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做了趙七的秘書,蘇別就肩負起了接電話和各種銜接溝通的工作,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正事,趙七這傢伙很懶,他在辦公室幾乎從不幹活,除了上網就是發呆。
所以,跟谷歌和微軟溝通,也是蘇別負責的,她當然能夠看出這兩家企業的誠意有多足。甚至,讓她都感到與有榮焉,一種被國際最頂尖科技企業賞識的滿足感。
然而這兩家企業伸出來的橄欖枝,趙七這傢伙卻不屑一顧!
作爲一個窮養出來的女孩子,蘇別的見識並不多,也沒有閒工夫去傷春悲秋風花雪月,二十年來的日子過得單調乏味卻異常充實。所以,她註定無法理解谷歌和微軟這種企業是什麼概念,更不明白眼前這個比她還年輕一歲的男孩子,有什麼過人之處。
但她知道趙七絕對有吸引谷歌和微軟的本錢,畢竟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率先做出了龍爪手機和平板那樣優秀的設備。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奇,在蘇別內心悄悄滋長,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雖然還是沉默寡言,並不對趙七格外和善,但忍不住要不時的觀察他在做什麼說什麼想什麼。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她根本無法看出眼前這個大男孩有什麼特別的。他像普通大學生那樣懶惰,也像一般青年一樣跳脫沒耐心,更是如尋常男人那樣容易被聲色俘獲。
他要麼在辦公室玩電腦遊戲,要麼帶着大白狗在園區亂竄,要麼找塊空地跟保鏢兼司機鐵柱打架玩兒,要麼就是在和他的女朋友煲電話粥笑容猥瑣,要麼就開車去找據說是他前任女秘書的女人不知道做些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兒,只有在實在找不到事情做的時候。趙七纔會驅車去西蜀大學旁聽一些課程。
雖然好奇,但蘇別沒有問趙七爲什麼拒絕跟谷歌和微軟合作。
當然,這不是因爲她性格內向不善交際,而是因爲她牢記做秘書的準則,不該問的不要問,老闆們總是有很多小秘密。
哈!這個所謂的準則。其實是蘇別從網上抄下來的。
趙七除了開出她無法拒絕的工資之外,並沒有給她解釋過多少關於工作的事情。她從來沒有當過秘書,也聽說過女秘書不是什麼好身份,所以她懷着警惕也帶着鄭重。
蘇別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孩,不然以她的自身條件,完全可以過上非常優越的生活。她雖算不得西蜀大學的校花,但至少也是外語系的系花了。曾經,也有不少紈絝子弟追求過她,更有身家不小的老闆提出過要**她。然而,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沒有得到第二次見蘇別的機會。
她家不窮,但日子很苦,或者說,她和她妹妹的日子很苦。她和妹妹從小就失去了父親,母親改嫁給了一個小店主,日子還算湊合。但隨着母親生下了繼父的兒子,蘇別姐妹二人就成了拖油瓶。繼父對這兩個女兒經常打罵,性格懦弱又只疼愛兒子的母親。也不在意兩個女兒。
爲了省錢給親兒子讀最昂貴的貴族學校,買最高檔的品牌服裝,以及上萬元的進口自行車。繼父在生意不算興隆無法開源的情況下,只能選擇節流,蘇別和妹妹蘇黎就成了被節流的對象。繼父聲稱只會供養兩個女兒到高中畢業,這意味着蘇別和蘇黎需要自籌學費上大學。蘇別的大學學費都是自己沒日沒夜做兼職賺來的。
然而,隨着即將畢業參加工作,蘇別非但沒有感到輕鬆,反而覺得肩上的擔子更重了。因爲,今年下半年。小她三歲的妹妹,也要上大學了。這意味着,還在實習和做兼職的蘇別,需要負擔兩個人的學費。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在趙七給她開出四千塊錢一個月工資的時候,雖然蘇別並不願意做女秘書,但還是來了。
答應趙七爲她工作後的那個晚上,她幾乎一宿沒睡,淚水打溼了枕頭。
在她看來,做女秘書跟販賣身體其實沒有太大區別了,畢竟,大家都是這樣說的,以前追求她的幾個老闆也是讓她做秘書。她當時沒有答應,是因爲她不願褻瀆自己,但爲了妹妹,這時候,她百般猶豫還是答應了趙七。在她內心深處,覺得趙七至少還很年輕很自立,不是五六十歲的糟老頭子,也不是油頭粉面花父母錢如流水的紈絝。
第二天蘇別來上班的時候,一直膽戰心驚,尤其是在趙七關掉辦公室大門之後,蘇別更是小心臟都差點跳出來了。彷彿,趙七是一隻隨時可能撲過來將她吃得一乾二淨的猛獸。然而,這頭猛獸直到下班,都沒有餓?總之,午飯後他回辦公室玩了兩把刀塔,被狂宰了二十個人頭之後,就拿上車鑰匙走了,不知所蹤,直到下班都沒回來。
蘇別暗自慶幸,走出公司大門後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蘇別才知道趙七那天是去西蜀大學聽課去了。這之後,蘇別每天擔心,但都沒有遇到趙七狂化暴走,也沒對她有過任何暗示,自然也不存在言語或行爲上的逗弄。這個傢伙雖然看起來不像好人,笑起來更是有些邪惡,但是,他居然真的沒亂來。
就這樣,蘇別一面好奇疑惑,一面膽戰心驚過了一週。
新的一週週一,早晨。
蘇別再一次早早來到公司,檢查電子郵箱、傳真機、電話等等,然後拿起筆準備給老闆理一分今天的日程安排。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工作,蘇別眉頭微皺,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格外辛苦,可惜,半天沒憋出一個字來,最終只能無奈放下了筆。不是蘇別能力有限,實在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這一週來,趙七好像從來沒有處理過正事。
龍爪科技有幾個工程師打理,加上又從惠普挖來了中國區銷售經理擔任銷售經理,龍爪產品的銷售也有人掌控,趙七壓根沒過問,更匪夷所思的是,居然也沒人來找趙七彙報情況。
夢工坊有張麻子打理得緊緊有條,還有司徒龍飛坐鎮,也沒啥操心的。
最後,蘇別隻好作罷,索性不做日程安排了,反正這位爺也從沒看過她準備的日程安排。趙七還沒來,蘇別也不大驚小怪了,這傢伙或許是在遛狗,要不就是睡懶覺,沒有別的可能。反正,中午吃次飯的時候,他一定會出現。
閒來無聊,趙七不再蘇別也不緊張了,就點開了電腦上的紙牌遊戲開始玩起來。這是蘇別唯一會玩的電腦遊戲了,還是上電腦課的時候學會的,本來要學掃雷的,但是突然冒出一個雷,會嚇得她心驚肉跳,膽小的蘇別就果斷放棄了。她沒有錢買電腦,也沒時間去上網浪費,對於電腦僅限於會用而已。
紙牌遊戲也能讓人沉醉,尤其是蘇別這種單純如白紙的女孩來說,也是這樣。甚至,連趙七啃着饅頭,走到她背後之後,她都完全沒有察覺,還在皺眉苦思下一步該怎麼挪牌。
“這張到這兒!”
趙七見蘇別連一個這麼低端的遊戲都玩得如此吃力,實在忍不住提醒這個反應慢半拍的女孩。
事實證明蘇別的反應速度真的不快,是那種反射弧超長的生物。她得了趙七的指點後,照做了,然後歡快地笑了兩聲,接着臉就僵住了。
“啊你怎麼來了?啊?哦!老闆,您好……我,我不是故意在上班時間玩遊戲的,只是,只是……”
蘇別反射福雖長,但反應卻很大,嚇得幾乎是彈射而起,把趙七當場整懵了。
之間,蘇別漲紅着臉,一臉慌張的模樣,手舞足蹈解釋不清楚。她想說自己是因爲實在沒事做,才玩遊戲的,但又不敢這麼說,萬一趙七也覺得自己沒用,不僱傭自己了怎麼辦?蘇別再怎麼裝作成熟幹練,但內心裡還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女而已,她也喜歡過舒適的日子。這一週過後,雖然蘇別還對趙七有所戒備,但心裡其實已經覺得,這個傢伙似乎對她沒有哪方面的企圖了。所以,她其實是很喜歡這份輕鬆又報酬不低的工作的。
“是不是因爲沒事做?”趙七眯着眼睛問。
“是……哦,不是……”蘇別連連擺手差點咬到舌頭。
“哼!沒事做?玩遊戲?那我就給你找點事做!”趙七冷哼一聲,盯住了蘇別,“閉上眼睛!”
“啊?”
“叫你閉上眼睛!”
“哦,可是……”
“別可是了,趕緊的!”趙七不由分說地道。
蘇別緊張得額頭冒汗,努力閉上眼睛,心裡一片驚恐,難道,這傢伙還是藏不住狐狸尾巴了麼?難道,他也逃脫不了一般男人的惡習麼?蘇別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總是覺得這傢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又不願意相信他真是一個普通人。
不過,她在答應下這份工作的時候,就有了心理準備,此時,也只能閉上眼睛認命。爲了妹妹!她這樣想着。因爲妹妹曾經說過要放棄上大學去工作,只是爲了不給姐姐添麻煩,還說要賺錢讓姐姐出國留學。
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蘇別聳然一驚,差點叫出來,但沒有發出聲音。什麼東西碰到她的臉了,很冰冷。她睜開眼,臉上表情連續轉換,最後被自己剛纔的想法蠢笑了,似乎,這個老闆不太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