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後,我又懷孕了,有了上次的經驗和教訓,這次變得小心翼翼,這一次沒有上次反應強烈,該吃吃該喝喝,沒有什麼孕吐之類的折磨。
一天傍晚,吃完麻辣燙之後,見紅了。我和林澤火急火燎的趕往醫院掛急診,路上林澤責怪我不該吃麻辣燙。
到了急診之後,做了B超,聽到了胎心。我反而安心了,我覺得這次不會有事。醫生給我開了一些藥,讓我吃完之後再來複查。
那時的我經常感冒,打噴嚏流鼻涕,全科醫生都讓我去看中醫。中醫跟我說:“你們小倆口在這沒啥經驗,還是回家養胎吧,有媽媽照顧。”
後來我所在的公司因爲經營不善,股東不再支持,公司決定解散,解散之後我就沒再找工作,直接回了我爸媽家。
回家之後我沒有了收入,存款也幾乎沒有,林澤每月給我打3000塊錢,說讓我花。我用來產檢,買一些水果零食,以及寶寶出生需要用的東西。
爸媽需要工作,我經常一個人住在爸媽買的新房子裡,剛開始我會做一些飯菜等爸媽回來吃,爸爸怕我在做飯的時候傷到自己,之後準時回來給我做飯,讓我不要動手。
我很無聊,也不能長時間看電視,於是去小區的圖書館借閱了一些書籍。
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預產期越來越近。當年春節,林澤回自己老家過年,過完年之後再來我爸媽家陪我待產。
孕晚期很痛苦,睡覺找不到舒服的姿勢,翻來覆去很是難受。
身材變得很臃腫,冬天穿着羽絨服像一個米其林輪胎娃娃。胎動越來越頻繁,動靜也越來越大,能感受到寶寶在我肚子裡的力量。
我的飯量也越來越大,一頓早餐可以吃掉平時兩頓的量,產檢的時候醫生說,最後一個月要少吃點,控制飲食,不然寶寶長得太大了不利於順產。
過完年之後,林澤來到我爸媽家,有一天凌晨,我肚子開始痛,我以爲是要拉肚子了,自己起來上廁所,見到紅色,我驚慌了。突然意識到,我應該是快要生產了。
我叫醒了林澤,叫醒我媽,連夜收拾好待產包打車去了醫院。
我心急如焚,到了醫院之後是一系列的檢查,彷彿之前做的產檢檔案都歸零,所有問過的話從頭到尾問一次。
檢查完之後給我安排了牀位,陣痛讓我難以入睡,林澤和我媽也一直陪着我沒睡。
快到早上的時候,我聽到清脆的“嘭”的一聲,我讓我媽快點叫醫生過來,我羊水破了。
醫生過來看了之後說,是的,羊水破了。
我對羊水破了這件事的發生,感到非常緊張,但是醫生卻表現的很淡定,似乎羊水破了和沒有破,都是一樣的等待。
在宮口開得稍微大一點之後,我被安排到了待產室,一間離產房比較近的牀位,醫生讓我吃點東西保存體力,這樣生孩子的時候纔有力氣,但是整個腹部的疼痛消耗掉了我所有的食慾,林澤去買早餐,我讓他幫我買點巧克力,之前有看到過吃巧克力喝紅牛補充能量的。
林澤回來把巧克力遞給我,那是一塊白巧克力,我喜歡吃黑色的巧克力,但是很討厭吃白色的巧克力。我有點生氣,問他爲什麼買白色的巧克力,我不想吃。他說樓下的商店只有這種巧克力了。
一天都沒有吃喝,我走進產房,換好鞋子,躺在產牀上。
我的旁邊是另一個產婦,幾個助產士在幫助她順產。她痛的叫喊。
我在很痛的時候要求打了無痛,打了無痛之後果然會輕鬆一些,我想趁機休息一會兒,待隔壁牀的準媽媽生下寶寶之後,我纔有力氣生。
幾個助產士,有的幫她按摩,有的幫她推肚子,熱鬧忙活了好一陣子之後,順產了一個女娃。助產士們都說這個寶寶很漂亮,接生了那麼寶寶,這個寶寶特別的漂亮。
旁邊的女人生完孩子離開了產房,產房裡就剩下我一個產婦了。助產士走到我這邊跟我說:“我們剛纔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你要加油自己生哦。”
已經是下午六點多的樣子,上班族的下班時間了。我有一股強烈的大便感,但是無論怎麼用力,都拉不住來。
一天沒有吃飯,體力跟不上。就這樣努力了一個小時之後,助產士建議我剖腹產,於是我被推到剖腹產的手術室。
在背部打麻醉的時候,醫生讓我弓背側躺,不要動,但是肚子的疼痛促使我想用力的去“拉”,強忍着疼痛克服想動的生理反應時,那幾十秒的時間,變得特別的煎熬和漫長。
麻藥起作用之後,我感覺輕鬆許多,只知道醫生們在我的肚子上操作,他們一邊手術一邊聊天,直到我的寶寶發出哭聲。
他的哭聲可真洪亮呀,他被放到稱上,醫生說七斤三兩。
我和寶寶一起被送出手術室。醫生把抱着小被子的寶寶交給林澤。林澤看到這個小人兒不敢抱,連忙轉身叫我媽,我媽抱着他。
我躺在牀上被人推着走,我爸看到我嘴脣乾裂,臉色蒼白,紅了眼眶。
我的小人兒一路哭着到房間。
我們住的是一個標間,有兩個牀位,一個沙發,一個衛生間,滿足產婦和陪護的住宿。
我定了醫院的月子餐,每一頓都會固定時間送到房間來。
我本想好好睡覺,但是卻無法入睡,忽冷忽熱,昏昏沉沉,整個人都是奇奇怪怪的感覺。
小人兒的出現,代表着我的人生正式進入下一個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