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上仙微愣，轉而笑了。
“爲師哪裡喜歡不告而別，都是不得已而爲之罷了。”
小徒弟嬌瞪他一眼，嘀咕：“你不得已的次數挺多的！我記憶最深刻的一次，就是你騙我進屋，可回頭走出門，你就不見了……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和大大師祖去蠻荒，只有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玄無塵自然也想起來了，柔聲哄道：“那是……唯一一次。”
“太深刻了，直到現在想起，我還覺得挺難受的。”小徒弟煞有其事嘆起氣來。
玄上仙哭笑不得，皺眉道：“都那麼多年的事了……”
玉石癟嘴委屈道：“我一轉身你就不見了，一晃那麼多天，你一個人影也沒有，我能不難受嗎？能不生你的氣嗎？”
玄無塵好笑摟住她，柔聲哄：“好了，都是爲師不好。其實，爲師很不喜歡離別，一直都不喜歡。可當時若是告訴你，你肯定會纏着爲師，直到將你帶上爲止。”
“如果爲師不答應，你肯定還會哭泣撒嬌——爲師一直拿這樣的你沒辦法。所以，爲師對自己沒信心，覺得還是不告而別好些。”
小徒弟羞澀輕笑，指着後方的凝露殿，嘆氣道：“你是怕兒女們見我們離開，會捨不得，甚至還會掉眼淚，所以寧願她們不出來送我們，對吧？”
玄無塵點頭答：“是。其實，這次不算不告而別，之前已經告訴過她們了，只是不忍她們看着我們離開，所以爲師才帶你徑直離開的。”
玉石望着不停遠去的凝露殿，眼裡也滿是不捨。
“我知道你的用心良苦……其實，我怕我也會忍不住……就哭起來……”
這是孩子們出生後，她和師父第一次離開她們去閉關。一想到要好幾年不能見面，她就忍不住鼻子酸。
玄上仙寵溺輕笑，將她緊緊摟進懷裡，自嘲般開口：“所以，爲師喜歡不告而別，還是很有道理的！”
小徒弟被他逗笑了，吸了吸鼻子，靠在他身前，低問：“師父，我們要去哪裡閉關？”
上次閉關是在海底下，這次不會還是那裡吧？
玄無塵望着東方初升的朝陽，默默想了一番。
小徒弟見他仍在思索，問：“上次是在海底，這次去哪兒？還是那裡嗎？”
玄上仙眸光溫柔盯着她看，低喃：“爲師要帶你去一個很有紀念意義的地方。”
“紀念意義？究竟是哪兒？”
“你我初遇的地方。”
……
凝露殿裡，老五和老六看着空空的房間，大顆大顆的淚水滴答往下掉。
“爹爹……孃親……嗚嗚！”
玄遙兒抱起老五，玄乖兒也蹲下，將弟弟抱了起來。
“不哭，爹孃他們很快就會回我們身邊的。”
話雖這麼說，可她們也忍不住直掉眼淚。
玄可兒哽咽問：“很快？他們能明天就回來嗎？我……我會太想他們的。”
她聽孃親和爹爹說過，說什麼三年——她不懂三年究竟是多久，可她希望他們明天就能回來。
玄遙兒吸着鼻子，扯出一個笑容，低哄：“五妹妹最乖了，只要你乖乖的，爹孃就會很快回來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任逍遙和冥乖乖上前，簇擁在她們身旁。
大三牽着嬌妻走過來，溫聲問：“大哥，二哥，你們真的不打算留多一陣子嗎？玄上仙他們剛走，你們也就都要走了，再留多幾天吧。”
任逍遙邪魅輕笑，道：“當初是過來參加你們的婚禮，可沒想到撞上如此多的事情。一晃眼都出門好幾個月了，旻長老來催我們回去的傳信，多得本魔君都數不清了！”
玄遙兒抱着妹妹，微笑解釋：“夫君不在，我也不在。魔界和魔宮的事情繁多，真的不能再久待了。”
玄三兒紅着眼，掉着眼淚，上前將大姐和妹妹擁抱住。
“爹爹和孃親離開了，你們也要走了……嗚嗚……我好捨不得哦！下一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嗚嗚……”
冥乖乖抱過老六，溫柔幫他拭淚，低哄：“老六不哭了，二姐姐和二姐夫帶你去冥界玩，好不好？”
老六摟住他的脖子，好奇問：“冥界好玩嗎？冥界在哪兒？”
玄乖兒摸了摸他白嫩的小臉，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大三湊上前，將老六抱過手，商量道：“要不，讓老六留在妖界吧。本尊和小三兒一定將他照顧得好好的。”
冥乖乖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奪過去。
“不行啊！玄上仙說了，一年後無量仙人就要接他們姐弟二人去仙界。老六陪我們纔有一年時間而已！你去找大哥他們商量去吧。”
任逍遙一聽，拉過嬌妻和老五，急急解釋：“老五跟我們向來最親熱，就算我們肯，老五她也不會要的。所以，不用商量了，還是跟我們回魔界妥帖些。”
大三急了，不滿開口：“不行！你們一家子分一個，那本尊和小三兒不就沒份兒了嗎？”
任逍遙心裡早就得意笑翻了，表面上卻煞有其事嘆氣冷哼：“都怪玄無塵師徒二人！怎麼只生了兩個？當初明明就該生三個的！這不，害我們都不夠分了。”
話語說罷，抱過老五，摟着嬌妻，腳底抹油般就要走開——
玄三兒急了，撲了上前，扯住他們的衣袖，委屈嚷嚷：“不行啊！總得給我們留一個啊！”
玄遙兒好笑指了指冥乖乖夫妻，哄道：“三妹，去找二妹妹商量吧！”
玄三兒轉過頭，卻見冥乖乖抱起老六，一手牽着小嬌妻，笑呵呵奔出大殿門口去了。
“哇！二姐姐！二姐夫！你們不要走！”
不料，她剛鬆手要去追——任逍遙夫妻抱着老五就跑了！
玄三兒顧此失彼，尖聲喊：“大三，攔住大姐姐他們！我去攔二姐姐他們！”
大三“哦哦”點頭，連忙閃身飛過去，擋在任逍遙他們面前，揚起雙手攔着，苦笑哀求：“大哥，要不老五給我們，你們去找二哥要老六吧！”
冥乖乖被玄三兒抱住一邊胳膊，眼見走不掉了，此時聽到大三的話，哭笑不得扭過頭，嚷嚷：“三弟！你拆本王的牆角，小心揍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