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憶也是沉默的看着那本日記,安靜無言。
“艾詩…”鍾憶看完之後,眼神滿是無法言喻的複雜之色。
“艾詩醒來以後,你一定要好好對她。”過了良久,鍾憶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我會的…我會的…”我重複道。
“唉,在當初你剛認識她的時候,我就應該給你點壓力,也不至於會發展到今天這樣。”鍾憶把日記本輕輕放在牀上。
“是,怪我不會與她保持距離。”想到艾詩躺在牀上面容慘白令人心疼的樣子,我竟心酸得說不出話來。
“算啦,事情都變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照顧艾詩,讓她早點醒過來。”鍾憶的話語把我從回憶中拉離出來。
“嗯…”我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把菸頭掐滅,心中全然不是滋味。
鍾憶在此時也把艾詩要換洗的衣物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牀上,說道:“我衣服都清完了,明天就可以帶過去,今天你經歷了太多,回房早些睡吧,我再清理一下就馬上回來。”
看到都收拾得差不多,鍾憶也是一番好意,而且我確實也比較困了,點頭說道:“那我去了。”
在我走到房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鍾憶一眼。
鍾憶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擡頭挽了挽頭髮,把艾詩最後一件衣服疊好放在腿上,然後對我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還傻站着幹嘛?快些回去吧。”
我抿了抿嘴脣,轉身回房睡去了。
晚上澡也沒洗,本來想先躺在牀上小眯一下,過會再去洗澡,結果就直接睡着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正躺在被窩裡,身上蓋着被子,鍾憶就睡在我的旁邊。
我拿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七點鐘,睡了也差不多將近八個小時,足夠了。
我躡手躡腳的起身,空調的溫度有些低,吹得有點冷,我幫鍾憶把被子蓋好,然後把空調得溫度上調了兩度,然後就去浴室洗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發現牀邊有一大一小的兩個袋子,大袋子裝着艾詩平時穿的衣物,小袋子裝的是艾詩的一些日用品,都被鍾憶疊放得整整齊齊的放在裡面了。
我待會就把這些東西送過去吧,我在想要不要叫醒鍾憶,她昨晚不知道幾點鐘睡的,她也一定很累,不如就不喊她了,這種事情沒必要吵醒她。
我穿好衣物,把頭髮拿毛巾擦了擦,沒有用電吹風,怕聲音大,然後提上兩個袋子就出門了。
來到艾詩房間的時候,艾詩還是和昨天一樣,一動不動安靜的躺在牀上,只有胸口間呼吸的輕微起伏,但是面色似乎好了許多,沒有昨天那麼白了,讓我略微有些寬慰。而琳姐坐在一個凳子上,身體卻已經趴在艾詩的牀邊睡着了,手中還拿着一條毛巾,我過去把兩個袋子放在桌上,輕輕拍了拍琳姐的肩膀:“琳姐,琳姐?回去睡吧,我來了。”
琳姐的身子動了動,然後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後伸了個懶腰,哈欠連天的說道:“王桐?你來了啊,來了好,來了好。”
我哭笑不得的說道:“琳姐,醒醒睡意,回酒店睡去吧,在這裡彆着涼了,這裡我來就行了。”
琳姐又揉了揉眼睛,似乎是醒了不少,對我說道:“那好,我洗把臉回去了。”
“嗯。”我笑着對琳姐回道。
琳姐去了房間裡的洗手間用水抹了抹臉,然後背上小挎包,對我說道:“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
我笑道:“好的琳姐。”
琳姐走後,我在艾詩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艾詩頭髮被琳姐整理得很整齊,全部梳在腦後,鋪在枕頭下面,艾詩還是像以前可愛,美麗,清純,只是少了點生氣,見不到往日的活潑了。
我輕輕撫摸了一下艾詩的臉頰,說道:“爲什麼?艾詩,一個比賽怎麼能比得上一個人的性命?你當時爲什麼不和我說清楚?”
看着艾詩病態的臉頰,我神色出現了一絲不忍,自責的說道:“當時我應該說什麼都不讓你去比賽的,應該不顧你的阻攔把你送到醫院,奈何那個時候我連自己都管不了,又怎麼能思考這麼多…”
“是我自己沒出息。”我痛苦的把臉埋在艾詩的被子上。
此時我感覺到被窩底下似乎有點異動。
我立即驚喜的擡起頭,看了一眼艾詩,說道:“艾詩?剛纔是你在動嗎?”
想了想這不是廢話嗎?如果不是艾詩在動我怎麼會有察覺?
“艾詩?”我充滿期待的看了一眼艾詩。
可艾詩依然像個睡美人,紋絲不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有顫抖那麼一下。
難道是我的錯覺了?
我把剛纔臉貼着被窩處的地方掀開,發現這個地方正放着艾詩的手。
艾詩的手又纖又細,只不過此時有些發白,明顯是因爲血液不太流通造成的。
我把手伸了過去,把艾詩的左手手掌夾在我的兩手之間,發現艾詩的手掌如一塊冰,冷得彷彿沒有一點溫度。
艾詩整個人只有臉上稍微紅潤那麼一點,昨天那個手術一定很辛苦吧。
“艾詩,如果你能夠醒來,等我帶領FTD2橫掃國外,打完比賽回來,然後就洗手不幹了,我老老實實的當個土豪,你也別再比賽了,我給你買一棟大房子,我住在你的隔壁,然後給你買幾隻可愛的貓貓狗狗,你沒事種種花花草草,養養貓狗,如果願意的話還可以開個小店子,每天做着虧本生意,只要人在忙着不閒着就好,你討厭被人管,討厭關在牢籠,沒有自由,這樣自己當老闆,最自由,你應該挺喜歡這樣的吧。然後我再帶你和鍾憶到處去玩,去法國看鐵塔,巴西看足球,意大利看帥哥,世界很大,我和你都沒有去看過,我想你也很願意和我去世界的其他地方玩玩吧。每天和你鬥鬥嘴,吃吃你做的飯菜,這或許是世上最美妙的事情了,等你什麼時候想結婚了,就和我說,我給你準備一個豐厚的嫁妝,只要你有看得上對眼的,我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讓人家做上門女婿。”我握着艾詩冰冷的手,說着這麼一大段不知道她能不能聽見的話。
我期待着艾詩能作出點反應,然而除了那支被我捂得有點溫度的小手算是個變化,比以前熱乎了點,就沒有其他反應了…
我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艾詩,只要你能夠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你要和我說實話,你不能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你不能瞞着我只爲我好,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不是很精明不肯吃虧的嗎?怎麼現在這麼有奉獻精神了?人啊,有時候就應該自私點,應該多爲自己想想,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味的付出,會讓我良心很不安的。”
艾詩仍然沒有任何變化。
“誰要遊戲人生,他就一事無成,誰不能主宰自己,他就永遠是個奴隸。艾詩,我以前就是太過於嬉笑,自以爲自己放浪不羈很酷,吊兒郎當,結果呢?一無所有,一事無成,所以啊,我需要那麼點認真,需要腳踏實地。而你呢,就是應該多爲自己想想,不要當個情感上的奴隸,我現在已經改過來了,那麼你呢?”我看着艾詩。
看着一臉平靜的艾詩,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或許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了,你應該對這些不敢興趣,其實…我真的只是希望你過得開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