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輕轉了兩下眼眸,若有所思的稍加沉吟了一下後,眼神愈發的好奇了。
“老東西,你方纔所說的另外一座江山社稷,指的是大食國和天竺國這兩個化外蠻夷之國嗎?”
柳之安聽着自家夫人語氣之中滿是好奇之意的問題,端着旱菸袋送到口中輕輕地吞吐了一口旱菸。
隨即,他微眯着雙眸沉默了一會兒後,看着一臉好奇之色的柳夫人輕輕地搖了搖頭。
“夫人呀,以咱們家老大那個混小子的性格,怕是不止如此啊!”
從柳之安的口中聽到了這樣的回答,柳夫人的臉上纔剛剛恢復了平靜的神情,登時又一次的變的驚訝了起來。
“什麼?還不止如此?”
看到自家夫人再次變的驚訝不已的神情,柳之安緩緩地停到了矮桌前面,伸手端起了桌面上的酒杯,微微擡頭直接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夫人呢,咱們家老大那混小子的性格怎麼樣,夫人你也是非常的清楚的。
關於這一點,十成十的把握老夫我不敢說,十有八九怕是不止如此啊!”
柳夫人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蓮步輕盈地走到了柳之安的身邊停下了腳步。
“老東西,以前志兒那孩子尚且還在咱們大龍的時候,他書房之中的那一張碩大的地圖老孃我可是親眼見到過很多次的。
幾十次老孃我不敢說,十五六次左右,亦或者是二十次上下,大抵還是有的。
當初,老孃我出於好奇之心,可是不止一次的仔仔細細地觀看過那一張大地圖上面的內容的。
有一次,志兒那孩子在批完了手裡的奏章之後,從椅子上面起身走到老孃身邊的桌子前面倒茶解渴。
他見到老孃我對那張地圖上面的內容感到好奇,馬上拉着老孃我走到了地圖前面,親自爲我講解了一番上面的內容。”
柳夫人說着說着,微微俯身輕輕地端起了矮桌上面的酒杯,徑直朝着口中送去。
一杯酒下肚之後,她臉上的神情忽的變的感慨了起來。
“老孃我在聽完了志兒的一番講解之後,纔算是知道這個天下竟然是如此的遼闊。
咱們大龍天朝的江山的確很大,不但幅員遼闊,而且還地大物博。
可是,相比整個天下而言,咱們大龍天朝的十萬裡山河,卻又不怎麼大了。
也正是因爲志兒那一次講解,所以老孃我對於這個天下就有了新的認知了。
據我所知,大食國和天竺國這兩個蠻夷之國的所有疆土加在一起,可不比咱們大龍天朝現如今的疆土差上多少啊!
就這,志兒那個混小子他還不滿足?”
聽着自家夫人最後那一句充滿了疑問之意的語氣,柳之安笑呵呵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屈指從矮桌上小碟子裡捏起一顆花生米拋到了嘴裡。
“呵呵呵,滿足?
夫人呀,咱們大龍天朝的左右兩路西征大軍是在承平三年初,萬里遠征的前去討伐大食和天竺這兩個化外蠻夷之國的。
大龍承平三年初出兵西征,現在已經是承平七年十月了。
大致的算下來,從大軍西征開始,距今已經有五年左右的歲月了。
根據老夫我所瞭解,這幾年的時間裡,經過張狂和南宮曄他們兩個老狐狸,還有云衝,完顏叱吒他們這一衆大小將領們的辛苦努力。
大食國和天竺國這兩國的疆土,現如今已經全部都在咱們大龍左右兩路西征大軍的掌控之中了。
換而言之,那就是這兩國的疆域已經全部都在咱們大龍天朝,在咱們家老大那混小子這個一國之君的掌控之下了。”
柳之安說到了這裡之時,轉身看着正在小口小口地輕抿着杯中美酒的柳夫人,笑眯眯地端着旱菸袋輕輕地吞吐了一口旱菸。
“夫人呢,你且好好的想一想。
如果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他真的滿足於此的話。
那他大可以直接給乘風那孩子封賞一個王位,然後再讓乘風他直接奔赴大食和天竺這兩國聯合在一起的疆土進行就藩也就行了。
而今,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了。
事實證明他並沒有選擇這麼做,而是帶着韻丫頭,嫣兒丫頭,婉言丫頭她們姐妹們這些娘子們,親自趕去了大食國或者天竺國了。
如此一來,就足以證明,咱們家老大那個混小子他想要開闢的另外一座江山社稷,絕對不止是大食和天竺國這兩個化外蠻夷之國那麼簡單。”
柳夫人聽完了柳之安這一番有理有據,條理分明的剖析之言後,完全出於本能的輕輕地點了點頭。
“老東西,若是按照你這麼說,好像是這個樣子的。”
柳之安輕輕地砸吧了一口旱菸後,笑呵呵的擡起頭望向了夜空之中已經有所偏轉的皎潔明月。
“夫人呀,人心這種東西,是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對於尋常的普通人來說,夫人你覺得有人會嫌棄自己的錢財多嗎?”
“這,這,這肯定不會的呀。
對於尋常的普通人來說,從來都只會嫌棄自己的錢財少,怎麼可能會嫌棄自己的錢財多呢!
莫要說只是尋常的普通人家了,就算是咱們家,就算是老東西你,也不可能會嫌棄自己的錢財多呀。”
聽着柳夫人的回答之言,柳之安笑容滿面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頭看向了站在自己旁邊的柳夫人。
“哈哈,哈哈哈,夫人呢,同樣的道理。
對於咱們家老大那個混小子這個大龍天朝的一國之君來說,你覺得他這個當今帝王會嫌棄自己治下的疆域更加的遼闊嗎?”
看着柳之安一臉笑容的模樣,柳夫人神色瞭然的輕輕地頷首示意了一下。
“老東西,老孃明白了。”
柳之安用力地吞吐了一口旱菸之後,微微俯身在腳底磕出了煙鍋裡面尚未燃燒殆盡的菸絲。
“夫人呀夫人,結合目前的種種情況來看,老夫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
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想要開闢的另一座江山社稷,還在天竺和大食這兩國的更西邊呢!
夫人,你就等着瞧吧。
時間會來證明,老夫我現在跟你所講的這些猜測一定是正確的。”
柳夫人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微微俯身提起了矮桌之上的酒壺斟滿了兩杯酒水。
“老東西,咱們一起喝一杯。”
“好的,夫人,乾杯。”
“乾杯。”
杯酒入喉,柳夫人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側身看着柳之安輕輕地抿了兩下嘴角的酒水。
“老東西,根據志兒那個混小子書房之中的那一張地圖來看。
在大食國的更西邊,可是還存在着好幾個化外蠻夷之國呢。
換一句話來說,同樣的也存在着一片幅員遼闊的疆土。
若是按照你剛纔所言,志兒那孩子他此次西行的真正目的,乃是爲了那一片幅員遼闊的疆土。
羅馬國,法蘭克國,還有那什麼什麼王國來着。
哎呀,老孃我一下子也想不起來那幾個王國都叫什麼名字了。
總之一句話,那些王國的疆土加在一起可不小呀!
那麼大的一片疆域想要拿下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樣一來的話,豈不是意味着咱們家老大那個混小子,還有韻兒,嫣兒,薇兒,小溪,月兒他們這一大家子人,起碼也得兩三年的時間之內是回不來咱們大龍了?”
柳夫人在說出最後一句話語之時,語氣忽然變的低沉了起來。
聽着自家夫人忽然變的低沉的語氣,柳之安眉頭微凝的沉默了片刻,神色複雜地轉頭看了柳夫人一眼。
“夫人,如果是其它方面的事情,老夫我根據自己的猜測,還能回答你一二。
可是,對於這一點,老夫我是真的不敢給夫人你妄下斷言了。
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他帶着韻丫頭,蓮丫頭,清詩丫頭,雲舒丫頭她們姐妹們此次西行遠去,一切都充滿了未知數。
因此,他們一家人是在兩年之內歸來,還是起碼兩三年之內才能歸來,亦或者是更長的時間才能迴歸來。
一切的一切,全都要看天意了。”
柳夫人聽完了柳之安的回答之言,眉頭緊皺地默然了許久之後,眼神複雜的看了柳之安一眼。
“老東西,僅僅只是大食國和天竺國這兩國的疆土加在一起,就已經不比咱們大龍現如今的疆土差上多少了。
倘若要是再加上大食國更西方的那一片新的疆土,這三片疆土加在一起可就已經超過了咱們大龍天朝現在的疆域了呀。
如此遼闊的一片疆域,以乘風那孩子他現在的能力,他能夠治理好這麼一大塊的江山社稷嗎?”
柳之安聽到了自家夫人的這一個問題,眉頭微挑着地輕然一笑。
“夫人呀,乘風那孩子他一個人治理不了這麼一大片的疆域,在他的下面不是還有着那麼多的兄弟的嗎?
大龍天朝的皇帝陛下只能有一個人,王爺可就不一樣了啊!
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他想要封賞多少王位,那還不是他自己說的算嗎?
乘風那孩子一個人治理不了那麼大的一片疆域,那就兩個人,三個人,乃至於是四五六七八個人一起去治理。
咱們家老大那個混小子膝下的兒子那麼多,夫人你還擔心找不到人去治理那一片疆土嗎?
現如今,那個混賬東西他的確是去給乘風那孩子開闢另一座新的江山社稷了。
然而,這並不能意味着他開闢的那些新的疆土,就一定要全部都傳到了乘風這孩子一個人的手中。
疆土那麼大,兒子又那麼多,不過就是多封幾個王位而已,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隨着柳之安口中的話音落下,柳夫人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這!這!好像是這個道理呀。”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夫人呀,你這話說的。
什麼叫做好像是這個到底啊,本來就是這個道理好不好。”
柳夫人看着柳之安一臉笑容的模樣,佯裝沒好氣的擺了擺手。
“哎呀,老孃我沒有你個老東西想的那麼長遠。
來來來,喝酒,喝酒。”
“夫人,乾杯。”
“乾杯。”
“呼。”
柳夫人輕輕地吐了一口酒氣,提起酒壺給柳之安和自己先後續上了一杯酒水之後,眼神疑惑的抿了抿自己脣角的酒水了。
“老東西,你說的這些老孃我現在已經明白了。
只不過,老孃我現在還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
柳之安眉頭微挑,笑呵呵地頷首淺嘗了一小口杯中的酒水。
“哦?什麼事情?”
柳夫人放下了手中的酒壺,端着手裡的酒杯微微側身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搖椅上面。
“老東西,正如你剛纔所說的那樣,咱們家老大他膝下的兒子可多着呢。
如此一來,你剛纔怎麼敢就那麼肯定的告訴老孃,志兒那孩子他此次西行的主要目的是幫着乘風那孩子去開闢另一座江山了呢?
承志那孩子乃是韻兒這位正妻說出的嫡長子,咱們就不說了。
然而呢,除了承志這位嫡長子之外,乘風的下面還有着成乾,正浩,正然,正明,承睿他們兄弟等人呢!
乘風那孩子是志兒的親生兒子,成乾,正浩他們兄弟幾人同樣也是志兒的親生兒子。
這一二十年的時間裡,咱們家老大他對待自己膝下的那些兒女們的態度怎樣,你我可是全部都看在了眼裡的。
柳夫人口中的話音一落,舉起手裡的舉杯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以後,神色慵懶的換了一個比較愜意的姿勢。
“因此,老東西你爲何就這麼的肯定。
志兒他帶着韻兒,雅兒,珊兒她們姐妹們此次西行的首要目的,就是去給乘風那孩子開闢另一座江山社稷了呀?
他爲什麼就不能是去給成乾,正浩,正然,正文他們兄弟等人去開闢另一座新的江山社稷了呢?”
柳之安聽到自家夫人的這個問題,舉起酒杯淺嘗了一小口酒水之後,笑吟吟地轉身坐在了另外一張搖椅上面。
“夫人呢!”
“嗯?”
柳之安把手中的酒杯放到了矮桌上面,微微側身與看向了自己的柳夫人對視了起來。
“夫人,老夫問你,乘風那孩子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柳夫人聞言,登時佯裝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老東西,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乘風那孩子現在當然是在邊疆戍邊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