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也想起了之前的顧慮，試探着問：“毛毛蟲，你是不是隻要有龍蛋，就夠了？還是你喜歡墨黑睨，想跟他一起過日子？”
毛毛蟲頓住了，愣了，想了許久，終於開口——
“我只想要好多好多龍蛋，沒想那麼多。再說……我如果跟他過日子了，不就不能跟在小主人身邊了嗎？”
玉石一愣，心裡忽然想起師父說過的一句話。
“神龍一旦認主，便會一生認你爲主，護你保你一生。爲師將神龍送贈與你，不僅僅只是讓它做你的坐騎，更希望它能保護你。”
她皺起可愛的眉眼，扭頭看着那張跟自己很是神似的小臉，心頭熱乎乎的。
“毛毛蟲，你已有人形，你也該有你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理想和想法。我們當然可以一直相伴，但我更希望你追求屬於你自己的人生。”
毛毛蟲眼睛紅紅的，小臉上堆滿感動。
玉石拉起她的小手，道：“黑蛟大叔吸了你的一部分靈氣，卻最後將所有靈力饋贈給你。他希望你知恩圖報，爲墨黑睨生龍蛋。如果你對墨黑睨有感覺，那就不要管其他了，大膽去吧！”
“既然你沒想要跟他過日子，那他的三宮六院，一大堆姬妾什麼的，壓根就不必放在心上。”
毛毛蟲皺起眉頭，低低問：“可是……以後蛋就只能是他的。可我要屬於自己的龍蛋。”
玉石仔細想了想，只好建議：“既然如此，你就只能生多幾個。”
毛毛蟲溜了一下眼睛，笑呵呵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
呃——玉石扶額。
毛毛蟲卻一下子跳起來，道：“我現在就去找那黑傢伙，跟他商量生多幾十個，至於到時要怎麼分，再猜拳決定好了！”
呃——玉石又扶額。
毛毛蟲要站起來——卻暈乎乎被迫躺了回去。
玉石連忙扶住她，道：“你先別激動！你現在身體還沒復原，有什麼事等身體恢復再商量不遲。”
毛毛蟲笑眯眯點頭。
玉石在一旁照顧她，直到她沉沉睡了。她跟門口的侍女交代幾聲，才走了出來。
在她出來之前，冥乖乖本來急匆匆飛來找她——卻不料在門口碰上了墨黑睨。
兩人對視一眼，很有默契一同走開。
“我聽玄石閨蜜說，那黑蛟懇求讓那蟲子幫你生龍裔？”冥乖乖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他沒用本王自稱，是以好朋友的身份開口的。
墨黑睨瞥他一眼，點了點頭，眼角的一抹不甘卻十分明顯。
冥乖乖跟他相識多年，自然明白他內心的真實想法。輕輕一嘆，道：“挺好的，不是嗎？”
墨黑睨沒好氣扭過頭，哼道：“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我心裡喜歡的人是誰，你又不是不知道？”
冥乖乖俊逸的臉微冷，低聲：“我自然知道，幾年前在蒼北森林，你說得一清二楚。”
墨黑睨哼了一聲，狠狠瞪他，嚷嚷：“那你還敢說什麼挺好的！沒錯——爲北海繁育後代我責無旁貸。但那條蟲子是她的坐騎，更像是她的好姐妹……我如果收了那條蟲子，以小玉石仗義的個性，她就更不可能接受我了！”
冥乖乖冷冷瞥他，緩緩問：“你在蒼北森林喝醉說的話，我記得一清二楚，可我說的話，你可記得？你可放在心頭上？”
墨黑睨聽着，默默點頭，沒再開口。
冥乖乖則沒打算如此停歇話題，冷聲：“我告訴你，玄石不是你可以肖想的。她的心，也絕不可能落在你墨黑睨的身上。作爲多年好友，我勸你趁自己還沒有深陷，趕緊收起心思，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你忘了？當時你也只是半醉，我就不相信你會聽不到我說的話！”
“我聽到！我聽到！可是我……我很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墨黑睨激動嚷嚷起來，眼睛通紅。
“你可知道，我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她。我墨黑睨一生瀟灑，狂傲不羈，闖天闖地，可沒想到父王竟趁我不備，禁了我的功法，讓我在那雲夢谷的冥北河修身養性。我一向逍遙慣了，一個人孤孤單單待在水裡，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心裡苦悶沉痛，卻又無可奈何……”
“可萬萬想不到，竟有一個小人兒跑進禁地來。那時的她，只有小小的個頭，身上穿着可愛的小衣裙，蹦蹦跳跳闖入我的視線……她陪我說話聊天，陪我玩水嬉鬧。我在雲夢谷三千年，唯一開心的時刻，就是那半天。在我最苦悶，最難受的時候，是她的出現，讓我重燃了對未來的希望。”
墨黑睨陷入回憶中，緩緩又道：“我北海墨雖然天生風流，朋友也算不少，但卻從來沒送出過一塊胸鱗。當玄無塵上仙抱她飛走的時候，我一時情急，更是想表明自己對她的心意，撞下一塊最接近的心的胸鱗，託雲上仙送贈給她。”
冥乖乖靜靜聽着，低低問：“那你就當是送給好朋友吧！對於龍族的人來講，胸鱗也能贈至交好友，不是嗎？”
墨黑睨癟了癟嘴，道：“可是想不到她跟我如此有緣，龜丞相滿天下找我回龍宮，卻從沒成功過。她在河邊戲水玩，竟能把我弄醒……當時我看到長大的她，心裡頭激動無比，她長大了——天仙一般美麗，調皮可愛的個性，卻一點兒也沒變。我直覺我們是有緣的——”
“是有緣無分！”冥乖乖冷冷打斷他，瞪他一眼道：“我當時就這樣勸你，讓你早點兒斷了念頭，繼續你的風流無度，繼續你的三宮六院。這些年她去閉關，你不是一樣過得很好嗎？”
墨黑睨卻搖頭，低喃：“可是當我再看到她，心就忍不住了……”
冥乖乖翻了翻白眼，道：“忍不住也要忍！”
“你說得倒輕鬆！”墨黑睨瞪他。
冥乖乖哼道：“不輕鬆也得忍！早點斷了念頭，跟那小蟲子好好過吧。玄石她有她的使命和責任。再說，她的心也斷然不在你身上……”
墨黑睨蹙眉，詫異低問：“那她的心，在誰身上？”