話.笑了一下.委婉的表態.你們他媽的愛咋咋地吧.別在我這幹.出去以後.誰jb整死誰.誰牛逼.
“那個叫博哥是吧..我能說兩句不.”我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腳大康.大康揉了揉眼睛.滋滋的喝了口茶.突兀的說道.
王文博看着大康.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說.”
“道理是這樣的.一個巴掌拍不響.喝多酒鬧事.你給我一刀.我踹你一腳.都在所難免.你看看我後背.現在他媽的還淌血呢.你弟弟捱揍了是吃虧.我就不是媽生的唄兒.說實話.你替你弟弟出頭.我沒啥說的.好好要醫藥費.別說二十萬.就是再翻一倍.哥們也不差你事兒.但你拎着片刀.整二十多人來幹啥啊..嚇唬誰呢.我他媽身上傷口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哪一刀是你砍的..都是社會上玩的.低頭不見擡頭見.今兒趙哥坐在這.話已經很到位了.我們拿十萬.你接了.咱喝杯茶.以後是朋友.見面我叫你一聲博哥.你要不接.出了這門.咱拐彎.直奔火葬場.誰他媽差事兒.誰進去.咋樣.”大康慢慢悠悠.喝着茶.開始自由發揮了.語言不是一般的到位.看得王木木.眼前瞬間一亮……
大康說完王文博沒說話.坐在沙發上.看着茶杯.
“嘩啦..”趙國林拿着茶壺.在我和王文博.滿滿的茶杯裡.又一人點了一下.笑着拍了拍王文博的大腿.說道：“行了.博.誰也不懷疑你的馬力.不過因爲這點事兒. 犯得上麼..朱浩龍的事兒.弄的嚴打一百天.這個當口惹事兒.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難受呢麼..”
“博哥.茶我先喝了.味兒挺香.你嚐嚐唄兒.呵呵.”我停頓了一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王文博停頓了一下.慢悠悠的端起茶杯.一口乾了.
“哈哈..兩位給我面子.老疤.叫兩個姑娘去.”趙國林大笑着說道.
“算了.老趙.我去醫院一趟.飛.你們慢慢玩.你今天給我拿十萬塊錢.明天我花11萬請你喝酒..”王文博站了起來.夾着包.緩緩說道.
“這話敞亮.到時候我找上博哥你.你別不認識我就行.哈哈.”我笑着也站了起來.和他握了下手.
“你和我是朋友.”王文博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不行.我得叫聲博哥.”
“哈哈..”
……
不知所云的互相整了幾句.王文博率先走了.第二天一早.張西送來二十萬.十萬是給王文博的.十萬是說好的紅包.當然這是後話.
混社會就是這樣.賺錢快.沒的也快.說實話.我們這段的經濟並不太好.天天都在花錢.而工程還沒開始.夜場也還沒落實.幾乎是只出不進.但他媽的還必須要臉兒.不過沒辦法. 就他媽靠着這張臉賺錢呢.
當天晚上.我跟趙國林在包房裡扯了一會.天快亮了.纔去醫院.將扎進肉裡的玻璃碴子取出來.
磊磊手上縫了幾針.縫完以後.酒也他媽醒了.我倆站在醫院門口.磊磊遞給我一根菸.衝我說了一句：“你剛來這.讓人欺負住一次.就有第二次.這幫老b養的.你就得收拾他.要不就蹬鼻子上臉.給他點機會.他能欺負死你.”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我沉默了半天.使勁吸了口煙.突兀的說了一句.
“誰啊.”磊磊扭頭衝我問道.
我盯着他的眼睛.說出了兩個字：“黑哥..”
磊磊聽我說完.身體頓時一愣.看了看微亮的天空.緩緩說道：“三年前.我羨慕他.兩年前.我羨慕葉哥.不過.未來十年.我就羨慕我自己..”
“爲什麼是十年..”我疑惑的問道.
“呵呵.”磊磊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沒說話.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裡泛起一陣心疼.可是又無法勸說他.也勸說不了他.
因爲……我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給自己的生命.規定出了時間……
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