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興,餘木,陳逸幾個人都圍了上來,對我說道:“你終於來了。艾詩這…是怎麼了?”
還沒等我回答,艾詩趕忙說道:“我先前去喊王桐的時候跑得急了,有些累,腿抽筋,就叫王桐揹我過來了。”
李玉興幾個人恍然,餘木興奮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兄弟,我就知道你這個人關鍵時候不會拋棄我。”
我苦笑,此時我注意到了旁邊的座位。
鍾憶正優雅的坐在椅子上。頭髮自然的披在腦後,眸如秋水,冰冷如霜,此時的鐘憶和以前十分不同,現在的鐘憶就像是鍾心,感覺把所有人都拒之門外了,誰都難以接近。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鍾憶見我來了以後,眼睛浮現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激動,她站起身來,緩緩朝我走了過來。
“鍾憶姐。”艾詩笑着對鍾憶說道。
“王桐…我…”鍾憶先前高冷的風範不見,語氣有着融化一切的溫柔。
“你別說話,我沒什麼好和你說的。”我語氣冰冷,看也沒看鐘憶,直接走到ad位置上,坐了下來。
鍾憶一愣。呆呆的站立在了原地。眼神透着的幾乎是絕望的神色,嘴脣都在發抖。
由於比賽時間已經到了,所有人都坐到位置上,鍾憶坐在我旁邊,身上依舊是飄着熟悉的茉莉香味,卻讓我無比陌生。
我悄悄的用餘光瞥了一眼鍾憶,鍾憶魂不守舍的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心裡在想着什麼。
我得到了一種類似於完成報復的快感,心中順暢不少。
“王桐,你恨我嗎?”鍾憶在我耳邊柔聲說道。
“恨?我謝謝你。”我冷笑一聲。
“我謝你走進我的世界,我謝你操作我的人生。我謝你在你父母和喬東面前,高傲的打擊我,不過沒關係。那隻會讓我更堅強,我謝謝你了,這什麼遊戲的冠軍,我不稀罕,我也不需要你幫我拿,打完這場比賽,我就不是ftd2的成員了,希望我們後會無期。”我對鍾憶說道。
鍾憶一聲不吭,側臉的鐘憶依舊是美得讓人怦然心動,如同造物主的完美雕塑作品。
剪影你的輪廓太好看,凝注眼淚纔敢細看。
我狠了狠心,鼻子發酸,更多的是恨意,不去看她。
“嗒…嗒嗒…”鍾憶也沒說話,只聽到類似於雨點下落的聲音。
鍾憶的淚珠一滴滴的落在鍵盤上,止也止不住,我不忍的看了她一眼,她彷彿注意到了,用修長的指頭抹了抹眼角,吸了一下鼻子,然後裝作什麼都發生的擡頭看着屏幕。
我以前看過喜劇之王,周星馳演的。
裡面有經典的一幕。
就是張柏芝飾演的柳飄飄在出租車上哭的那一幕。
征服了大片觀衆的心,很讓我動容。
鍾憶剛纔哭的樣子也同樣讓我很動容。
可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我沒做錯。
我也不是尹天仇。
鍾憶是不是還在演戲呢?
我思緒萬千。
……
第五把,由於ftd2五個成員的迴歸,餘木和陳逸是屬於玩命拼着在打。
而我和鍾憶…
默契還在,她永遠懂我下一步要做什麼。
她也能爲我做好視野,然後一起把下路打爆。
這場遊戲我打得十分認真,因爲我清楚,這應該是我職業比賽裡的最後一場比賽了,我得珍惜。
小狗使用的ez,我使用的vn,在和鍾憶鳳女的完美配合之下,下路打出了優勢,然後上路和打野都把對面打爆。
只有艾詩玩的似乎力不從心。
第五把也在所有主力上場的時候成功的贏下了這場比賽。
因爲我們每個人都是拿出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場比賽在拼。
而amg,輸了還有夏季賽,我們輸了,就什麼都沒了。冬亞巨血。
當我用vn點爆了amg的主水晶的那一刻,全場沸騰。
僅僅只打了這麼一場比賽,也不是什麼大逆風翻盤,全場順風,但我打完就是感覺到很累。
艾詩打完之後就起身去了後臺,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王桐,你和我走。”打完比賽後,鍾憶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跟你走?莫名其妙,你和喬東的婚禮提前了麼?要我去看?”我反問道。
鍾憶轉過頭,我這才仔細注視到了她的正臉,相比於和鍾憶的初次見面,鍾憶已經消減很多了,現在的鐘憶比前幾天更瘦,人是不會突然瘦下來的。
“我哥想見你。”鍾憶直截了當的說道。
“不去,我得走了,今天是解約的時間。”我站起身,直接就準備走出賽場。
“王桐?”此時餘木和李玉興都叫住了我。
我轉過頭,看了他們一眼,我對李玉興說道:“教練,琳姐在酒店吧?今天按照約定該解約了。”
餘木眼神十分凝重的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王桐,你和鍾憶去一下吧。”
“什麼?”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餘木。
鍾憶此時低着頭,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兩隻小手緊緊握住,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餘木嘆了一口氣,十分同情的看了鍾憶一眼,然後對我說道:“你和鍾憶去吧,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複雜,鍾憶和我們說了,你前幾天是徹底誤會鍾憶了,其實也怪不得你,換誰都…總之,你想要的答案,所有的一切,都要解決了,你和鍾憶去陳陌那吧,她哥快不行了。”
此時我心中瞬間翻江倒海,說道:“什…什麼?陳陌快不行了?”
餘木神色十分悲哀,說道:“是啊,鍾憶…鍾憶受的的委屈和苦難比你多了上百倍,你要是信得過我,就和鍾憶走,鍾憶剛纔來的時候都把情況和我們說了。”
我看了鍾憶一眼,鍾憶一聲不吭的走在前面,我也低頭想了一瞬,內心十分複雜,趕緊上前走了幾步跟在了鍾憶後頭。
鍾憶叫了一輛出租車,鍾憶坐在前頭,我坐在後頭,車上我們倆一句話都沒說。
出租車行駛到了這家上海最好的醫院,夜晚,夏風刺骨,全然沒有端午前熱鬧的氣氛,醫院大樓那莊嚴的氣勢給人帶來不安,一草一木彷彿都分外詭異。
鍾憶徑直朝前方走着,我和她一路坐上電梯,來到了一個醫院的病房。
這層樓都只有眼前的這個病房住着人。
門外站着大批人,他們神情冷漠的看了我和鍾憶一眼,鍾憶正眼沒瞧他們,直接進入病房,我也跟了上去。
病房內躺着的人正是陳陌。
現在他已經瘦得如同皮包骨,雙眼渙散無神,在他身邊站着我認識的許多熟人,鍾憶的父母,喬東。
在陳陌病牀旁邊還有不停落淚的婦人和一位神情肅穆的中年男人。
“欣欣…”陳陌微弱的聲音帶着一絲喜意。
鍾憶神情從冷淡變成關切,立即上去握住陳陌的手。
“王桐…你帶過來了嗎?”陳陌不大的聲音迴響在病房,整個病房的人都能聽見。
“來了…他來了…”鍾憶連忙回道。
“好。”陳陌應了一聲,隨即不停咳嗽,咳了半天才緩過來。
“藥,吃藥。”那名落淚的婦人說道。
陳陌點了點頭,說道:“好…以前…我總討厭吃這個藥…今天…我多吃點,待會說話好順氣點兒…”
說罷那名婦人便端過水,幫助陳陌把藥給服下。
“王桐…你過來…”陳陌吃完藥後便不再咳了,可是說話還是有氣無力。
“我?”我指着自己喃喃自語。
在場的都是一些上層社會的成功人士,都把目光投向我這裡。
有嫉妒,羨慕,擔憂,憤恨,各種不一的目光,看得我手足無措。
“你別怕,你過來。”陳陌彷彿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又朝我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